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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烧脑分析


良久,赵承屹才轻轻叩了叩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沈夫人思虑周全,佩服。”他语气听不出喜怒,“那么,以夫人之见,这三种可能,哪一种……最接近真相呢?或者,沈督军那边,更倾向于哪一种?”

顾清平听了赵承屹再次将问题抛回,非但没有着恼,反而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清浅,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了然,仿佛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招。

“赵团长,”她微微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却依旧平和,“我已经如此坦诚地,站在你的角度分析了三种可能。你却还要继续同我绕圈子,套我的话吗?这未免……也太不真诚了吧?”

她将“真诚”二字咬得略重,目光清澈地看着他,既是点破,也是一种温和的施压。

赵承屹被她这样直接点破,先是一愣,随即竟也跟着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些许自嘲和……罕见的坦率?他抬手揉了揉额角,那总是带着几分锐利和玩味的桃花眼,此刻望向顾清平时,竟流露出一丝真实的无奈。

“真诚?”他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沈夫人,说实话,我赵承屹……本来就不是个多么真诚的人。在泥潭里打滚长大,看多了虚情假意,尔虞我诈,真诚……那是奢侈品,更是催命符。”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顾清平沉静的面容上,那眼神深处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明了的情愫,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叹息的语调:

“但是对你……我真的毫无办法。”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侍立在侧的顾清安眉头猛地一拧,手立刻按上了枪套。顾清平却只是睫毛微颤,面色依旧平静。

赵承屹似乎没看到顾清安的动作,或者根本不在意,他继续说了下去,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却少了几分伪装,多了几分剖析事实的直白:

“对着你这双眼睛,对着你这样……把话摊开来说的人,我真的……舍不得,也不忍心,再去编造那些我自己都不信的谎话。”

他坐直了身体,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重新聚焦到正题上:“好,既然夫人要‘真诚’,那我就说说我这几天,自己暗中查到的、以及结合我的处境推断出的东西——虽然未必是全部,也未必都对。”

“我自己无辜,那么首先要查的,正如夫人所言,是谁最不想让我在宁城好过。南省那边,想动我的人有,但把手伸到宁城国立银行,搞出这么大动静,风险太高,得不偿失。除非我手里的东西,真的重要到让他们不惜与宁城撕破脸——目前看,还不至于。”

“那么,重点自然落在宁城内部。”他声音沉了沉,“我动用了些南省在宁城埋得不算深的关系,也仔细复盘了劫案前后的一些细节。从劫匪的行动效率、对地形的熟悉、撤退路线的选择,以及……事后一些若有若无的风向来看,所有的线索,隐隐约约,都指向了宁城内部。”

他特意强调了“隐隐约约”和“指向”,目光紧紧盯着顾清平:“有人在试图把水搅浑,想把劫案和我的遇险,与宁城内部的某些势力,甚至与更高层的矛盾联系起来。目的嘛,无非是制造混乱,或者……挑拨离间。”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是全然的笃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但是——我不信。”

这三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

“我不信沈督军会蠢到用这种破绽百出、后患无穷的方式来动我或者动我的东西。以他的手段和势力,若真想查我,有一百种更隐蔽、更有效的法子,何必搞出这么大阵仗,伤及无辜,甚至包括令妹,还落人口实?这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更不符合他的利益。”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所以,我的结论是:确实有宁城内部的人参与,甚至可能是主导。但他们的目的,绝不仅仅是针对我赵承屹,或者我那点家当。他们是想一石多鸟——打击银行信誉、扰乱宁城秩序、嫁祸可能存在的南省敌对势力……甚至更多。”

偏厅内,阳光依旧,但气氛已然不同。赵承屹这番话,坦诚得近乎尖锐。

顾清平静静地听着,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已是波涛翻涌。赵承屹的剖析,与她之前的某些隐忧不谋而合,甚至更加深入。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赵团长的分析,很有意思。不过,既然你提到了离间,那是否意味着,你也认为,你和你所携带的文件,已经成为了某些人手中,用来达成这个目的的工具或棋子?”

她没有直接评价赵承屹的结论,而是将问题更进一步——如果这是一场针对沈易城的离间计或试探,那么赵承屹本人,在这盘棋中,究竟是意外的闯入者,还是……被选中的那颗关键的棋子?甚至,他是否在顺势而为,将自己也变成棋手?

问题,又被抛了回去,但层次更深。

赵承屹听完顾清平更进一步的追问,反而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笃定,“不会。”他回答得干脆利落,几乎没有犹豫,“带东西来宁城的事,确实没瞒住。我在南省那点家底突然动了,盯着我的人自然能猜到是转移财物。但文件——他们不知道。”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那是属于猎人而非猎物的警惕与自信:“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从决定要存,到封装,再到亲自送来宁城,我没有假手于人。不是我自夸,在南省,还没人能无声无息地摸清我赵承屹真正要命的底牌是什么,除非我自愿亮出来。”

他端起已经微凉的茶,喝了一口,仿佛在平复某种情绪,随即又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摊了摊手:

“可现在好了……托这场精彩劫案的福,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宁城国立银行存了重要文件。”他语气里充满了讽刺,“我敢说,现在消息怕是已经顺着风,吹回南省某些人的耳朵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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