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登顶第一,得试炼资格令
银令滚到长老席台阶前,停住不动。
陈无咎没看它一眼,目光还钉在那位外门长老脸上。老头儿坐着没动,脸色像被抽干了血,手指死死抠着扶手,指节泛白,袖口微微发颤。
台下没人说话。连呼吸都轻了,像是怕惊动什么。
执事僵在原地,名册捧在胸口,汗湿的掌心把纸页边缘搓出了毛边。他不敢抬头,也不敢退下,就这么杵着,等着有人打破这死一样的安静。
等了三息,五息,十息。
陈无咎终于动了。
他抬脚,踩上擂台边缘那块焦黑的砖石,靴底碾过干涸的血渍,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然后一步一步走下来,衣摆扫过壬的尸体,脚步不急不缓,像是闲庭散步。
长老喉头滚动了一下,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直到陈无咎走到离台阶三步远的地方,他才猛地吸了口气,硬撑着威严开口:“试炼资格令……已颁。胜者陈无咎,登顶外门第一,明日公示宗门。”
声音有点抖,但总算没断。
陈无咎站在那儿,双手垂在身侧,指尖还沾着点壬的血,已经发黑结痂。他没接话,也没伸手去捡令牌,反而歪了歪头,笑了一声。
“哦?”他问,“所以现在我是第一了?”
长老一愣,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按规矩……是。”他咬字很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我能不能问个事儿?”陈无咎往前半步,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听说试炼地有宝贝?”
全场一静。
长老瞳孔猛地一缩。
台下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他怎么知道……”
“闭嘴!”旁边人赶紧拉他一把。
可这话已经传开了。嗡嗡的低语声像水波一样荡出去,一圈圈扩散。
陈无咎不看他们,只盯着长老。嘴角还挂着笑,眼神却冷得能刮下一层皮。
长老坐在高位,后背不知不觉渗出了汗。他想装镇定,可膝盖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撞到了座椅横梁,“咚”地一声闷响。
他慌忙压住腿,干咳两声:“试炼之地,乃宗门秘境,何来‘宝贝’一说?纯属无稽之谈!”
“哦,是吗?”陈无咎摊手,“那我听错咯?我还以为真有好东西藏着呢,比如……能让人一步登天的机缘?或者,某个长老偷偷留下的后路?”
“放肆!”长老猛地拍桌站起,椅子“哐当”倒地。
可话出口他就后悔了。
全场目光刷地扫过来,全落在他身上。那些原本敬畏陈无咎的眼神,此刻多了点别的意味——怀疑,审视,甚至隐隐的幸灾乐祸。
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压住火气,重新坐下,声音压低:“你既已获胜,便该安心准备试炼。多问无益。”
陈无咎点点头,好像真听进去了。
然后他弯腰,慢悠悠捡起地上的银令,拿在手里翻了个面。令牌背面刻着一道细纹,像是裂痕,又像某种符印的残迹。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忽然笑了。
“说得对,我不该多问。”他把令牌往怀里一塞,“反正进去就知道了,是吧?”
长老没吭声。
陈无咎也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靴子踏过青砖,每一步都稳得很。身后那片死寂的擂台,像被遗弃的战场,只剩下尸体和烧焦的痕迹。
他走出十步,忽然停下。
“对了。”他回头,笑容灿烂,“您儿子那根刺,真是烂得可以。下次别拿这种货色出来丢人了,影响宗门形象。”
长老浑身一震,脸涨成紫红,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无咎冲他眨了眨眼,挥挥手:“谢啦,爹。”
台下一片抽气声。
有人差点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陈无咎不再停留,大步朝外走去。
沿途弟子纷纷让路,低头避开视线。有人想装作若无其事,结果手里的剑鞘“啪”地掉在地上,吓得赶紧捡起来抱在怀里。
他穿过人群,走过演武场中央那根断裂的旗杆,绕过昨夜比试时被血浸透的沙坑,一路朝着东院方向走去。
那里是核心弟子暂居之所,平日只有内门亲传或宗门重点培养的苗子才能入住。如今他还没正式搬进去,但没人敢拦。
快到门口时,一个外门弟子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一套新制的弟子服,胸前绣着一枚银剑徽。
“陈师兄!这是您的新衣,宗门刚送来的!”
陈无咎接过衣服,随手一抖,布料展开,银线在阳光下一闪。
他瞥了眼徽章,嗤笑一声:“还挺亮。”
“是……是特制的,象征外门第一的身份。”弟子赔着笑。
“身份?”陈无咎把衣服往肩上一搭,“我早就知道自己是谁了。衣服嘛,烧了都行。”
弟子讪讪地点头,不敢接话。
陈无咎拍拍他肩膀:“不过你挺会来事,记住了,叫李三是不是?”
“啊?我姓王……”
“哦,记错了。”陈无咎一笑,“那你以后就叫李三。”
说完他迈步进了东院大门,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
李三站在原地,一脸懵。
院内,几间偏阁空着,门牌未挂。他挑了最靠外的一间,推门进去。
屋子不大,陈设简单,床、桌、椅各一。窗朝南,正对着山门主道。他走到窗前,拉开木栓,往外看了一眼。
山门外,几队巡逻弟子正列队经过,步伐整齐。
他收回视线,从怀里掏出银令,放在桌上。
然后解下腰间折扇,轻轻敲了敲令牌。
“宝贝……”他低声念了一句,“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拿的。”
他坐到桌边,翘起二郎腿,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继续用扇尖戳着银令。
一下,两下。
突然,他停住动作。
耳朵微动。
隔壁屋子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刚进来,又很快退出去。
他没回头,也没起身,只是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来得挺快啊。”他自言自语,“都不等天黑了?”
他放下折扇,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正是之前从络腮胡弟子身上得来的司徒府密令。他展开看了看,又塞回去。
然后拿起银令,对着光仔细瞧那道裂痕。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冷笑:“藏得挺深,可惜……我早看过地图了。”
他把令牌往桌上一拍,起身走到床边,躺了下去,靴子都没脱。
天花板上有一道旧裂纹,像条蜈蚣趴着。
他盯着它,眯起眼。
“明天进试炼地。”他喃喃,“今晚,你们先来几个热热身也好。”
窗外,风掠过树梢,吹落一片叶子,打着旋儿飘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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