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猎物与猎物
“老大，信号稳定。”
陈默坐在操作台前，十指翻飞，脸色因极度的亢奋而泛起一抹病态的潮红。
他操控着三架“蜂鸟”无人机，通过狭窄的通风管道，完美锁定了地下排水系统中的三个移动目标。
指挥室的角落里。
韩硕和王玲，像两袋垃圾一样被丢在那里。
两人抖得如同筛糠，连呼吸都刻意压到了最低，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那个正在“观影”的恶魔。
姜迟慵懒地陷在指挥官座椅里，端着一杯热饮，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场“大戏”。
她看的，是主屏幕。
呵。
“英雄救美”。
多么经典的戏码。
可惜了。
英雄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而“美”，是条随时准备反噬的毒蛇。
光幕上，画面高清得令人发指。
李四正背着姜雪柔，在没过膝盖的污水中艰难跋涉，每一步都深陷淤泥，拔出时带起“啵”的粘响。
他显然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每一步都像灌了铅。
“李四哥……再快一点……我好冷……”
姜雪柔趴在他的背上，声音抖得厉害，浑身湿透，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的柔弱可人。
“姜迟那个贱人……她就是个疯子！她竟然敢这么对我！”
她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怨毒。
李四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他咬牙道：“雪柔小姐你放心！等到了雷爷那里，我们就安全了！雷爷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对……对！雷爷！”
姜雪柔仿佛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立刻在他耳边虚弱地许诺。
“李四哥，你救了我，等见了雷爷，我一定让他把你提拔成心腹！金钱、女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全都给你！”
“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雪柔小姐你平安！”
李四被这空头支票瞬间激励，肾上腺素飙升，仿佛又涌出了几分力气，脚步都快了一些。
“噗。”
陈默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姜迟也勾了勾唇角。
真是蠢得可怜。
为了这块“最诱人的奶酪”，连命都不要了。
他难道没闻到，那块“奶酪”身上，快要腐烂的恶臭吗？
“老大，那条‘疯狗’……”
陈默适时地切换了另一个分屏，声音里的兴奋几乎压抑不住。
画面切换。
这是来自另一架“蜂鸟”的红外视角。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污水中疯狂突进！
张大力！
他根本不像是在水里行走，更像是一头在泥浆中横冲直撞的野牛！
他双眼赤红，脸上布满了狰狞的杀意。
那张因为姜雪柔而扭曲的面孔，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仇恨。
他手里，赫然拖着那把巨大的消防斧！
斧刃划过水面，激起一道道黑色的浪花！
“吼——！”
他仿佛不知疲倦，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唯一的亲人，他那个才十五岁的妹妹……
就是因为信了姜雪柔这个白莲花的鬼话，被骗出去，惨死在了丧尸堆里！
而他，甚至亲手砍下了自己妹妹那颗已经变异的头颅！
此仇！
不共戴天！
他能闻到。
他能闻到那个贱人的味道！
就在前面！
他要撕碎她！
角落里的王玲，只瞥了一眼那个分屏。
“啊！”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又在姜迟冰冷的注视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张大力！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条“疯狗”有多可怕！姜雪柔那个贱人，害死的是他唯一的妹妹！
“老大，他们到三号岔路口了。”
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四停下了。”
主屏幕上，李四背着姜雪柔，正站在一个巨大的三岔路口前。
地下排水系统，错综复杂，如同迷宫。
走错一步，就是死路。
“李四哥……走哪边？”姜雪柔也慌了，她根本不记路。
“我……我记得地图，应该是……是左边……”李四举着防水手电筒，光束颤抖着，犹豫不决。
他选的，是正确的出口方向。
“啧。”
姜迟不满了。
这戏，高潮还没到，怎么能让“老鼠”跑了？
“陈默。”
“在！”
“给那只老鼠一点‘惊吓’。”
“明白！”
陈默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他手指轻点。
一架只有拇指大小的微型侦察蜂，瞬间从左侧通风管道的格栅中钻出，发出了尖锐的嗡鸣声！
“嗡——！”
“什么东西？！”
李四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吓得一哆嗦，手电筒的光猛地扫过去。
黑暗中，只有两个幽幽的红点一闪而过！
“啊！是变异蚊！快跑！”李四吓破了胆。
他本能地选择了另一条路——中间那条错误的死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
“不！李四！地图是左边！你这个蠢货！”姜雪柔在他背后尖叫，疯狂捶打着他的肩膀。
“来不及了！那东西追上来了！命要紧！”李四头也不回，脑子里只剩下了逃命！
姜迟满意地靠回椅背。
“很好。”
“现在。”
她看向张大力的分屏。
“疯狗”也快到岔路口了。
“给我们的‘复仇者’，一点小小的帮助。”
“让他……别跟丢了猎物。”
“遵命，我的导演。”陈默亢奋地低语。
当张大力拖着斧头，如同一辆坦克般冲到三岔路口，正要凭借嗅觉追向正确的左侧时。
一架侦察蜂，悄无声息地飞到了中间那条岔路的深处。
亮起了。
一盏微弱的、诱导性的红灯。
张大力猛地抬头！
那是什么？
不重要！
那个贱人的味道，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姜——雪——柔——！”
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拖着巨斧，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进了那条被“指引”的错误道路！
指挥室里，姜迟端起热饮，轻轻抿了一口。
这场由她导演的、猎物追捕猎物的狩猎。
终于，要进入最高潮了。
她看了一眼陈默调出的地下管网总图。
那条路，是个死胡同。
尽头，是城市防汛的最终格栅。
而格栅之外……
晏不识，应该已经到S级狙击位了。。
老鼠。
疯狗。
奶酪。
一个，都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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