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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办厂风波


自从姜春山被打出院后,一直呆在家里缓病,半年来很少去市场上照看摊子,摊子上的事很少过问,基本上都由春花和女儿照看。个体协会的事交由两个副会长打理,偶尔去趟摊子上,熟人碰到他问:咋不来摊子上了?钱挣下了开始享受了?姜春山对熟人的问话都是笑笑,点点头,说过一阵就来。

其实,姜春山挨打以后,心里想着市场放开这几年以后,人们在许多方面的变化与自私,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震荡。姜春山想,他为了建市场的事无端地被打,挨打的时候,那么多摊子上的人只忙自己的生意或站着看热闹,无人出来主持公道或阻止,只有副会长和近旁的一两个人赶过来拉开了那些人。他住院时,只有县上的人和工商局派来的人及副会长来医院看望了他,其他摆摊子的人很少有来探望他的,这使他产生了一种失落悲凉的感觉。他觉得人的心思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私心和利益已在慢慢侵蚀着人的淳厚与善良,人情和关爱被眼前的利益所替代。姜春山觉得他为大家奔走呼号,换来的是人们的冷漠与事不关己,这使他的热心凉了半截。出院后,他在屋里思前想后,觉得摆摊子没有啥奔头,就是挣几个起早贪黑的跑路钱,赚个差价,当个从南往北运送货物的搬运工,没多大意思。于是,他在苦思冥想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办厂子。前些年他在浙江采购货物时,看到绍兴温州和江苏苏南兴办起的家庭工厂,热火朝天地挣大钱,他细看后觉得也没多大复杂。他看到还是南方人聪明、智慧,家庭有工厂,市场有店面,生产经销一条龙,既赚批发钱,又赚零售钱。办厂肯定比搬运货物、进货出货取个差价要赚得多。这些年虽然摆摊子赚了不少钱,有了积蓄,但那只是取个批零价,而且费人劳神,像个整天忙碌不停的蚂蚁,带上五六万元,坐在火车上几天几夜不敢合眼,绑在腰间的钱插子,刮破了腰间皮肤,而且汗热难耐,生起疮疤后,也得咬着牙忍着。冬天去进货有厚衣服遮挡还好办,夏天几万元绑在腰间太明显惹眼。后来,他们外出进货坐车时,干脆提个装钱的小麻袋,袋口一扎,上车后往过道一扔,头枕在麻袋上,倒头一睡,也引不起小偷和别人的注意。

姜春山拿定主意后,把想法给妻子春花和女儿一说,谁知两人异口同声地反对,说他是异想天开,挣了几个钱烧得坐不住了,哪有个农民人办厂的?那得投多少钱?要多大场地?招多少人?妻子女儿坚决不同意。姜春山借口到外面进货,又跑了一次绍兴温州和苏南,打定了主意要办厂。

回来后,找了几次工商局,没有得到明确答复,但也没说不支持不同意。他又找了村支书成万金商量租地的事,支书倒没说啥,告诉他,地已划到户里,租地办厂得要与小队商量,用小队里的机动地作为场地,连片块大,办厂适合。他们队正好在城外西头有八亩地租给几户社员耕种,一年的收成四六分成,六成分给了五保户和烈军属。姜春山原本是队长,他去找原来队上的出纳茂全和会计福庆协商此事。会计福庆承包着队上原来的果园,这几年把老树种能留的高接换优,换成了新品种,不能留的挖掉换上了新树种,心思都在果园上。姜春山说出他的想法后,福庆说只要社员同意,他没意见。出纳茂全倒是提出每亩地的租金要适合,要不社员闹起来,就把他和福庆装在里面说不清了。福庆还提了个小要求,厂子办起来后,他要到厂子来帮工。姜春山满口答应,让福庆原干他的老本行,当会计。姜春山趁着两人在,让福庆算出一亩地小麦和玉米两季的产量,按市场价算出价钱,八亩地一年共收多少斤小麦,多少斤玉米。福庆拿过来挂在墙上的算盘,边拨边说:“小麦每亩按三百六十斤算,八亩就是两千八百八十斤。”姜春山说:“八亩每年就按三千斤算。”

福庆又拨弄着算盘说:“玉米每亩按一千二百斤算,八亩就是九千六百斤。”

姜春山同样说:“八亩按一万斤算,我多缴几个租金,也都供养了五保户、烈军属,没啥。”

茂全问:“那小麦和玉米的价钱咋定?”

