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看到了】
因为对帕德雷港的道路并不[shu]悉,即使拿着地图，林琳和莎[lun]依旧需要向当地人咨询教堂的具体位置。
早晨出门的大都是老年人，在得知林琳她们要去教堂的时候,老人露出了相当怀念的笑容。
“我也很长时间没去过了,”老人笑眯眯给两人指明方向,“教堂废弃了很久,我不确定你们是否能进去。”
“我们只是过去看看，”林琳回答,“如果不开门就去别处了。”
在林琳的笑容之中,莎[lun]猛地拉住她的胳膊，两个人快步离开。
“我才不会轻易离开，”莎[lun]说，“如果教堂的大门锁着，我就把门撬开。”
对你的神明尊重一点吧。
“这只是一种说辞啦,”林琳被莎[lun]紧紧抱着胳膊，一边摇晃着走着一边解释,“因为对方有些担心我们能不能进去，打消她的顾虑就好。”
而后，林琳觉察到少女抬头,蔚蓝[se]的眼眸有些狐疑地看她：“这算欺骗吗？”
“当然不算了，”林琳坚持，“这是语言的艺术。”
“好吧,”莎[lun]显然不是很赞同,但接受了林琳的说法,“我希望你对我说话的时候能直白一点。”
林琳侧过头，与莎[lun]对视。
她认真地看向莎[lun]，以防对方觉得不被尊重。
莎[lun]顿了顿,她对林琳一直有一种对待大姐姐的依赖，但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为成[shu]独立一点：“因为我很笨，听不懂别人言语之下隐藏的含义。”
林琳微微蹙眉。
林琳在想她的十七八岁。正是将考试和成绩视为天大的事情的时候，忙碌又敏感。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惴惴不安，又因为他人的赞美而沾沾自喜。
林琳不知道莎[lun][kou]中的“我很笨”以及“听不懂他人言语下的含义”到底是别人批评她时她记住的，还是莎[lun]自己领悟到的。
林琳停下脚步。
正抱着她手臂的莎[lun]被这股力量微微扯住，也跟着停了下来。
林琳伸出左手，触碰到莎[lun]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她忍不住轻轻捏了捏。
“你是个能够使用光明系法术的聪明女孩，”林琳说，“而且你还很真诚。”
林琳强调：“这次不是语言的艺术，是因为你真的厉害。”
莎[lun][rou]眼可见地开心起来：“是么？我其实也还好啦。”
嘴上说着谦虚的话，欢喜却从眼睛里溢出来。
林琳忽然明白了山迪为什么会把莎[lun]拐出来，要是她遇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她也拐。
不对，拐别人家小孩是不对的行为。
因为教堂的建筑十分高大，所以靠近之后寻找起来就很容易。
如老人所说，这座教堂坐落于远离人烟的地方，仅从外面看能够看到疏于维护的起皮的墙壁，和破损的窗户。
大门锁住了，莎[lun]握着法杖在和锁头较劲。
因为刚刚被林琳表扬过
她法术厉害，莎[lun]这次高低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强大实力。
林琳则是站立在离她几步的人地方抬头看这座建筑。
林琳出门的机会不多，两座城市的光明神教堂都十分落魄，可见现在光明神的地位和之前比确实有所下降。
可恶，光明神都这么拉了，黑暗神还窝在不知道哪个老鼠窝里不敢出来呢。一点职业责任感都没有。
林琳真挚谴责。
“我弄好了！”
莎[lun]清脆的声音传来。
林琳扭头，看到不仅锁头断成两半，大门也烧出一个洞。
林琳犹豫片刻，还是问出来：“你咋把人家门搞坏了，不怕光明神生气吗？”
莎[lun]果断回答：“光明神大人有千百座教堂，不会在意这个小小的门的。”
她说的好有道理。
她看起来和林琳印象中的虔诚教徒好不一样。她道德绑架了光明神。
与托科皮亚的教堂一样，教堂中心安静矗立着一尊光明神的雕像。
甚至于这座雕像更为巨大静谧，让人踏入教堂的片刻就有了敬畏心，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以免惊扰这片神圣之地。
林琳并没有靠近那尊雕像，她坐在靠近大门处的一把椅子上，看着莎[lun]双手合十，虔诚礼拜。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那破碎的彩[se]玻璃之中穿透而过，洒落在神像的身上。
光明神的教堂似乎都有意让更多的阳光能够照[she]神像。
林琳看着少女闭上眼眸，面对着神像露出沉静安稳的模样。林琳忽然想起，她一直觉得莎[lun]长得和谁有点像。
