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服务站开业！
“来来来！大伙儿都尝尝！我们许家的泡菜拌面条！开业大吉，免费吃！”
许母一边用大嗓门招呼着，一边亲手将一碗拌好的面条递出去。
起初还有人不好意思，可那股酸辣开胃的香气实在太诱人。一个胆子大的汉子接过一碗，呼啦啦几口下肚，额头上瞬间就见了汗，嘴里却含糊不清地大叫：“好吃！真他娘的得劲儿！”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很快，许母的锅台前就排起了长龙。这泡菜拌面，成本低，做法简单，味道又足，对于常年吃粗粮的农民来说，简直就是难得的美味。
“婶儿，你这泡菜咋卖的？”
“好吃！比我自己家腌的酸菜强多了！给我来两罐！”
“这拌面条的法子我可学到了，回家就让我婆娘这么做！”
一上午的功夫，服务站带来的几百罐泡菜，直接被抢购一空。王铁柱看着这火爆的场面，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开业第一天，大获全胜！
接下来的几天，服务站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农民们口口相传，都知道了下河湾镇有个许氏服务站，东西好还便宜。很多人宁愿多走十几里路，也要来这里买配件。
许氏实业的牌子，在保府这片土地上，算是彻底打响了。
可这样的好日子，仅仅持续了一周。
从第八天开始，王铁柱就发现不对劲了。服务站里的人，肉眼可见的少了一大半。
到了第十天，偌大的服务站里，一上午都没做成几单生意，几个技术员闲得直打苍蝇。
远在京州的王铁柱，在电话里听着汇报，急得火烧眉毛。
“怎么回事？人呢？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都死哪儿去了！”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冲着电话那头吼道。
“柱子哥……不好了……”电话那头，派去的手下声音都带着哭腔。
“说！”
“是……是邻镇的红星五金厂！他们……他们也在卖配件了！”
王铁柱心里“咯噔”一下：“他们不是一直在卖吗？怕他个球！”
“不一样！”手下急忙解释道，“他们这次拿出来的货，跟咱们的……一模一样！商标没有，但那齿轮的样式，那水泵的外壳，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王铁柱的呼吸一窒。
只听电话那头继续说道：“最要命的是价格！柱子哥，他们的东西，比咱们的，整整便宜了三成！我亲眼看见，昨天还来咱们这儿买东西的李家村的二叔，今天就跑到红星厂的摊子前面排队去了！”
便宜三成！
一模一样！
这两个词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王铁柱的脑袋上。
他愣了半天随即一股血直冲脑门，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那张黝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娘的！欺负到咱们家门口了！抄咱们的货，还敢降价卖！老子现在就带人过去，把他的摊子给掀了！”
许辰却只是平静地从王铁柱手里拿过了电话，对着那头说道：“别慌，把他们的东西买几件回来，各种型号都要。另外，继续开门做生意，价格不变，服务不变，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辰哥！这还能忍？”王铁柱瞪着一双牛眼，满脸的不解，“咱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抢生意？”
许辰走到窗边，看着厂区里热火朝天的景象，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了一旁始终沉默的李建国身上。
“建国，这件事，光掀摊子解决不了问题。”许辰的声音很沉稳，“乡镇企业，野草一样，烧不尽的。我们得知道，他的根在哪。”
李建国扶了扶眼镜，立刻明白了许辰的意思：“辰哥，你是想让我……”
“没错。”许辰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需要你去一趟河北，去那家红星五金厂里看一看。”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去他们厂里‘上班’，搞清楚他们的齿轮，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为什么能卖得那么便宜。我要知道他们用的什么钢，走的什么工艺，所有的细节。”
这个任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让技术部的总负责人，去一个乡镇小厂里当卧底？
李建国没有丝毫犹豫，他站起身，用力地点了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辰哥，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第二天，河北保府，红星五金厂门口。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破旧工装，脚踩一双开口解放鞋的男人，正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张望。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一丝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找工作的卑微，那双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黑色油泥的手，让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落魄技术工人。
这人，正是李建国。
“喂！门口那个！干啥的？”一个嘴里叼着烟卷，挺着啤酒肚的胖子从厂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李建国，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他就是红星五金厂的老板，赵红星。
李建国连忙点头哈腰，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老板，我叫李建，是个钳工，干了十几年了。听说你们厂招人，就从县里过来看看，想找口饭吃。”
赵红星的目光，落在了李建国那双粗糙的手上，眼中的审视淡去了几分。这种手，做不了假，是常年跟机床铁屑打交道才能磨出来的。
“会开车床吗？”赵红星吐了个烟圈，随口问道。
“会！会！”李建国连连点头。
“行，那你跟我进来，试试活儿。”
赵红星带着李建国走进了嘈杂的车间。这里的环境和京州五金厂完全没法比，机床老旧，地上满是油污，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味，几个工人光着膀子，懒洋洋地在干活。
赵红星随手丢给他一个半成品的零件毛坯：“就这个，给我车个内孔出来，尺寸图在这。”
李建国接过图纸，只扫了一眼，便心中有数。他走到一台老旧的车床前，熟练地装夹，对刀，开机。
车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抗议声，但在李建国的手里，却像是被驯服的野马。他故意放慢了动作，没有使用那些在许氏实业学到的新技巧，只用了最基础、最扎实的传统手艺。
饶是如此，他那稳如磐石的手法，对尺寸近乎本能的精准把控，还是让旁边的赵红星看得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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