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有备而来
陈兴心里刚“咯噔”一下,就看见对面的小渔船灵活地调整了一下方向。
瞬间,那截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的护栏失去了掩护作用。
“给我泼!重点照顾那小子!”
赵老爹怒吼出声,手中的粪瓢奋力一甩,直奔陈兴。
陈兴脸色惨变,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好几瓢粪水便如同炮弹般呼啸而来。
他避无可避,又被结结实实地泼了个满头满身。
浓烈到极致的恶臭瞬间包裹了他,熏得他眼睛刺痛,难以睁开。
脸上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的蠕动感。
他下意识伸手一摸,拿到眼前勉强睁开眼一看,指尖竟然是几条白白胖胖的蛆在扭动!
“卧槽啊!呕……”
陈兴弯下腰狂吐不止,感觉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他深知,如果再待下去,恐怕真得交代在这里。
于是把心一横,紧闭双眼,也顾不得会不会再次被“洗礼”,像没头苍蝇一样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驾驶舱。
他二话不说,疯狂转动冰冷的舵轮,驱使着渔船狼狈逃离。
船虽然成功开走了,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连同整条船的甲板、船舷,都已被大粪包裹。
那副狼狈不堪,臭气熏天的模样,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
“妈的,有种别跑啊!先前那股嚣张劲儿哪儿去了?不是要抢老子的鱼吗?”
赵老爹没有再追泼,拄着粪瓢,胸口因激动而微微起伏,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扬眉吐气的神情。
他望着陈兴那艘仿佛被刷了层黄漆的船影,大声喊道,积压许久的闷气,总算宣泄出了一些。
他老伴儿也笑着叉腰站在船头,任凭海风吹动她花白的鬓发,宛如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高声宣告:
“一群不长眼的小杂碎!下次再让老娘碰见,见一次泼一次!泼到你们不敢再来这片海为止!”
陈兴气得几乎爆炸,从驾驶舱冲出来,站在满是污秽,滑腻不堪的甲板上,咬牙切齿地瞪着那对渐渐变小的赵老爹夫妇的身影,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兴哥,兴哥你没事吧?”
同伴小涛见危险解除,这才从角落里钻出来,凑上前关切地问道。
他身上同样沾满了污物,头发上还粘着几片烂菜叶,样子滑稽又可怜。
陈兴看见对方满脸的屎尿,没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只觉得胃里空空如也,只剩下酸水。
“兴哥,你怎么又吐了……”小涛一脸担忧,还想伸手去扶。
陈兴狠狠一脚踹了过去,骂道:“滚远点!草尼玛的,滂臭!离老子远点!都是你个怂货!”
“兴哥,你没事吧兴哥?”
“兴哥,没伤着吧?”
先前逃之夭夭的几艘渔船此刻又磨磨蹭蹭地聚拢过来,船上的人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廉价的关切。
但陈兴看着他们相对干净的衣服和船板,再闻闻自己身上和船上这令人作呕的气味,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愤怒。
需要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现在危险过去了,又跑来装好人。
“兴哥,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太他妈欺负人了!两个老不死的,反了他们了!”
一个瘦高个挥舞着拳头,义愤填膺地说,仿佛刚才跑得最快的不是他。
“对!必须找补回来!不然以后咱们还怎么在这片海面上混?让这两个老东西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也跟着嚷嚷,脸上堆满了同仇敌忾的表情。
“兴哥你说咋办,我们都听你的!绝不能让这俩老家伙好过!”
众人纷纷附和,一副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还能怎么办?人家桶里的大粪还没见底呢!你们谁现在回去试试?”
陈兴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
他死死盯着那对已经开始不慌不忙,整理渔网准备继续干活的赵老爹夫妇,后槽牙磨得咯咯响:
“妈的,老子在海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人!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他眼神阴鸷地闪烁了一下,发狠道:“这艘船算是暂时不能要了,晦气!咱们换一艘船下手!”
“妈的,老子就不信,每条船都备着这玩意儿等着咱们!”
此话一出,立刻有同伴附和。
“兴哥说得在理!总不能家家户户都提前挑好大粪防着咱们。”
“这玩意儿又脏又臭,谁乐意天天搁船上?”
“走,换条船下手!别影响赚钱大计!””
“至于这对老东西,老子记下他们了,早晚有一天,让他们连本带利还回来!”
陈兴想想,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恶狠狠地剜了赵老爹夫妇一眼,仿佛要将他们的模样刻在心里。
然后才悻悻地领着残存着臭气的船队,像一群被揍瘸了腿却又不甘心的鬣狗,朝着远离赵老爹夫妇的方向驶去。
船上备着些用来喝的淡水,量不多,但勉强够几个人简单洗漱一下。
陈兴胡乱地用瓢舀水冲洗了一下头和脸,冰凉的淡水稍稍压下了那股萦绕不散、直冲脑门的恶臭。
但身上、衣服上那已经干涸或半干涸的污渍,还有甲板上那一片狼藉,无处下脚的惨状,暂时是无可奈何了,只能硬着头皮忍受。
“前面有船!看着像是刚下网的!”
负责瞭望的人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发现新猎物的兴奋。
陈兴顺着方向看去,眼中凶光一闪,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咬牙切齿道:
“妈的,吃了这么大亏,今天必须找补回来!不然老子念头不通达!”
“兄弟们,给我上!狠狠给我抢他娘的!把咱们的损失加倍抢回来!”
“冲啊……”
“跟上兴哥!”
几艘渔船再次鼓起虚张声势的气势,加大马力,破开海浪向前冲去。
然而,仅仅过了十几分钟,这几艘船就如同被开水烫了的蚂蚁,恨不得给船装上翅膀,拼命加速逃离,比来时快了何止一倍。
妈的,这条船上的人更绝,更狠!
不仅船舷上放着两桶明显是“备用”的大粪,居然还准备了小半筐捂得发黑,流着汤的臭鸡蛋!
陈兴刚靠近喊话,就被一个迎面飞来的臭鸡蛋精准地砸中额头。
蛋壳应声破裂,黏稠腥臭、呈绿褐色的蛋液糊了他一脸,流进了脖领。
那股难以形容的,比粪臭更尖锐、更酸腐的恶臭,差点直接把他送走。
熏得他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扶着船舷干呕了半天,把隔夜饭都全吐出来才勉强缓过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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