福庆说:“按现在市面的价钱,一斤小麦四毛六七左右,一斤玉米两毛七八左右。”

姜春山说:“就按整数算吧,小麦每斤五毛钱,玉米每斤三毛钱,福庆给合起来算一下,八亩地一年共多少钱。”

福庆拨了一阵算盘,合算后说:“八亩地,小麦玉米合起来共打粮食一万三千斤,两样按市场价折合人民币四千五百元。”

姜春山说:“我这么算,你们俩看合适不?”

茂全说:“这没啥问题,都高估超额的哩,别人还有啥说的哩?”

福庆说:“这把麻烦事弄成了简单事,其他人还有啥说的?以前这些地里的耕种收割打碾还要叫人帮忙,现在地分到各家各户了,谁都不愿意来。只有到时候叫上亲房亲戚和相好的邻居来帮一下。现在把麻烦一下子变成了钱,这不更好?直接把一年的租金分给五保户和烈军属,减少了多少麻烦,我觉着是大好事。”

姜春山说:“那好,以后社员问起了你们俩得凭良心说话给我作证。”

茂全说:“有协议和算的账当证,怕啥!”

接下来,姜春山乘着俩人的兴写了租地协议,姜春山给俩人说定,八亩地,一年租金共四千五百元,他不占土地的便宜。租期以十年为期,租金两年一缴,概不拖欠。现时签了协议,按了指印。

姜春山又找到工商银行,寻求解决贷款的事,找了多次都没商量通。银行信贷股说他既没营业执照,又贷那么大的款,他们没权贷,得找行长。姜春山找了几次行长,老行长推辞也不敢贷。说姜春山贷款办企业,在清川还是首例,信贷政策不明确,风险抵押没出台,自有资金有多少,怎么贷,最多贷多少,都没个标准。工商银行近两年都是扶持个体户的小额贷款,姜春山空手贷款办企业,没先例。

姜春山呆在家里想了许久,待到晚上妻子和儿子姜峰从市场上回来,他稳了稳神,等妻子春花洗完手,准备去做饭时,问道:

“我这半年多摊子上很少去,生意咋样子?”

春花在厨房里说:“几天几天的,有几天这几种货快,有几天另几种货快,有些货干脆不动。”

姜春山说:“这半年你们辛苦了,一个月能卖多少钱?”

春花说:“不等,有一月几千元,有一月过了万了。”

姜春山问:“咱们折子上现在能存多少钱?”

春花说:“你问这做啥?你被打住院的时候,把折子给了我,上面有八万六千元。这半年我往里存了不到四万元,总共折子上有十二万元左右。”

姜春山说:“十二万元差不多了,再凑一点,凑够十五万元就能给人家银行说话了。”

春花从厨房出来,来到院子里,瞪着眼问坐在廊檐台阶上喝茶的姜春山说:“你想做啥?”

姜春山说:“你问起了,我给你说个事。以前给你们说过,我想办个塑料厂,办厂比摆摊子收益更大,那一年不是一两万、两三万的事。我这几次出去进货,专门看了人家温州前店后厂的情况,人家已搞起来了,形成了前面销售、后面生产加工的生产销售模式,这赚钱可是一条龙的,一年挣多少,没法算。”

春花说:“你一个农民办啥厂?好好的摊子放着不摆,一天挣多挣少也是稳抓稳拿,挣了几个钱,烧得放不住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才是异想天开!”

姜峰听到他爸要办厂,从偏房里出来快步来到院子,好奇地问:“爸,你要办厂?准备办个啥厂?”

姜春山瞟了一眼儿子:“塑料厂。”

姜峰兴奋地说:“办厂好呀,我赞同!现在放开了,啥都可以搞,农民咋的不能办厂?挣下钱就是要想着往大里发展,要不把钱放下做啥?存银行里能挣几个利息?”

春花气得瞪着儿子说:“去去去,没你的事,搅啥哩,火上浇油,凑啥热闹?”

