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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豫章暗涌,孙氏献门易帜


偏厅内,烛影摇红。

徐郡丞与李族长见到孙贲进来,连忙起身行礼,神色间除了惯常的恭敬,更添了几分欲言又止的焦虑。

“深夜来访,扰了府君休息,还望恕罪。”徐郡丞年近五旬,面白微须,掌管钱粮多年,是孙贲倚重的文吏之首。

而李族长则年长些,须发半白,李家是南昌城内数一数二的著姓家主,其家族在豫章北部势力庞大根深蒂固。

“无妨,二位请坐。”孙贲在主位坐下,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徐、李二人则交换了一个眼神。

最终还是徐郡丞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府君,今日城外射入的箭书……下官也偶然得见一份抄本。其中言辞……事关重大,下官与李公商议再三,觉得不得不向府君禀明城中……近来的一些暗涌。”

孙贲闻言眼皮微抬:“哦?有何暗涌?”

李族长接过话头,声音干涩:“府君明鉴,自荆州大军围城,每日箭书、喊话不绝,城中军民早已人心惶惶。”

“而近日流言更甚,有言丹阳吴侯(孙权)已无力西顾,欲弃豫章;有言庐陵孙辅将军受交州牵制,援兵难至;更有甚者……”

李族长顿了顿,偷眼看了下孙贲的脸色,才继续道:

“更有甚者,私下传论,言刘扬州(刘琦)乃汉室宗亲,持朝廷节钺,此来名为讨逆,实为收复王土。”

“而我豫章本为汉郡,孙氏虽雄踞一时,然终非正朔。今大势如此,若……若能顺应朝廷,献城归附,或可保境安民,亦不失为保全家族之道。”

李族长这番话几乎将“劝降”之意挑明了,只是说得委婉些罢了。

徐郡丞在一旁补充道:“府君,非是我等有二心。实是城中粮秣虽可支撑两月,然柴薪医药奇缺,近日已有多起士卒家眷因冻饿病死者。军心民气,日益消沉。长此以往,恐不等敌军攻城,内部便生变乱啊!”

孙贲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

徐、李二人所言,他何尝不知?这二人一个是掌管钱粮的心腹,一个是本地大族的代表,他们的态度,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城内中上层一部分人的真实想法——厌战、求生、并且开始为可能的“改换门庭”做心理准备。

“朱校尉等将领,是何态度?”孙贲忽然问道。

徐郡丞苦笑:“朱殇将军……仍是主战最力,每日巡防极严,弹压异议。”

“然其部下军士,面对城外日复一日的诱惑与威慑,也难免怨言滋生。至于其他几位本地出身的都尉、军侯……私下探问,多是含糊其辞,既不言战,亦不言降,只道‘唯府君马首是瞻’。”

“唯我马首是瞻?”孙贲嗤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好一个‘唯我马首是瞻’!怕是都在等我做这个决定,将来无论成败,他们都有转圜余地吧。”

厅内一时寂静。徐、李二人垂首不语,这话他们没法接。

良久,孙贲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那封刘琦的亲笔信,轻轻放在案上:“刘伯瑜今日遣使送来的,你二人也看看吧。”

徐郡丞与李族长略显惊讶,随即恭谨地取过信,凑在灯下细读。

越读,二人脸色越是变幻,待到读完,眼中竟都流露出几分如释重负与隐隐的希冀。

“刘扬州……竟承诺保府君豫章太守之位?还言及文台将军(孙坚)旧功?”

徐郡丞声音有些发颤,“此……此条件可谓优厚。且观其信中文辞,对府君颇有敬意,非是诈语。”

李族长也抚须沉吟:“若真能如此,府君,依老朽之见,这已是眼下唯一的生路!”

“刘使君围而不攻,摆明了是给南昌留余地,若真要强攻,城破之日,百姓遭难不说,我等家族也未必能保全。”

“而献城归顺,既能免兵燹之祸,又能让军民各安其位,何乐而不为?”