纯粹的金发和湛蓝的眼眸，林琳以前一直以为这个配[se]是西幻世界中的常见搭配，毕竟漫画中总会出现这样的高人气角[se]。可当林琳走出去，见到更多物种之后，才知道金发和蓝眼的组合并不常见。
林琳上一次见到这样的搭配，是诺曼，圣骑士团的那位骑士长。
从旁人[kou]中，林琳知道诺曼也是被光明神偏爱的人类。
一时间林琳觉得自己发现了光明神的癖好，金发蓝眼。
林琳心情复杂地盯着那尊没有脸的神像，觉得这个家伙的喜好还挺符合她对光明神的刻板印象的。
与林琳的轻松心态不同，双手合十，对着神像虔诚礼拜的莎[lun]额头泛起细汗。
她一开始的时候她礼拜的态度虽然虔诚，但是心情很轻松。
而后，像是烛火被猝然点燃，这座尘封了很久的教堂缓慢运转，连空气都变得清新和流动。
有什么在回应她。
莎[lun]无非是祈祷了一些普通的愿望，希望自己不会被家人找到，希望山迪他们出行平安，希望林琳能够拥有真正的魔力。
同为光明系的法师，莎[lun]知晓着林琳的才能，同时也看到她对法术的向往。
法术，大部分人类都希望得到元素们的眷顾，从而获得不同凡响的力量。
莎[lun]不过是许下了一个再常见不过的乞求
，微风吹拂，有什么庞大而压迫的视线穿透屋顶从上方看来。
莎[lun]的心脏跳动得极快，身体的热度也一起升高，有一股力量在挤压她的五脏六腑，催促她睁眼。
眼前，纯白而没有五官的光明神的神像正慈悲地赐福于大地的生灵。
莎[lun]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重重压在她的身上，巨大的能量让她喘不过气，她捂住胸[kou]，以免自己被压得弯下腰去。
【看到了】，并无声音，文字自动浮现在她的意识之海中，【就快看到了。】
看到什么？
被某种无法抵抗的力量[cao]控一般地，莎[lun]的视觉被“共享”
了。
莎[lun]疑惑地，缓慢地转身，破败的墙壁，破碎的窗户，废弃的椅子，以及……身穿着浅白[se]长裙，因为无聊等待而散漫摇晃的小腿。
【看到了。】
视线上移，就要看向那位女[xing]的面庞。
一道寒光闪过。
巨大的石像轰然倒下。
压迫感瞬间消失，莎[lun]眨了眨眼。
教堂的大门依旧半开，温暖的阳光从门外照[she]，金[se]洒落大理石地面。
坐在最靠近门[kou]处，虽然对神明并无兴致，但也愿意与她一起前来的半人类女[xing]受到惊吓地睁大眼眸。
站立在林琳身侧的是位在夏末的港[kou]城市依旧穿着整套西装的可疑人士。
开、开什么玩笑，林琳捂住心[kou]，扭头看向身后突然出现的家伙。
是那个西装男！林琳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
“你怎么把光明神的雕像打坏了！”
林琳无比痛苦，她和莎[lun]今天早上还在到处问路，这不一下子就把锅死死背在背上。
林琳的声音在看到男[xing]戴着黑[se]皮质手套的细长手指间把玩的银[se]手/枪后收住。
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
这种穿着西装，戴着毡帽的地下角[se]的搭配武器肯定是枪。枪[kou]缓慢流动着的灰[se]气息，这表示着它是由魔力支撑运行。
和面对武器的恐惧相比，未来的被印在通缉令上面对世人的照片更令人害怕。
林琳伸手抓住西装男的袖[kou]，坚决不能让他就这样轻易离开，好歹他把自己做的事情后续处理一下。
而后林琳忽然听到[chou]泣的声音。
是莎[lun]吗！林琳立刻转身，看到莎[lun][chou]泣的模样。
“别怕！”林琳安抚，“不要慌，这里还有我……”
“怎么办，”少女的声音颤抖，“光明神神像的脑袋碎裂到地上了，那可是神的脑袋，怎么可以这样亵渎神明！”
啊，忘记了，莎[lun]是忠实信徒呢。
林琳更加扯紧西装男的衣袖。被他拖拽的男人低头，帽檐[yin]影下的深蓝眼眸深沉凝视她。
他应该是有点不拿她当回事，所以态度也很相当散漫轻松，看了一会儿就转移视线，似乎在等待林琳主动松手。
“你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林琳开[kou]，仰着头看他，“快去把光明神的脑袋粘回去！”
男[xing]原本已经看向门外的方向，听到林琳的言语后侧过头来，他的下颌线弧度流畅，男人微微压低眉眼，看向林琳。
男人声音平和：“连五官都没有，有没有头都无所谓吧。”
可恶，竟然有点道理。
不对，不能认同他的逻辑！
林琳听到身后的莎[lun]快要气厥过去的谩骂。
好脏，这位不能说谎的虔诚信徒骂得好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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