姜峰不服气地说:“妈,你的思想还停留在推日子、跑光阴、攒钱存钱的老观念里。钱挣下了就要让钱生钱、生大钱、再生钱。我爸的想法大胆、超前,我支持。爸,你真的要办厂的话,算上我,我也要加入。”

姜春山说:“这事我想了快半年了,场地我已经租下了,咱队里的机动地,共八亩,一年租金四千五百元。现在就是跑营业执照和贷款的事。”

春花听姜春山已租下了地,事先没跟她通气商量,更来了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哭闹起来:“你还把我当人的没?这么些年风里雨里跟你摆摊子,吃不到时节上,穿不上一件干净衣裳,麻明儿出门,半晚上进门。人家的女人穿着时兴衣裳看电影的哩,我跟着你拉上架子车才往屋里走,到了屋里还要急忙给你们做吃的。你以为挣那几个钱容易么?那里面有我多少年的心血和汗水,难道都是你一个人挣下的?”

姜春山平静地说:“我也没说那是我一个挣下的,我拿存下的钱去创办厂子,是想着更大的发展。像姜峰说的,是让钱生钱,生大钱,又不是拿出去活生瘟、吃喝嫖赌,你看你怪不怪?哭啥哩?”

姜峰劝他母亲说:“妈,我爸也是为家里好,你这样说就没道理了。钱是挣得不容易,挣下那些钱都是你们俩的功劳,可放着不用,不让发挥更大的作用,岂不是白挣下了?我知道,你怕把这几年挣下积攒的心血给花洒光了,可做啥都得承担一点风险,就和我们这些年出外进货的一样,咋能保证次次进的货卖快卖光卖个好价钱?这几年不是陆续也积压了许多货底吗?”

姜春山也解释说:“去贷款,人家银行要自有资金,我空手夺棍根本搭不住茬、办不上营业执照。办厂也要投资,这跟出外进货一样,不拿钱咋进货?再说,那钱还在咱们手里,盖厂房,买机器,进原料,拉电接水,东西置办了,还不是咱们自己的?”

春花用手背擦着眼泪说:“你办厂是挣钱,摆摊子也是挣钱,哪一样稳当?现成保险的钱不挣,就手的鹌鹑不抓,非得抓空中的鹞子?风地里捉鬼恰?还有姜峰,你跟上瞎起啥哄?快给我把女人往进来寻,二十六七了,瞎逛啥哩?”

姜峰说:“妈,你咋胡扯哩,说的这,又扯到那。”

姜春山说:“你把折子准备好,我啥时要你啥时取,我看准了的事不会改变,你也别拦挡,挡也白挡。”

春花气得一下子站起身,走到屋里锁着的碗柜跟前,掏出钥匙开了锁,拉出抽屉,从抽屉底板的夹层里取出折子,甩在桌子上说:“拿的去,看球你咋经害去哩,抖光了你就安然了!从今以后,摊子上我也不去了,看球你们咋摆去哩,一天三顿饭,看你们咋炖的吃去哩,再别指望我!”

说完,甩出门,把院门摔得山响。

姜峰望了望父亲说:“爸,你别放心上,我妈就那人,一阵风。把折子拿出来,说明她同意了你办厂。”

姜春山说:“我知道,你妈的心意没错,怕把这几年挣下的辛苦钱给白扔了。她也知道拦不住我,我这些年做每一件事,都是深思熟虑想好了才下决心去弄,我毕竟还念过几年书,不会一猛之心闯生茬蛮干,这你妈知道。这件事我想了多半年了,我是从全国各地跑着进货看到了到处的商业氛围;从沿海城市看到了那里人的思维观念与我们西北人的差别。人家办厂,那里面肯定包含着巨大的利益。从古至今,东南沿海都是中国开放揽钱的地方,这不是没有道理,要看南方人做啥,我们也要学着做啥。”

姜峰有些欣赏地说:“爸爸,你的思想够超前的,想好了,你就干,没啥顾虑的。”

姜春山说:“狗娃,你也是高中生,学过历史,要学会睁眼看世界。出去进货跑过许多地方,到哪儿,都要学会观察、感受、多想多问,看到了,就要想这事我们那儿能弄不能弄?”

