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宋子询是她的克星
白挽悦这顿笤帚疙瘩炖肉终究是结结实实地吃到了肚里。
当晚,她趴在床上,哼哼唧唧,赌咒发誓再也不理这个狠心的娘,顺便把见死不救的爹和哥哥也记到了她的记仇小本本上。
然而,第二天一早,太阳照常升起。
林招娣刚打开房门,就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端着水盆,咧着嘴,露出一个灿烂到近乎谄媚的笑容。
“娘!您醒啦?洗脸水我给打好了,温温的,正好!”白挽悦声音甜得能齁死人。
仿佛昨天那个被打得嗷嗷叫、还扬言要离家出走的人不是她。
林招娣:“……”
她看着女儿那没心没肺、仿佛昨夜一切从未发生过的样子,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能怎么办?
她无力地挥挥手,连训斥的话都懒得说了。
白挽悦立刻把水盆端进屋里,又屁颠屁颠地跑到院子里,对着正在活动筋骨的宋子谦:“爹!早上好呀!今天天气真不错,适合您去车行大展宏图!”
宋子谦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忍不住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丫头,这混不吝、转头就忘的劲儿,这闯祸后熟练的讨好卖乖,真是越看越像他那两个让人操碎了心的弟弟。
他想起了宋子询年少时的倔强执拗,想起了宋子言无法无天的样子,甚至还想起了白扶淮小时候那偶尔冒出来的那些比旁的孩子更懂事的样子。
唉如今竟有种历史重演的恍惚感。
也不知道老二在京城如今怎么样了。
距离他上次寄回来的家书,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正想着,门外就传来了消息。
有信使专门过来送信儿,说是宋子询近日得了吏部选派,在
正当他沉浸在“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感慨中时,前院传来了消息——二爷宋子询回来了!说是吏部选派,在京城都安县衙任了个八品县丞。
“这是好事儿啊,都安县就在附近,他什么时候过来?”宋子谦问。
信使尴尬地笑了笑:“他已经来过了,刚路过平州时候叫我送信过来,现在怕是已经快到义通了。”
宋子谦闻言,便明白了老二的意思。
已有半年多不曾回来,他应该是想念严清溪了,这不,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看一眼,直接就奔着义通去了。
宋子谦当机立断,喊上林招娣,就道:“收拾东西,咱们也回义通!”
义通城,白府。
比起平州家具城后院的烟火气,义通的老宅更显宽敞宁静。
严清溪得知他们都回来了,自然是高兴的。
白挽悦一回到熟悉的地盘,更是如鱼得水,昨天挨的打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围着严清溪“奶奶长”“奶奶短”地叫个不停,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
然而,这份祥和在宋子询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如今的宋子询,早已长得几乎与宋子谦一样高,与从前那个青涩的少年已大不相同。
他穿着一身靛蓝色直缀,身形挺拔,面容肃穆,眼神沉稳而锐利,那是在官场历练过的样子。
“大娘,我刚去写了致歉信送至黎大人那,您怎么看着都没有长胖?”他最关心的,便是严清溪的身体。
总觉得,应该胖乎乎的圆滚滚的才是健康的。
可严清溪又不是个孩子,她只能无奈地笑着:“放心,健康得很,一口气能扛五十斤大米。”
惹得宋子询低低失笑。
他与家里人一一打过招呼,最后,目光才落在了白挽悦的身上。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像带着实质的重量,让白挽悦没来由地心里一紧。
“二叔。”她小声唤道,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宋子询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挽悦年幼,言行无状,我才刚到平州,就听说你又闯了祸?”
白挽悦赶紧挽起自己的袖子:“我已经挨过打了!”
简言之,这事儿应该翻篇了。
宋子询则道:“行,既往之事,可以不咎。”
白挽悦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既往不咎?二叔真是个明白人!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松完,宋子询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坠冰窟。
“但从今日起,需立新规。”宋子询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宣读公文,“挽悦,你记好。”
白挽悦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自即日起,你若在外,口出狂言,行止逾矩,无论缘由,无论大小,”宋子询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你的好友,燕府柳奇峰、需同步禁足三日,抄写《礼记》或《弟子规》十遍。你所犯过错,由他代受其罚。”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白挽悦彻底愣住了,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林招娣和宋子谦面面相觑,严清溪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是,这事儿和人家燕凝、柳衔舟商量过了吗?
林招娣用眼神询问严清溪。
严清溪想到宋子询刚到家,就跑去燕家拜访,忽地明白过来,原来为的是此事。
便朝着林招娣默默点了点头。
白扶淮眼中则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归于沉寂,他似乎明白了二叔的用意。
“二、二叔!”
白挽悦第一个跳起来反对,“这关柳奇峰什么事?凭什么罚他?不行!这不公平!”
宋子询看着她,眼神依旧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规矩就是规矩,无需向你解释公平与否。你只需记住,从此刻起,柳奇峰能否出门,能否免受抄书之苦,全系于你一人之口,一人之行。”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已与燕府通过气,燕姨已同意。柳家,会严格执行。”
白挽悦彻底傻了。
她天不怕地不怕,是因为她知道家里人的底线。
奶奶和娘心软,爹其实并不怎么生气所以也不太管她,哥哥虽然生气,却总会原谅她。
她可以自己受罚,可以耍赖,可以转眼就忘。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挨打,但她能眼睁睁看着柳奇峰因为她一句胡说八道就被关禁闭、抄那些枯燥无比的书吗?
柳奇峰那个坐不住的性子,关三天还抄十遍书,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完蛋了!
她的一世英名,难道就要毁在二叔的手上了吗?
白挽悦奋力抗争:“我不同意!你休想威胁我!”
宋子询“呵呵”两声,他早已将她的反应尽数收进眼底。
不过是嘴上逞强罢了。
她这样的性子,最是重义气。
这是他刚在官场学到的一招,面对她这样的刺头,既然打不行,骂不通,就用她最在意的东西狠狠拿捏她。
“反对无效。”
宋子询可不是家中旁人,他是和宋子言一起长大的,什么撒泼打滚,胡搅蛮缠,倒打一耙的,在他这儿统统不管用。
毕竟……
自己用过的招数,自己最知道怎么解了。
白挽悦懵了,她撅起嘴,“最讨厌二叔了,全家就只有你最坏!”
众人面面相觑,忍笑。
宋子询挑了挑眉,毫不在意。
是了,从小到大,二叔就是她唯一的克星。
白挽悦悲伤,但她绝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
她漆黑的瞳孔中,正闪着反抗斗争,绝不服输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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