李族长话音刚落,孙贲眉头便拧成了疙瘩,目光投向跳动的烛火,语气中满是忧虑:

“李公所言,我岂能不知?只是……”

“我乃孙氏宗亲,伯父当年讨董勤王,威震江东,如今我却献城归降,于孙氏颜面无光不说,刘琦当真能容下我这个孙氏宗亲?”

一旁的徐郡丞见状,上前一步沉声分析:“府君多虑了,刘琦非寻常人物。他若只求攻城略地,以其麾下兵力,强攻南昌虽有损耗,却未必不能拿下。”

“可他偏偏围而不攻,频频遣使劝降,足见其所求绝非一城一地,而是豫章乃至江东的人心。”

“杀府君一人,看似除了心腹大患,实则寒了所有潜在归附者的心;反之,若留府君性命,加以礼遇,甚至表奏朝廷让你仍领豫章事务,便是向天下彰显其胸襟与朝廷招抚之意。此中利弊,刘琦必然算得一清二楚。”

徐郡丞的话如同一剂定心针,孙贲沉默半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脸上满是纠结。

孙贲既不想落个城破人亡的下场,又拉不下孙氏宗亲的脸面,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你们……你们说得也有道理。我并非贪生怕死,只是……叔父为汉室捐躯,本是忠良之后。”

“我孙贲若迷途知返,重归汉统,或许……还能为孙氏留下一脉香火,不至于随仲谋(孙权)那条船,一同沉没。”

此言一出,徐、李二人皆动容。

二人听出了孙贲话中深意——孙贲已不仅仅在考虑自身和南昌的存亡,更在思考整个孙氏家族在汉室与孙权之间的政治站队与长远存续。

“府君深谋远虑!”徐郡丞拜服,“那……我等该如何行事?”

孙贲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刘扬州信中给予三日之期,明日,你二人可暗中联络几位信得过的、态度摇摆的将官与著姓,透露些许口风,试探其反应,但勿明言。”

“后日……若城中无异动,我便遣邻儿(孙邻)秘密出城,面见刘扬州,商谈具体归顺事宜。记住,此事绝密,尤其要瞒住朱殇!”

“诺!”徐、李二人肃然应命。

接下来的两日,南昌城内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更急。

在徐郡丞和李族长的暗中运作下,一些原本摇摆的势力得到了隐约的暗示,心领神会,开始悄然约束部众,观望风向。

朱殇虽仍每日厉兵秣马,严查奸细,却也感到一种无形的阻力与疏离感在军中蔓延。

第三日深夜,孙邻扮作普通士卒,在几名绝对心腹的护送下,利用徐郡丞暗中安排的一条隐秘通道,缒城而下,潜入夜色,直奔刘琦大营。

刘琦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刘琦与庞统、魏延、黄忠等人皆在。

当亲兵引着风尘仆仆、神色紧张的孙邻进来时,所有人都知道,等待多时的时刻终于来了。

孙邻呈上其父孙贲的亲笔信,信中除了确认归顺之意外,更提出了几点具体请求:保全孙氏一族性命财产;尽量安置原有官吏将佐;避免对南昌城进行劫掠;以及,希望刘琦能信守承诺,表奏孙贲继续留任豫章太守,至少是过渡一段时期。

刘琦览信,与庞统略作商议,便慨然应允,并当场写下承诺文书,加盖扬州刺史印信,交予孙邻。

同时提出,为防夜长梦多,希望其父孙贲能于明夜子时,打开南昌西门,迎接大军入城。

至于朱殇等死硬分子,可由孙贲设计诱捕或调开,若其反抗,则可先迎吾大军入城后,交由吾大军处置。

孙邻带着刘琦的承诺与安排,又悄然潜回城中。

建安五年九月十八日夜,子时。

南昌西城门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被缓缓推开。

城门内外火把骤然亮起,照见城门口以孙贲为首的一众豫章文武,以及他们身后那些神色复杂、但大多放下了兵器的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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