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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感觉如何?


面黄肌瘦的流民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小小的庙坪围得水泄不通。

谢桃桃没穿什么绫罗绸缎,只一身半旧的布裙,利落地挽着袖子,亲自拿着大勺,给排队的流民一勺勺地分发米粥。

“慢点,都有,不要挤。”

她嗓音清亮,在嘈杂的人群中却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不远处的茶楼二楼,凤魈澈换了一身普通富家公子的衣裳,正临窗看着这一切。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衣衫褴褛的人们,为了活下去,挤作一团,眼中没有光,只有对食物最原始的渴望。

一个瘦小的孩子在拥挤中摔倒,没哭,只是麻木地爬起来,继续往前挤。

凤魈澈端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停在了半空。

就在这时,谢桃桃端着一碗粥,径直走上了茶楼,来到了他的桌前。

“陛下在这高处,看得可还清楚?”

她将那碗粥放到他面前。

凤魈澈回过神,避开她的视线。

“朕只是路过。”

“是吗?”

谢桃桃拉起他的手腕,就往楼下拖,“那正好,既然路过了,就别闲着,下去帮帮忙。”

“你放肆!”

凤魈澈想甩开她,可她的手劲不大,却很执着。

两人拉扯间,已经到了楼下。

谢桃桃不知从哪拿了件满是油污的围裙,直接套在了他身上,又把一个空碗塞进他手里。

“去,帮忙盛粥。”

凤魈澈一张俊脸黑得能滴出墨。

他堂堂天子,竟然要在这里,给这些泥腿子盛粥?

可看着谢桃桃那双不容拒绝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竟真的走到了大锅前。

他生硬地拿起大勺,学着谢桃桃的样子,舀了一勺粥,递给面前一个伸着破碗的老人。

那老人千恩万谢地接过,枯树皮一样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

凤魈澈身体一僵。

那触感,粗糙,冰冷,带着死亡的气息。

他看着那些麻木的,绝望的脸,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刺了一下。

这就是他的子民,他的江山。

不是奏折上冰冷的数字,而是一个个鲜活的,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

谢桃桃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第一次亲手触碰他治下的苦难。

“感觉如何?”

她走过去,轻声问。

凤魈澈没有回头,只是又舀起一勺粥,递了出去。

他的动作依旧僵硬,可那握着勺子的手,却比刚才稳了许多。

施粥的棚子散了,人群也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股散不去的米粥香气。

凤魈澈脱下那件沾满油污的围裙,扔在地上,仿佛扔掉了什么脏东西。

谢桃桃走过来,递上一方干净的帕子。

他没接,只用自己的袖口擦了擦手,动作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烦躁。

“感觉如何?”谢桃桃问他,她的脸上也沾了些灰,却比平日里那些精致的妆容要生动得多。

“什么感觉?”凤魈澈冷着脸反问。

“亲手将一碗粥,递到快要饿死的人手里,是什么感觉?”

凤魈澈没说话,他转过身,看着远处夕阳下京城的轮廓。那些华丽的宫殿,巍峨的城墙,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不真实。

“天子久坐高位,如何能看见天下每一个角落,又如何能管到每一个人?”他留下这么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便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决绝,没有半分停留。

谢桃桃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将那方帕子收回袖中。

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这位年轻帝王的心里,扎下了根。

这就够了。

回到相府,琉璃轩里外都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戒备。这是凤魈澈的人,她没有点破。

她将锦素叫到跟前,低声吩咐了几句。

“盯紧夫人院里那个新来的老嬷嬷,她每日去清安寺送斋菜,你便派人跟着,看看她到底见了谁,送了什么。”

“是,姑娘。”

“另外,让杏林春那边放话出去,就说江相伤势过重,恐……时日无多。”

锦素心里一跳,但还是立刻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皇宫,重炀殿。

凤魈澈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御书房,谁也不见。

他面前摊开的不是奏折,而是一张京城的舆图。他看着那一个个代表着坊市和街道的名字,脑子里却全是白天那些伸出来的,干枯的手,和那些麻木的脸。

“褚兆。”

“属下在。”

“加派人手,给朕把那个农家院子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琉璃轩那边,也多派几个人,暗中护着。”

褚兆有些意外,却不敢多问。

“是,陛下。只是……谢姑娘那边,以什么名义?”

“她不是喜欢演戏吗?”凤魈澈拿起朱笔,在舆图上重重画了一个圈,“就当是朕派去陪她演戏的观众。”

孟氏的日子过得愈发焦心,直到她安插在琉璃轩的眼线传回消息,说谢桃桃不知为何,突然病倒了。

她立刻派人去打探,得到的回报是,谢桃桃整日咳嗽,卧床不起,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都束手无策。

孟氏心中狂喜,她知道,是那黑衣人给的东西起效了。

她立刻让那个去清安寺送斋菜的老嬷嬷,在食盒的夹层里,藏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上面只有两个字。

成了。

是夜,琉璃轩内一片寂静。

谢桃桃躺在床上,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微弱。谢悠然守在床边,急得不停地抹眼泪。

“长姐,你再撑一撑,药马上就煎好了。”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

窗外,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屋顶,悄无声息地落在琉璃轩的院墙上。

来人正是那黑衣人的心腹,他奉命前来,确认谢桃桃的死活。

他观察了许久,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婆子在廊下打盹,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他从怀里取出一根极细的竹管,对着谢桃桃卧房的窗户缝隙,轻轻吹了一口迷烟。

片刻之后,他翻身下墙,猫着腰,向房门摸去。

他的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手,缓缓搭上了冰冷的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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