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黑化
第七十三章 黑化
第二天一大早，林琇婉家的院门就被人拍得“砰砰”响。
那力道，不像是敲门，倒像是要拆门。
人吃饭都得数着顿数，没有几个还能睡得着懒觉的，都早早起来干活做事了。
林琇婉刚把最后一口粥咽下去，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了擦嘴。
“林琇婉！你给我出来！”
是张志强的声音，嘶哑又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火气。
林琇婉没动，端起碗，把里面剩下的米汤喝得干干净净。
“砰！砰！砰！”门板被捶得更响了。
“林琇婉，你当缩头乌龟吗！有本事给别人粮食，没本事开门吗！”
院子里的议论声已经响了起来。
“这张家的，又来闹了？”
“昨天才被琇婉丫头怼回去，今天还不死心？”
林琇婉这才站起身，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栓。
门外，张志强穿着那件满是油污和破洞的工装，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穷途末路的狠劲。
他身后不远处，王莉莉和张婆子也探头探脑地站着，一脸的怨毒。
“有事？”林琇婉靠着门框，神态平静。
“有事！”张志强往前一步，几乎要撞到林琇婉身上，“我问你，你凭什么给刘婶棒子面，就不给我们家？我们家跟你不是一个院的邻居？”
他这是打定主意要用道德绑架了。
林琇婉轻笑一声，“我给谁，不给谁，需要跟你报备？”
“你别跟我扯这些！”张志强拔高了调门，指着她，“你一个供销社的，算是真当了副主任，哪来那么多粮食？还又是白米饭，又是棒子面的！你这粮食来路正不正啊？是不是监守自盗，从供销社偷的？”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一片死寂。
这年头，偷盗公共财产可是大罪！这帽子要是扣实了，工作都得丢！
王莉莉和张婆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也跟着凑上来。
“就是！肯定是从公家拿的！不然她哪有这本事！”张婆子尖着嗓子喊。
“志强，咱们快去街道办举报她！让她把牢底坐穿！”王莉莉在一旁煽风点火。
林琇婉看着他们一家人拙劣的表演，觉得有些可笑。
她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张志强的眼睛。
“张志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寒意。
“我父亲母亲是怎么牺牲的，全大院的人都知道，国家给我的烈士家属优待，每一笔都清清楚楚，你现在是想说，国家发的优待粮，是来路不正的东西？”
“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供销社的管理就是个筛子，能让我一个副主任随便往外偷东西？你这是在质疑谁？”
“诬陷烈士子女，扰乱供销社声誉，这两顶帽子，你掂量掂量，自己戴不戴得起。”
一连串的话砸下来，张志强瞬间哑火了。
他再混，也知道“烈士子女”这四个字的分量。
真闹到街道办，人家根本不会听他的一面之词，反而会把他当成破坏安定团结的坏分子给办了！
院子里的风向也立刻变了。
“这张志强是疯了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就是，自己没本事挣饭吃，就想往人家清白姑娘身上泼脏水，真不是个东西！”
“活该他娶了王莉莉，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听着周围的指指点点，张志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想发作，却被林琇婉那几句话堵得死死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莉莉和张婆子也蔫了，往后缩了缩，不敢再吭声。
可肚子的饥饿感是实实在在的。
张志强攥了攥拳头，最终还是没骨气地软了下来。
“琇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放低了姿态，“我们家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给点吃的吧。”
林琇婉看着他这副能屈能伸的样子，心里只有冷笑。
前世，她就是被他这副样子骗了一辈子。
“想要粮食？”林琇婉忽然开口。
张志强猛地抬头，眼里迸发出希望。
“可以啊。”林琇婉抱着胳膊，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求我。”
这两个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张志强、王莉莉和张婆子的脸上。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张志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地盯着林琇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让他去求林琇婉？这个他曾经弃如敝履，现在却过得比他好一百倍的女人？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你别太过分！”王莉莉尖叫起来，她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张婆子也气得浑身发抖，“林琇婉你个小娼妇，你存心羞辱我们家志强！”
林琇婉理都没理那两个女人，只是看着张志强，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张志强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他想起了家里那锅清得能养鱼的野菜汤，想起了王莉莉和张婆子天天在耳边的哭嚎。
尊严？脸面？
在饿死面前，那些东西一文不值。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挣扎和愤怒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屈辱的麻木。
他对着林琇婉，僵硬地弯下了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求……你。”
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但在安静的大院里，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噗嗤！”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
紧接着，压抑的窃笑声四起。
“天哪，他真求了！”
“为了口吃的，脸都不要了，真有出息！”
王莉莉的脸煞白，她死死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做出这么丢人的事。
张婆子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林琇婉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她转身回了屋。
张志强直起身子，屈辱地站在原地，等着那份能救命的粮食。
他心里想着，她总该多给点吧？自己都做到这份上了。
很快，林琇婉出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用旧布包着的小包，随手扔到了张志强怀里。
“拿着，滚吧。”
张志强迫不及待地打开，当他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布包里，只有一小撮，最多二两的棒子面。
这点东西，掺上水，也就够熬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糊糊。
他付出了那么大的屈辱，就换来这么点东西？
一股巨大的愤怒和被戏耍的羞辱感冲上了他的头顶。
“林琇婉！”他怒吼道，“就这么一点？我都已经求你了！”
林琇婉靠在门上，掏了掏耳朵。
“不然呢？”她轻描淡写地反问。
“你的‘求’，就值这么点钱。”
张志强彻底疯了，他举起手里的布包，想狠狠地摔在地上。
可举到一半，他又停住了。
他舍不得。
这毕竟是粮食。
他最终还是把那小包粮食死死地攥在手里，那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它捏碎。
“林琇婉，你给我等着！”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带着满腔的怨毒和不甘，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子。
王莉莉和张婆子也灰溜溜地跟在后面，连头都不敢抬。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林琇婉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叮！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恶犬的乞食 成功对反派造成极大的精神羞辱！奖励积分500点，阅历值+100！】
【警告！反派张志强怨恨值已达临界点！黑化倾向加剧，危险等级提升！请宿主务必注意人身安全！】
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林琇婉却只是平静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黑化？
她等的就是他黑化。
只有当一个人被逼到绝路，才会露出最丑陋、最没有底线的一面。
她要的，就是把他所有的恶，都暴露在阳光之下，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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