姜春山站起身说:“你妈气得出去了,你去取上些面,到磨房里压上些饭,我去炝浆水烧水。”

姜峰和姜春山都去了厨房,准备晚饭。

第二天,姜春山又去了工商局,找到局长办公室。姜春山给局长拿出了他的租地合同和银行存折。

武静波把合同和存折看了看,笑着说:“你都成十几万元户了?致富得快。现在还要办厂,有创劲。”

姜春山笑着点了一下头说:“武局长,你看能成了,给办个营业执照,这种事,在南方,人家大力鼓励扶持让办哩。”

武静波笑着问:“南方让私人办厂吗?多不多?”

姜春山把他到南方进货时的所见所闻,专门考察的几家厂子的情况说了一遍。武静波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最后首肯说:“好吧,你这事我已经给县上领导作了汇报,领导已同意让你搞,你下来去找市场股,我已经给他们打了招呼,拿上你这些东西去办执照。”姜春山起身说:“太感谢了!这下我就更有信心了。”

武静波问:“为啥?”

姜春山说:“这说明,我的这个想法在咱们这里是能行通的,领导是有眼光的。”

武静波笑笑说:“你这事可是惊了龙书记,他听了以后感到突然又觉得新奇,但他马上又点头说,让他办,成不成总得让人家试一试,而且三年免税。”

姜春山有点激动地说:“龙书记知道我这事了?他可是了不起的人,是我们清川改革开放的第一人。有龙书记支持,我就更加有信心了。”

武静波说:“你这是头一个个体户办厂,咋能不向他汇报?好了,你快去办营业执照吧。”

姜春山拿回了营业执照,又拿着这些东西跑银行,银行还是那句话:大额贷款没有办,没担保,有风险。

姜春山呆在家里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他兴冲冲地去了县委,敲开了龙千里的办公室。龙千里正在埋头批阅着文件,抬头看了一眼姜春山,先是一愣,随即起身离开办公桌,与姜春山握了一下手,问道:“身体好些了?”

姜春山说:“好了。感谢你派人来看我!”

龙千里说:“快坐,家里都还好?”

姜春山说:“好的哩。”

龙千里说:“听说你要办厂,我都有些吃惊。”

姜春山站着,看了一下办公室,龙千里让他快坐,倒了一杯茶。俩人都坐下,龙千里问:“说说,咋想到办厂的?”

姜春山说:“这几年跑外面,跑南方,看到绍兴、温州、萧山,还有江苏的苏南那一带都在办厂,受到启发,我觉得咱们这里也能办。”

龙千里问:“他们那儿是咋办厂的?规模大不大?”

姜春山说:“苏南的规模大一点,占地多,厂房大,不过那都是大队村上办的,人家叫乡村企业。绍兴和温州办的规模小一些,都是家庭个人搞,像手工作坊。”

龙千里问:“他们都办些啥?”

姜春山说:“苏南那儿办的厂我只去看过两三家,搞的是针织印染,布匹加工,还听说有生产小电器和水泥的。绍兴和温州搞的主要是生活用品、儿童玩具、塑料制品和工艺品。”

龙千里问:“那他们办厂的资金从哪儿来?都是自己筹的?”

姜春山说:“我打听的问过,像苏南那一带的乡村企业,全都是银行贷款,人家地方上支持让社队办厂,主要是为增加税收。绍兴温州这一带的家庭工厂,主要家庭筹一点,银行贷一点,规模小。南方不像咱们这里,家家没院墙,随便啥地方搭个工棚,里面支三四台、四五台小机器,就能加工生产。”

龙千里说:“你知道他们一年能挣多少钱,缴多少税?”

姜春山说:“这其实也是我最关心的,我掏地问过那些看过的几家小厂子,他们的说法不一,有的说一年能挣二三十万,有的说能挣十几万,缴税不多,几千元或万把块钱。不过,我在温州进货的一家人对我说过实话,他说五台以上设备的厂子,一天十几个小时不停地转,一年最少能挣五六十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纯的利润。”

龙千里眼望屋顶,陷入深思。过了一会,他又问:“听说你要办个塑料厂?”

