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我爸妈下个月要见你，提前演练一
王峰的咆哮隔着电话线，依然震得周弈耳膜发疼。
“彻夜未出？周弈，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把江晚带回家过夜了？”
周弈走到酒柜前，又开了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半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荡。
“没过夜。”他答道，平静得可怕，“送她到楼下，她的司机接走了。”
“那照片怎么回事！那角度，不知道的以为你们俩在车库里啃了半个钟头！”王峰气得口不择言，“公关部现在焦头烂额，你的粉丝，陆清扬的粉丝，还有你们那个该死的CP粉，三方混战，微博服务器都快瘫痪了！”
周弈仰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像是吞下了一把烧红的刀子。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热度吗？”
电话那头死寂了三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怒吼：“我操！我要的是这种热度吗？我要的是你拿奖，是你的作品被认可！不是让你跟一个豪门千金炒这种自杀式的绯闻！你知不知道江家是什么背景？他们家能让你在娱乐圈瞬间蒸发你信不信！”
周弈没说话，只是又把酒杯满上。
他信。
他怎么会不信。
正因为信，他才选了江晚。
一个足够强大，足够有分量，强大到能让所有人相信，他周弈移情别恋，理所应当。
一个足够般配，足够体面，体面到能让那个躲起来的小傻子，彻底死心。
“周弈，你到底想干什么？”王峰的口气终于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无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因为陆清扬？”
“别提他。”
“好，不提他。”王峰深吸一口气，“那你跟江晚，现在算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你们真好上了。”
“我们是合作关系。”
王峰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显然在消化这四个字。
“什么合作？”
“她需要一个绯闻男友，我需要一段新的恋情。”周弈的叙述简洁到冷酷，“各取所需。”
“周弈……”王PEG在那头长长叹了口气，“你这是在玩火。”
“我知道。”
“那小子要是看到了，他会怎么想？”
周弈捏着酒杯的动作顿住。
他会怎么想？
他会难过，会心痛，然后，他会彻底放下。
他会开始新的生活，找一个普通人，谈一场不用躲躲藏藏的恋爱。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他不会看到的。”周弈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已经把我忘了。”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客厅里只剩下投影上无声滚动的新闻画面，和他自己的呼吸。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是江晚。
【江晚：热搜看了？效果不错。】
【江晚：摄影师是我的人，角度选得很好，下次给他加鸡腿。】
周弈看着那几行字，没有回复。
对方似乎也不在意，很快又发来一条。
【江晚：王牌经纪人没骂死你吧？】
【江晚：别理他，男人做大事，不用在乎那些细节。】
周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他打字回复。
【周弈：接下来呢？】
对方秒回。
【江晚：剧本第一幕，‘一见钟情，天雷地火’，已经演完了。接下来是第二幕，‘热恋升温，如胶似漆’。】
【江晚：明天，九点，一束白色郁金香，送到我工作室。卡片上写：‘赠我的缪斯’。】
【江晚：俗气，但是有效。】
周弈看着那行字，眼前浮现出陆清扬那张干净的脸。
那个人也喜欢花，却从不舍得买。有一次在花店门口站了很久，只是看着一盆小小的多肉。
他当时问他为什么不买进去。
陆清扬说，太贵了，而且，他怕养不活。
他什么都怕。
怕养不活一盆植物，怕辜负别人的好意，怕自己不够好，怕被抛弃。
周弈关掉手机，不想再看。
可下一秒，江晚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他划开接听。
“怎么不回消息？”女人的嗓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听不出任何责备，“被我专业的导演能力震惊到了？”
“在想卡片上的字。”
“哦？”江晚似乎来了兴趣，“周大影帝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没有。”周弈靠进沙发里，闭上眼，“就按你说的办。”
“那就好。”江晚的口气轻快起来，“对了，还有件事。下周五，有个慈善晚宴，主办方也邀请了你吧？”
“嗯。”
“一起去。”江晚的口气不容置疑，“我已经让我的造型师帮你准备礼服了，情侣款。到时候，你要全程牵着我的手，尤其是，在镜头前。”
“知道了。”
“还有，晚宴上，会有人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江晚在那边慢悠悠地开口，“统一口径，就说是在巴黎的一个画展上，你对我一见钟情，追了我半年。”
“半年？”周弈终于睁开眼。
“怎么？嫌长？”江晚轻笑一声，“周影帝的身价，追半年，才显得我的珍贵，也显得你的深情。这个道理，你不懂？”
“懂了。”
“那就这样，合作愉快。”江晚的尾音带着一丝笑意，“晚安，我‘深情’的男朋友。”
电话挂断。
周弈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城市的霓虹在他脚下铺开，像一片虚假又灿烂的星河。
他摸出一根烟，点燃，却没有抽，只是看着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自由。
陆清扬，你现在自由了。
可为什么，被困住的人，好像变成了我。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王峰发来的消息，一张截图。
是陆清扬粉丝后援会的微博。
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各自安好，互不打扰。祝好。】
下面配了一张图，是陆清扬的侧影，背景是无垠的大海。
照片里的他，瘦了很多，下颌线清晰，整个人透着一股疏离的平静。
周弈死死盯着那张照片，烟灰烫到了手，他却毫无知觉。
他知道，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大戏，那个他唯一想留住的观众，已经提前退场了。
就在这时，江晚的消息又进来了，像一个精准的报时器，提醒他下一场戏即将开演。
【江晚：对了，忘了说。明天来我这一趟。】
【周弈：做什么？】
【江晚：对戏。】
【江晚：我爸妈下个月要见你，提前演练一下。别到时候穿帮了，我们俩都得完蛋。】
【江晚：地址发你了。下午三点，准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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