第208章 番外十三:船老大海叔的罗盘
“该有条新路了。”他对着围过来看的人说,笔尖在地图上慢慢划,红线弯弯曲曲,避开了人类的暗礁,绕开了血族的浅滩,在中间交汇的地方打了个结,又继续往前,像条流淌的河,最后在尽头重重一点,写下“共同的港口”四个大字,笔锋遒劲,墨汁都透到了纸背。
“这港口在哪?”有个年轻水手问,眼睛瞪得溜圆。海叔把朱砂笔往笔筒里一插,指着地图上的红线:“在两族人心里。
你看这线,左边沾着人类的海盐,右边带着血族的月光,缠在一块儿才够结实,能扛住最大的浪。”
他拿起桌上的红糖馒头,掰了半块递给血族商人,“尝尝?人类的甜,配你的酒正好。”
阳光从船舱的窗棂照进来,落在地图上的红线上,像撒了把金粉。
桅杆上的两面旗还在风里舞,枫叶的红映着银月的白,把船影投在甲板上,像朵慢慢开的花。
海叔摸着地图边缘的红绸子笑,指腹蹭过“共同的港口”四个字——原来有些路,走的时候觉得远,等真的画出线来,才发现早就藏在往来的帆影里,藏在交换的馒头和酒里,藏在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里。
有只海鸥落在船舷上,歪着头看桅杆上的旗,突然振翅飞向远处,翅膀扫过旗角,带起的风让两面旗贴得更紧了。
海叔知道,这只海鸥要去报信了——告诉所有等着的人,路通了,带着糖画的甜,带着麦饼的香,带着没说完的话,往共同的港口去了。
苏烟烟和梵西来坐船出游那天,海叔正蹲在甲板上补渔网。
麻线在他指间绕来绕去,针脚又密又匀,网眼里还卡着片银灰色的鱼鳞——是昨天血族渔民送的,说这鱼只有两族交界的海域才有。
烟烟穿着条淡蓝的裙子,裙摆绣着细碎的白花纹,被海风掀得轻轻晃,像只刚停在船舷上的蝶。
她手里捏着串糖葫芦,是人类市集的山楂裹着糖衣,举到梵西眼前晃了晃:“你尝尝?比血酒甜。”
梵西的银灰色长发束在脑后,发带是烟烟前儿刚织的,蓝白相间的条纹,和她裙子的颜色正好配。
他伸手接过糖葫芦,指尖不小心碰到烟烟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却又偷偷笑起来。
银灰色的眼瞳里映着船帆的影子,发带末端的流苏在风里打旋,缠着烟烟裙摆的流苏,像两只交颈的鸟。
“海叔,您这罗盘还歪着呢?”烟烟突然指着船长室的方向笑,声音像风铃在响,脆生生的。
她刚从船长室出来,看见那铜指针还倔强地偏着半寸,忍不住觉得有趣。
海叔把渔网往绳桩上一挂,拍了拍手上的鱼腥气:“你这丫头,眼睛倒尖。”
他瞅着两人交缠的流苏,突然想起灭门夜的艾拉,又想起梵西揣着糖画的模样,心里暖烘烘的,“等会儿让你瞧瞧它不歪的样子。”
梵西从怀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来是枚新铸的蝴蝶纹章,银质的翅膀上,用金线和银线分别绣了枫叶和银月。
“给您的,”他难得没脸红,声音稳稳的,“烟烟说,该有个新纹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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