姜春山说:“就是。这事我想了几个月了,觉得他们能办,我也想试着办,要学人家的先进思想。”

龙千里问:“办塑料厂做啥呢?那可是技术含量高的活。”

姜春山说:“我准备做塑料脸盆,工艺上请懂技术的行家做工程师。我在温州转的时候物色了一个退休的工程师,他在一家厂子给帮忙,我跟他私下商量好了,请他来,一个月八千元的工资,他愿意来。”

龙千里惊问:“八千元?”

姜春山说:“不花大价钱人家不来,那家厂子人家一月给他五千元。”

龙千里说:“八千元,一年快十万了,这相当于咱们这里上班人十年的收入。咱们这里普通职工的收入一个月才六七十块钱,我一月才拿八九十块钱。”

姜春山说:“这没办法,我算了一下,划得来,要想把产品做成功,少反复、不浪费、少花钱,就得请懂技术的人。那人是高级工程师,是专家,人家说了,设备购进,原料购进他亲自挑选。至于配料、注塑、上色、温度把握、模具清洁冷却他都一手负责,主要要求工人按规范要领操作就行。”

龙千里说:“看来你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好,我支持你办!这应该是我们清川走出贫困,快速致富的发展方向和途径,走农工商共同发展的路子。那你今天来是……”

姜春山迫不及待地说:“龙书记,我寻你来是想请你给银行说一下,给我贷些款。”

龙千里问:“你没去找银行?”

姜春山说:“前后跑了四五次了,银行说贷款额太大,没风险保证,他们只贷两千元到五万元的小额贷款。”

龙千里问:“你准备贷多少?”

姜春山说:“我有自有资金十二三万元,准备贷五十万。”

龙千里也有些惊异地问:“五十万?”

姜春山说:“刚想着办,我也不敢多贷。光两台机器就要三十几万四十万,其他租地、建厂、拉电进水、进原料、请工程师、招人发工资还要大花钱。”

龙千里想了想了,站起身,来到桌前的电话前,按着听筒又沉思了一下开始打电话:“邓行长吗?我龙千里,有件事我问一下。有个叫姜春山的个体户想到你们银行贷款,你们是咋考虑的?”

对方电话说:“这个有贷款政策和规定,贷的数额太大,没保证,不敢贷呀,龙书记。”

龙千里说:“银行贷款也要顺应形势的发展需要嘛,不是把钱牢牢攥在手里捏住不放,怕担责任。这经济怎么发展?小款要贷,大款也可以贷嘛。你们的那规定只能是小贷小发展,不贷不发展。”

电话那头一声声应承着。

龙千里又说:“我觉得你们应该尽快调整思路,制定新的贷款规定,为发展经济、服务地方经济,为全县的脱贫致富搞好资金支持。贷款大一点,经济发展就快一点,县上税收就多一点,你们收益也好一点,群众脱贫致富的步子就快一点,我想这些你们能够想明白。”

对方说:“你说得很对,龙书记,我把您说的这些意见马上向市行汇报。清川发展的气氛很浓,做生意、摆摊设点的人很多,争取让市上给清川开口子,给特殊政策。”

龙千里说:“市行我会打电话与你们行长沟通,你回头到县委来一趟,具体商量姜春山贷款的事。这可是清川第一个办厂的农民,我们不但要支持鼓励,还要特别给方便、开绿灯。我也先给你透个风,姜春山的办厂路子,也就是清川经济发展、脱贫致富的方向和路子。”

挂断了电话,龙千里回过身对姜春山说:“你回去等着,贷款的事商量妥了,我叫人通知你。”

姜春山站起身说:“太感谢你了,龙书记!我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龙千里笑着说:“要说感谢我得感谢你,你给我提供了一个新的发展思路。”

半个月后,工商银行的两个信贷员来到姜春山家,调查了解了许多方面的情况,又到姜春山租地的现场实地察看了场地,到市场上调查了解姜春山摆摊子的规模,估了价。又过了二十天左右,姜春山得到通知,款批下来了,让他去办手续。

得到贷款之后,姜春山立刻去温州,去找他物色的那个退休工程师。与工程师碰面商量订购机器和各型模具的事,与厂家签了机器安装、调试、三年内保修的协议后,又马不停蹄赶回来,开始在租地上忙碌修围墙建厂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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