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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黑暗与绝望


那五万抚远军将士,更是无一生还。

“殿下,您的意思是。”

“不错。”

谢凝初缓缓地走到了那副巨大的疆域图前,那根纤细白皙的手指,缓缓地划过了那片早已是被这世人所彻底遗忘了的西北边陲。

“当初,本宫于心不忍,便暗中将顾帅那唯一的血脉,与那数千残部,给悄悄地送出了关外。”

“让他们以马匪的身份,蛰伏于那片被我大胤,与那北戎,都视为不毛之地的风沙之中。”

“为的就是今日。”

那冰冷得不带半分情感的话语,就像是一颗颗早已是被这天地都彻底遗弃了的无情火种。

瞬间,便点燃了青鸾那本是早已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绝望的年轻心田。

原来如此。

原来这一切,都早已是在这位长公主殿下的算计之中。

她先前所做的一切,无论是那道示敌以弱的十日之约,还是那道,足以让这满朝文武,都为之胆寒的先斩后奏。

都不过是为了此刻这,足以扭转整个战局的惊天一击,所做的铺垫。

靖南王府,那本是灯火通明的书房,却是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片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诡异死寂之中。

“王爷,那丫头,竟是真的油盐不进。”

那本是侍立一旁的黑衣男子,那张本是充满了狠戾与杀伐的瘦削脸庞之上,闪过了一抹,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焦急与不耐。

“这都已是第三日了。”

“那雁门关,早已是成了一座,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塌的血肉磨盘。”

“可她,竟还稳坐于那金銮殿之上,对那满朝文武的泣血哀求置若罔闻。”

“她,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什么,都做不了。”

谢无忌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那张本是儒雅随和的脸庞之上,闪过了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

“一个黄毛丫头罢了,真当自己,是那算无遗策的女中诸葛了。”

“她如今,不过是在故作镇定,与本王比拼耐心罢了。”

“她越是如此,便越是证明,她早已是黔驴技穷。”

“传本王的令。”

“让江南那边,不必再等了。”

“送林宗言那个老匹夫,上路。”

“本王倒要看看,待到那林宗言的死讯,与那雁门关的捷报,一同传回京城之日。”

“她,还拿什么,来跟本王,斗。”

那充满了无尽的狠戾与杀伐的话语,让那本是充满了焦急与不耐的黑衣男子,那张本是阴沉一片的瘦削脸庞,在这一刻,被一片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狂热与狰狞,所彻底笼罩。

“遵命。”

而也就在此时,那早已是被无尽的黑暗,所彻底笼罩了的皇宫深处。

一只通体漆黑,早已是被驯养得极有灵性的神俊猎鹰,骤然冲天而起。

在那双足以洞穿这无尽黑暗的锐利鹰隼,与那本是高悬于九天之上的皎洁明月,交相辉映的一刹那。

它那本是充满了无尽的矫健与力量的漆黑双翼,便已是化作了一道,足以让这天地都为之失色的黑色闪电。

毫不犹豫地朝着那片早已是被那无尽的风沙与死亡,所彻底笼罩了的西北天际,暴掠而去。

那本是荒无人烟,被世人称之为,死亡之海的无尽戈壁之中,一座早已是被那漫天的黄沙,给彻底掩埋了的古老城池之内。

一个身着黑色重甲,面容刚毅,早已是被那无尽的风霜,给刻下了一道道,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狰狞伤疤的年轻男子,正静静地伫立于那早已是残破不堪的城头之上。

那双本该是充满了无尽的仇恨与不甘的漆黑眼眸,此刻,却平静得如同一潭早已是被这天地都彻底遗弃了的千年死水。

“少将军。”

一个同样是身着黑色重甲,早已是须发皆白,却依旧是精神矍铄的独臂老将,缓缓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兄弟们都已是等得不耐烦了。”

此人正是当年,于那尸山血海之中,硬生生地将他给从那早已是被鲜血所彻底浸透了的冰冷泥土之中,给刨出来的抚远军副帅,周通。

“三年了。”

“我等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当了三年的缩头乌龟。”

“如今国难当头,我等却只能在此,坐视那北戎蛮子,肆意地屠戮我大胤的子民,践踏我大胤的河山。”

“这与那早已是深入骨髓的奇耻大辱相比,末将宁愿战死沙场。”

那早已是嘶哑干涩,却依旧是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决绝的苍老话语,让那本是静立于城头之上的年轻男子,那本是古井无波的年轻心脏,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缩。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周叔。”

顾辰缓缓地转过了身,那双本是平静如水的漆黑眼眸,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个早已是将生死,都置之度外的白发老将。

“殿下的恩情,我等,永世不忘。”

“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是军令。”

那平静得不带半分情感的话语,让周通那本是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不甘的苍老脸庞,在这一刻,被一片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悲凉与失望,所彻底笼罩。

就在此时。

一道足以刺破这无尽苍穹的尖锐鹰唳之声,骤然响彻了整座天地。

那本是静立于顾辰肩头,早已是与那无尽的黑夜,都彻底融为了一体的漆黑猎鹰,竟是在这一刻,骤然睁开了那双,本是紧闭着的锐利鹰隼。

顾辰那本是平静如水的年轻脸庞,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轰然色变。

他缓缓地伸出了那只,早已是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却依旧是充满了无尽的力量的宽厚右手。

那自九天之上,暴掠而下的黑色闪电,就像是一道早已是找到了最终归宿的无情利箭。

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那早已是微微颤抖的年轻手背之上。

他缓缓地解下了那被死死地绑于那猎鹰脚踝之处的黑色信笺。

那张薄如蝉翼的信纸之上,并无,任何的字迹。

有的只是一个早已是被那无尽的鲜血,所彻底染红了的凤凰图腾。

那本是充满了无尽的平静与隐忍的漆黑眼眸,在这一刻,骤然爆发出了一抹,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滔天精光。

那本是早已是被那无尽的仇恨与屈辱,所彻底冰封了的年轻心脏,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了起来。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那枚,足以让这方天地都为之色变的血色图腾。

“传我将令。”

那本是嘶哑干涩的年轻嗓音,在这一刻,竟是带上了一丝,足以让这风沙,都为之动容的无尽威严与杀伐。

“命,麾下五千玄甲死士,即刻,兵分三路。”

“一路奇袭,天狼城。”

“一路奔袭白马原。”

“一路血洗黑风口。”

“本将,要让那北戎可汗,亲眼看着。”

“他那早已是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万里河山。”

“是如何,被我抚远军的滔天烈焰,给一寸寸地烧成一片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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