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谁在说谎？
冯晚棠脸色煞白。
“不可能，你弄错了吧。”
她无法接受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却是个骗局。
“他为什么骗我，图什么？”
到现在，余焰也没跟她怎么样，她之前穷成那样，连租房子的钱都拿不出来，有什么好算计她的。
余锋：“我怎么知道，你要问余焰呀。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自己去查。”
冯晚棠失魂落魄得回去，差点错过最后一班公交车。
手机响了半天，是余焰打来电话，她也没接。
这个房子是余焰的，房间里的所有家具用品也都是他买的。
出国前，他们还在餐桌上一起吃了顿饭，拎出门他轻吻她的额头，叫她等他回来。
结果等到的是这样的消息。
冯晚棠爷爷奶奶的婚姻是欺骗，那父亲和母亲的婚姻就是抛弃。
贯穿了她成长的两段婚姻里，没有一个有好过程、好结果。
也没见过哪对夫妻真正没吵过架、红过脸。
只要大于一个人，就有矛盾，就有不同意见。
冯晚棠不喜欢拘束，喜欢钻牛角尖，也遗传了父亲的固执。
上头时固执己见，等吵过了，安静下来，才发觉错的是她。
放在别人那，争论是正常的，是生活里的调剂，在她这边，一点小口角也能叫她辗转反侧，琢磨很久。
冯晚棠不敢全身心的相信一个人，害怕形成依赖。
否则等到被抛弃时，就成了不会思考、没有自我思想的物件，人人宰割，失去了独自生活的能力。
她好不容易对余焰动了心，却告诉她他另有目的，冯晚棠怎么睡得着。
不需要按时上班，早上起的很晚。
冯晚棠好像听见了门铃响，像是响在梦里。
耳朵听见了，脑子也知道是门铃，眼皮像黏在一起，怎么都睁不开。
睡醒已经十点多，嗓子干得厉害，起床喝了杯水。
大概听到屋里有声音，门铃又响了。
冯晚棠透过猫眼往外看，是余焰。
他怎么来了？
冯晚棠想了想，搓搓脸，打开门。
“你回国了，工作顺利吗？”
余焰看着她，没从表情上看出什么。
“很顺利，我七点多就过来了，一直按门铃，还以为你不在家。”
“我还以为做梦，梦见有人敲门。昨天剪视频睡得晚，太困了爬不起来。你可以先走，等下再过来，或者给我打电话，就在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
哪怕不是刚回国，余家乱成那样，他自己还有公司，应该也很忙吧。
随便编个理由就能骗过她，没必要这样自虐吧。
大概站累了，一边肩膀靠着墙，手臂搭着外套。
“怕你出事。”
她在睡觉，能出什么事。
冯晚棠多疑，也不是没怀疑过他，但没证据，只是个人的猜想，都被她压了下去。
现在有第二个人告诉她余焰是个心机深沉的惯骗，不管他做什么，也成了别有目的，感觉不到半点感动。
“我不能进去吗？有点累，想休息下，喝口水。”
“当然可以，这是你家。只是我刚起床，还没收拾，屋里太乱。”
确实有些乱。
客厅的桌子上散乱着草稿纸，还有些新买的外卖餐盒堆放在墙角，快递箱都没拆。
冯晚棠瞅了眼，见卧室门关着，松了口气，里面被子还没叠。
就算看见也无所谓了，她对余焰的滤镜已经碎掉了，没有保持形象的必要。
不在乎的人，哪怕看见她像个疯子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没见过。
冯晚棠给他倒了水，就把草稿纸整理到一起。
无话可说就瞎忙活，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这么忙吗？”
这跟余焰预想的不一样。
“是啊，运气好，这边不少人都愿意光顾我的生意。也不能算生意，跟你的比起来不算什么。”
“怎么不算，谁都是从小慢慢做大的。”
她能做大？
冯晚棠根本没想过，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也在想以后多赚点钱，该干点什么。
互联网、自媒体，暴涨的粉丝和人气，让她有不真实感。
他们喜欢她，喜欢得容易，也随时可能因为某句话、某个举动抛弃她，所以冯晚棠会把剪辑好的视频反复看好几遍才上传，生怕说错话。
见她心不在焉，余焰把想继续说的话咽了回去。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什么？”
“也不算什么，家里出了点事。”
冯晚棠：“哦，我在网上刷到了，伯父还好吗？你不去余氏帮帮忙？”
余焰：“不太好，他中风了。现在余氏是余锋在管，他才是余家的孩子，我是收养的。”
冯晚棠有些懵，他就这样轻飘飘告诉她了？
看在余焰眼中也符合常理。
“怎么会这样，你……对不起，我不太会安慰人。你还好吧？”
余焰苦笑，“还好。”表情却不是这样说的。
笑得让人心疼。
冯晚棠掐着指尖才忍住。
两个人都垂着头，看着地面。
“小时候叶英华对我要求很严格，但对余锋的要求就是开心就好。”
“我不明白，以为因为我是哥哥，就要承担更多责任。”
“我拼命学习，让成绩保持在年级第一，一次两次他们会夸我几句，次数多了，反而成了习以为常，我考不了第一才是不正常的。根本不知道为了维持成绩我付出多少。”
“余锋哭了有人哄，想吃什么就撒娇要什么。我不能，我必须有当哥哥的模样。”
“他嫉妒我，我又何尝不羡慕他？”
“现在才知道，不是因为我是哥哥，而是他才是亲生的。”
“知道以后，就都说得通了。我更不能怨恨叶英华，毕竟没有她，我享受不到任何余家的福利。”
“我已经把十八岁以前的花费双倍还给了他们。以后就这样吧，反正余锋天生跟我不对付，再也不用互相膈应了。”
同样的事，不同人说出来的感觉也不同。
冯晚棠听了余锋的话，只有震惊跟不敢相信。
余焰言语平静，却带着淡淡的伤感。
他们说的差不多，除了余焰从小就知道他不是亲生的这件事。
所以谁说的才是真的，还是余锋编造的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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