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嫌我草莽出身,离开后,女帝悔极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柔弱不能自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柔弱不能自理


下一秒,他猛地转向顾冥烟,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与最后一丝疯狂的希冀:“陛下.......陛下!求您让我去见,让我去见母亲最后一面!求求您!”

他几乎是爬行着向前,试图抓住顾冥烟的衣摆。

顾冥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愕然,不过裴相夫人这一死,倒是省了她许多麻烦。

她看着眼前崩溃的裴青越,她叹了口气,“朕允了。”

...........

“母亲!”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嘶喊划破了诏狱长廊的死寂,裴青越猛地挣开试图搀扶的宫人,踉跄着扑向那间牢房。

地面湿冷,混杂着陈年血垢与霉味,他却浑然不觉。

裴相夫人就躺在角落里那堆薄薄的干草上,身下一片刺目的暗红已经半凝,左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翻卷伤口触目惊心,右手还紧紧攥着那片染血的碎瓷。

她的脸灰白如纸,眼睛微微睁着,空洞地望着低矮的屋顶,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解脱般的、极淡的弧度。

“不……不……娘!”裴青越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母亲身侧,颤抖的手伸出一半,却不敢触碰那具已然冰冷的躯体。

他想起仅仅一个时辰前,母亲还抓着他的手,急切地劝他快走,让他好好活下去,现在却........冰冷的触感犹在指尖,如今却已天人永隔。

巨大的悲痛如同冰海倒灌,瞬间淹没了他,让他浑身痉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哭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他低声呢喃,手指终于轻轻拂过母亲冰冷的脸颊,为她阖上未瞑的双眼。

苏扬!他心中泣血。

“陛下,”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臣侍,谢陛下开恩,允臣见母亲最后一面。”

顾冥烟看着他眼中那近,乎妖异的平静,心头莫名一凛。

“节哀,你母亲,求仁得仁,至少,不必受流放之苦了。”

“是,”裴青越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所有情绪,“母亲是为了我,她总是为我着想,哪怕到最后。”他顿了顿,再抬眼时,眼中只剩下属于丧母之子的脆弱与依赖,“陛下,如今臣侍........只剩您了。”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却带着千钧重量,直击顾冥烟心中那一点柔软与愧疚。

顾冥烟心中微动,面上却依旧淡然:“朕明白,你先回去,好生歇着,你母亲的后事,朕会吩咐人妥善料理。”

“谢陛下隆恩。”裴青越深深一礼,动作僵硬却标准,他不再看母亲的尸体,转身,一步步走出牢房,走出诏狱阴森的长廊。

雨水不知何时已停,但天色依旧阴沉。

他走在回淑云殿的路上,湿冷的衣裳贴着皮肤,寒意刺骨,却远不及他心中冰封的万一。

宫人见他回来,脸色苍白如鬼,浑身湿透狼狈,想上前伺候,却被他周身那股死寂而危险的气息慑住,不敢靠近。

“都是因为你!苏扬。”他对着虚空,轻声低语,声音却像毒蛇吐信,冰冷黏腻,“我裴家满门离散,父亲身首异处,母亲血溅牢狱!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几乎要破体而出,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指节瞬间红肿破皮,渗出血丝,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会!”他眼底的幽火越烧越旺,将那点残存的脆弱与温柔焚烧殆尽,只剩下精密的算计与冰冷的杀意,“我要你让你付出代价!”

夜渐深,淑云殿内寒气侵骨。

裴青越身上的湿衣仍未更换,冰冷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寒意侵入也没有察觉。

他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之前强撑的平静早已碎裂,此刻只剩下无边的痛苦和悔恨,他应该将苏扬赶尽杀绝!

突然喉头涌上一阵腥甜。

“噗!”

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喷溅出来,紧接着,天旋地转,他身体一软,向前栽倒,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裴青越感到喉咙干涩灼痛,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耳边传来声响。

“陛下,裴侧夫是急痛攻心,又兼寒气侵体,这才吐血昏厥,现已施针用药,热度稍退,但忧思郁结于心,非药石所能速效,需得好生静养,切勿再受刺激。”是太医谨慎的声音。

“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宫人和太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殿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更漏滴答,以及他自己微弱而不稳的呼吸声。

顾冥烟的声音再度响起,很轻,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脸色还是这么差.......何苦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紧接着,她继续说道:“阿越,你觉得京城西郊的梅鹤山庄如何?那里清静,景致也好,最宜养病。你此番伤了元气,宫中到底嘈杂,不如去那里住上一段时日,好好将养,待身子大好了,再回宫来。”

梅鹤山庄?那是皇家别苑,远离宫廷,看似恩典,实则是变相的放逐,将他送出宫,清出地方?是为了迎接即将归来的苏扬吧?

裴青越心头剧震,寒意瞬间窜遍四肢百骸,比之前身体的冷更甚百倍。

果然,她已在为苏扬的回归铺路了,自己这个麻烦,就该识趣地退到角落里去。

不,他不能走!出了宫,离开了她的视线,他就真的一无所有,报仇更是痴心妄想。

必须让她改变主意。

他浓密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喉间溢出一声极其微弱的低吟,仿佛在梦魇中挣扎。

眉头紧紧蹙起,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娘.......我好冷........陛下,我只有你了,阿烟?”

声音里的无助和脆弱,叫了她以前叫过的昵称,不过后来他便不敢再如此称呼她了,如今再梦中.......

覆在他额上的手似乎顿了一下。

他缓缓地掀开眼皮,看到顾冥烟的瞬间,他眼眶已经湿润。

他知道她最吃这套了,毕竟他以这种姿态,次次都能让苏扬吃瘪........

“陛下。”

顾冥烟看着他那张苍白脆弱的脸,心头那处柔软再次被触动。

她确实想将他暂时送走,以免与苏扬正面冲突,徒增麻烦,但见他如此情状,又想起他母亲新丧,他对自己终究是有恩,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她抽出丝帕,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语气缓和了些:“醒了就好,别多想,好生养着。”

“陛下,别赶我走。”他泪水涌得更凶,每一个字都透着哀求,“宫里,只有这里,我还有一点念想,去了别处,我怕........我怕我就撑不下去了,陛下,求您。”

顾冥烟手腕被他抓着,能清晰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和冰凉。

他此刻的表现,毫无心机,只有全然的崩溃和依赖,与之前雨中跪求、牢中平静谢恩时判若两人,反倒更显真实,更让人揪心。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朕没说要赶你走,只是怕宫里扰你静养,你若不想去,便不去。”

“你对朕的好,朕是知道的。”

裴青越仿佛松了口气,试探问道:“陛下,臣侍,母亲生前最重规矩礼法,她这般去了,按制,臣侍需得为她守孝一年,为她祈福,不近.......不近.......”

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转开了视线,声音更低:“陛下先前答应臣侍的事情,臣侍不敢或忘,只是如今孝期在身,恐有冲撞.......陛下金口玉言,许臣侍一个孩子,可还可还作数?”

他必须要尽快得到顾冥烟的确认,他怕真的苏扬回来,他便一无所有,如果有了皇嗣,顾冥烟就只能是他的了!

既然苏扬在躲着顾冥烟,那他不如趁这时间拿下她。

顾冥烟却猛地一僵。

孩子。


  (https://www.shubada.com/117566/11111238.html)


1秒记住书吧达:www.shubada.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ba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