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永夜星河22
雾气仿佛都被冻结，水箭瞬间凝出细碎的冰晶，簌簌落下。
正操控着泥沼和水箭的照心明显一滞，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呼：“妖族？如此精纯的冰系妖力？！你居然是妖！”
照心脸上的贪婪之色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惊疑不定。
至阴之血固然是她梦寐以求的大补之物，但这股突然爆发的强大妖力，让她本能地感到一丝忌惮。
这姑娘，绝非普通小妖。
更主要的是，冰系天然克制水系。
慕声也感受到了浮雪身上骤然变化的气息，他侧头看去，只见浮雪冰蓝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万年不化的寒息在旋转。
脚下的泥沼在这股极寒之下迅速冻结硬化，失去了吸力，慕声抬脚甩了甩，捉妖柄化作长剑，朝细碎寒冰后的照心刺去。
照心咬牙应付着慕声，还要防备浮雪的偷袭，数个回合下来身上添了不少伤口。
“无耻！你身为妖族，居然帮着人类！你这个妖族败类！”
浮雪不为所动：“你将百姓困在这里，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你才是妖族败类。”
“妖与人本就是天生敌对，若不是天师，我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照心是七阶大妖，慕声不是她的对手，浮雪见状直接化作原型，身体瞬间涨大数倍，大张蛇口将照心直接吞了下去。
慕声急忙撤回剑尖，仰头看着巨大的蛇首，昳丽的面容头一次出现了震惊神情。
浮雪嚼吧嚼吧，发现照心居然在她肚子里面缩了起来，一时间不能完全消化。
慕声努力稳住声线：“你居然真的是蛇妖？”怪不得喜欢蛇形饰品。
浮雪眨了眨眼睛，垂下脑袋故意凑到慕声眼前：“怎么样，怕不怕。”
近在咫尺的蛇类竖瞳冰冷剔透，映出慕声带着一丝惊愕却并无惧色的面容。
巨大的蛇首几乎与他等高，吞吐的气息带着冰雪的寒意，并不腥浊。
慕声定定地看着那双非人的眼睛，片刻后，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熟悉的、略带挑衅的笑意。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抬手——竟是轻轻拍了拍浮雪冰凉光滑的蛇鳞。
“怕？”他尾音上扬，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怕你把自己撑坏吗？赶紧吐出来，七阶大妖是那么好吃的？”
浮雪：“……”
竖瞳微微眯起，似乎对他这反应很不满意，猩红的蛇信吐了吐。
慕声继续道，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别闹了，她在你体内定然不肯老实，万一使什么阴招伤了你的身体怎么办？听话，吐出来。”
亲眼见她化为如此巨大的原型，一口吞下凶悍的水妖，冲击力还是不小，但更多的，是后怕，怕她冒进受伤。
见浮雪光吐信子不说话，慕声一把揪住那软舌，眯眼：“变成原型还听不懂人话了？”
“啊啊啊你松开！”
蛇身鳞片炸起，冰蓝色的眼睛瞬间凝成竖线，慕声甚至能看见那尖锐的蛇牙。
“松手！”浮雪的声音因为舌头被揪住而有些含糊变形，带着羞恼和难以置信。
慕声非但没松，反而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冰凉滑腻的蛇信尖端，触感奇异。
他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昳丽的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挺威风，还想吓唬我？”
浮雪想直接变回人形，却发现变不回去了，脑袋还很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蛇身慢慢缩小，最终缩回了两指宽度，被夹着舌尖挂在空中，一摇一晃。
慕声连忙将她捧在掌心里，慌乱极了：“你怎么了？是不是水妖在你肚子里闹腾？”
“不是水妖，我头疼——”
小蛇在他干燥的掌心里翻滚着，“呜呜，脑袋又痒又痛，好难受。”
“别动别动，让我看看。”慕声索性直接盘腿坐下，按住蛇身，凑近观察着小蛇脑袋。
“你脑袋怎么长包了？有两个鼓鼓的东西。”慕声点了点小蛇脑袋上鼓起的两个小凸点。
浮雪本就难受，被他这么一戳，一股甜香瞬间贴近，她不受控制地张开嘴巴咬上指腹，尖牙深深埋进肉里。
“嘶——你怎么还咬人！”
慕声倒吸一口凉气，手指下意识收回，浮雪盘在他手掌上，痴迷地吸着血，一双豆豆眼都快要陶醉到融化。
“哈？”慕声笑了一声，晃了晃手指，小蛇脑袋也跟着晃了晃。
“至阴之血诱惑就这么大么？”慕声嘟哝着，眼底划过一道暗光，若有所思。
水妖被浮雪吞了后，周山谷雾气渐渐散去，不远处也传来柳拂衣与慕瑶的呼唤。
慕声连忙点了点浮雪，“别喝了，柳拂衣和阿姐来了。”
浮雪依依不舍松口，舔了舔嘴巴：“好香……”
“好好好，香香香，你赶紧变回人形。”
浮雪使了使劲，沉默两秒，豆豆眼满是慌乱：“啊啊啊啊我变不回去啦！”
慕声看着又继续扑腾的小蛇，问：“那怎么办？”
浮雪欲哭无泪：“不知道啊，没遇到你们之前我都是盘在拂衣脖子上的，可现在我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慕瑶姐姐肯定会怀疑啊。”
慕声思考，提议：“那你先躲在我身上吧。”
声音越来越近了，事态紧急容不得浮雪多想。
她连连点头，钻到慕声袖子里，滑溜溜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
冰凉滑腻的触感贴着肌肤游动，慕声颤栗一瞬，感受到浮雪圈住了他的脖子，小脑袋从衣襟处探了出来，熟练蹭了蹭他的脖颈。
“……”慕声沉默，陷入思考，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你以前就这样在柳拂衣身上乱爬？”
小蛇吐了吐信子，纠正：“这不叫乱爬！”
慕声心中翻涌着怒气，体温上升，连带着浮雪都染上了同样温度。
“以后不许在柳拂衣身上乱爬，听到没有。”
小蛇吐着信子：“都说了这不叫乱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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