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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狐媚惑主”惹祸端


“允禧,此事十七哥重托于你了。”

  慎贝勒也骑着马为果亲王送行。

  “十七哥,你且放心地去,月妃娘娘这里我会派人打点着。”

  晨起风凉,果亲王友善地对从小与他亲厚的幼弟劝道。

  “你怎地穿得这么单薄?”

  “太过保暖会让人意志软弱,所以才会选些单薄的衣服来穿。”

  果亲王淡笑,拍拍慎贝勒的肩头。

  “十七哥,允禧还想劝您一句,那日我进宫请安,太后也提到了你的婚事,您这样远走,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果亲王沉默半晌忽道。

  “与平常人交,共享乐易,共患难难。与天子交,共患难易,共享乐难。”

  他孑然叹息。

  “我此次远行滇藏,也不全为沛国公劝婚一事,年羹尧事已了,先离京为妙。”

  …………

  慈宁宫。

  安陵容观孙竹息神情,已知事有不妥。

  听见太后冷厉的问话,她连忙跪下磕头道。

  “回禀太后,嫔妾愚钝,实不知所犯何事?”

  “哼哼。”

  太后连连冷笑,孙竹息扶她起身向外走。

  “你且跟上。”

  安陵容忙起身,孙竹息回头望她一眼。

  那目光复杂,责备亦或哀叹,安陵容一时之间竟然是分辨不出来。

  太后上了辇轿,安陵容垂首走在一侧。

  所为何事呢?

  她虽然思虑不出,但直觉与皇后有关。

  果不其然,在养心殿见到了早已等在那的皇后。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竟然完全不理睬她,神情上显得尤为嫌弃似的。

  剪秋的脸上更是露出明显的幸灾乐祸,好戏开场的得意。

  此时此刻,安陵容恍然大悟,心中暗暗叫苦。

  “王贵何在?”

  太后一声怒喝。

  王贵早已吓得面色惨白如纸,四肢抖如筛糠。

  “奴才在。”

  “听皇后讲,那养心殿后院由你打理,你说有皇上的圣旨,连皇后都不许入内?”

  王贵连连磕头,那额头叩在青石砖地“怦怦”作响,不多时便鲜血横流。

  安陵容知今日东窗事发,她不愿再连累他人无辜性命,心内也暗恨皇后阴毒。

  既便有皇上口谕,皇后要入,王贵岂敢阻拦?

  这皇后分明是借刀杀人。

  “回禀太后,皇后娘娘,嫔妾有话容禀。”

  “你且说。”

  太后脚步略顿。

  “当日确有皇上口谕,除皇上,嫔妾,其他人等一律不允许入侍院,王贵并未说谎。”

  王贵身子深伏于地上,耳中听到月妃娘娘性命危急之时,还在为自己求情,不禁涕泪横流。

  安陵容又道。

  “太后,咱们何必与一个奴才计较,且等皇上回来发落吧。”

  太后也知王贵是苏培盛的徒弟,算是皇上跟前说得上话之人,是以也不愿深究。

  进了后院,绕过爬满凌霄花的假墙,就见到了隐藏其中的小侍院。

  江福海上前打开了院门。

  太后满目惊讶之色。

  “这,这就是皇上与月妃私会的场所?”

  “回太后,正是。”

  皇后不无得意地命令剪秋和绘春。

  “搜,仔细着点。”

  “是。”

  安陵容轻轻闭上了眼睛,知道完了!

  皇上远在圆明园,果亲王已赴甘露寺,凌侍卫也随他走了,就连小碌子都不知道她已回宫。

  这就是说,连个送信求助的人都没有了。

  “天哪!”

  绘春拿着几件衣服,好生奇怪地展示给太后和皇后看。

  “这些是什么?奴婢实在看不明白。”

  安陵容不用睁眼去看,也知道绘春拿的是她自制的“吊带睡衣”。

  因为皇上实在喜爱她穿这个侍寝,每次又性急地撕扯,所以安陵容做了好几件放着。

  “这又是什么?”

  剪秋满脸嫌弃地,用两个指尖捏着一样物品拿过来。

  安陵容一瞧,更是绝望。

  她嫌弃六宫女子皆穿肚兜,为了防止胸部下垂,就做了几件类似胸罩的内衣,没有挂钩,用细绳替代。

  因为她出宫时着男装,也不能带着宝鹃,穿戴不便,就都放在此处了。

  糟了!

  她蓦地记起,因为皇上赏的衣料极多,反正也用不完,还做了几条“三角内裤”。

  得!

  全翻出来了。

  “太后您看,臣妾查了敬事房记档,拢共也没有几次月妃的侍寝记录,皇上只道在内书房批折子,却是被这狐狸精勾搭着来这腌臜之地,与之欢好。”

  “啪”的一声惊响。

  “怎么了?绘春,你怎地做事如此毛躁?”

  剪秋拾起那画册,打开一看,赶紧合拢,瞬间目露恶心之意。

  “拿过来。”

  太后怒道。

  竹息接过打开,也是眼睛瞟向安陵容,全是责备之意。

  “月妃,你还不跪下。”

  太后只翻得两页,已觉心突突地跳。

  她看那春宫画册上,竟然还有两个人的亲笔题诗,更气得浑身发抖。

  待安陵容跪至身前,一个嘴巴就狠狠扇过来。

  “太后,何劳您动手,剪秋。”

  剪秋立时上来就连连掌掴安陵容十几个耳光。

  不单力气大,长指甲还刻意划破了她的脸颊。

  立时嘴角也破皮流了鲜血。

  “停!”

  太后气得面色青白,手颤抖地指着安陵容,半天才讲出话来。

  “今次并非哀家残忍无情,实在是留不得你了,你懂医术,本是有功之人,可你狐媚惑主,如此勾搭帝心,终有一日,会成了六宫中的祸害。”

  皇后冷笑道。

  “赐酒。”

  安陵容虽然不知如何祸起萧墙的,但她明白皇后是必杀之而后快的。

  今日难逃一死?

  她反倒冷静下来。

  目光怨毒地投向皇后,先是与之对视,然后目光下移,停留在皇后的肚子上。

  皇后被她的目光吓住,伸出双手捂住腹部。

  “皇后娘娘,嫔妾只是奇怪,您害死了芳贵人,富察贵人的孩子,不知道您肚子里这个能否平安降生呢?”

  “按住她,给她灌下去,这个疯子,谁会信你个狐狸精临死前的疯人疯语?”

  江福海立时上前把她按在地下,剪秋捂了她的鼻子,喊绘春。

  “灌!快灌!”

  太后并不想瞧见她的死态,因此转过了身。

  允礼,可惜了,容儿如果知道昨日与您诀别,就抱你一下再走了,好遗憾呐!

  安陵容心灰意冷,闭上双眼,不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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