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带吊牌的旧衣服
嘴巴里一股药味儿，不太舒服，冯晚棠控制不住总想舔那颗牙。
确实上车没多久就不疼了。
医生嘱咐这几天要吃清淡的，但冯晚棠平时口味偏重。
余焰带她去了吃拉面，跟牛肉拉面不同，碗很大，里面也有很多大块牛肉，肉香扑鼻，一碗就要六十八块钱。
她眼睁睁看着余焰往他自己的碗里加了一勺辣椒油。
再看看自己这碗清清淡淡的。
冯晚棠：“……”
他怎么那么坏，故意馋她！
牛肉面原本挺香的，现在怎么吃怎么少了点滋味，跟漂浮着红彤彤辣椒油的那碗比，太过清汤寡水。
冯晚棠黑着脸生气，在车上也侧着头不理他，连开到哪儿都不知道。
“我下去一下，在车里等等。”
冯晚棠没吭声。
看这边的街道，车停在了居民区，他大概是要去谁家办事。
没过多久，余焰就回来了，手上提着两个塞的很大的纸袋。
等送她回去，才把纸袋递给她，不在意道。
“有个朋友跟你身材差不多，要了点她不要的旧衣服，虽然是旧的，但很多还没穿过，跟新的一样。”
小时候每天都穿堂姐们的旧衣服，冯晚棠更喜欢新的。
毕业后觉得自己买衣服要花钱，贵的不舍得，便宜的质量又不好，觉得对穿别人的旧衣服也没那么讨厌。
谁叫她没有经济能力。
见最上面那件看起来确实很新，冯晚棠接过来。
等回到家把每件都拿出来，才发现什么旧衣服，全都是新的，吊牌都没摘。
在网上搜了搜牌子，都不便宜。
小木床上铺满了衣服，摞起来很高一摞。
都是冬装，有薄的长袖T恤，有卫衣，有适合现在穿的毛衣，还有羽绒服跟大衣，加起来总共二十件左右。
单是羽绒服跟大衣，肯定就要不少钱。
“骗子。”
冯晚棠吸吸鼻子。
是怕告诉她全是新的，不敢收吗？
如果余焰直接带她去买，或者告诉她是新的，她肯定不要。
衣服她有，只要没破到打补丁她都会穿。
不像治疗牙齿是必须要花的钱。
不写借条她不好意思收，写借条又觉得根本没必要欠下这笔债，这要怎么算？
冯晚棠把这些衣服原样放回去，晚上回店里时放在那边。
跟医生约好复诊的那天，余焰果然又来了。
“怎么没穿那些衣服？”
冯晚棠把两袋子从更衣室提出来。
“我不要，这都是新的。”
余焰：“没错啊，我那朋友衣服多到根本想起来有多少衣服，我特地从里头挑的。”
这人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冯晚棠也看不出来是不是真话。
“真的？”
余焰：“当然，这有什么好骗你的。去把吊牌摘了，今天外面冷死，穿这件羽绒服去吧。”
冯晚棠半信半疑。
袋子里的衣服有蓝有白，很符合大多数女孩子的审美，款式也简单大方。
不像余焰一个只喜欢穿黑和灰的人能挑选出来的。
羽绒服很蓬松，帽子边沿还有一圈毛毛。
戴上帽子，更显冯晚棠脸小。
余焰顺了顺那圈毛，没忍住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更像小孩子了，牵手。”
冯晚棠翻个白眼，不想理他，走在前头。
背影都带着倔强。
身后传来余焰的笑声，“哈哈，更像小孩子了。别跑，你走错了，这辆是我的车。”
冯晚棠站住，有些尴尬的转过来。
嘴硬，“我知道，我就是腿麻，想多走两步活动一下。”
“刚刚骗你的，你记得没错，前面那辆才是！”
气得冯晚棠一路上都没理他。
抽神经和根管比第一次久多了。
医生用东西在里面戳啊戳，还要磨牙。
冯晚棠嘴巴酸了，还没弄好。
等终于弄完，嘴巴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余焰想带她去玩，等下吃完饭再回去。
“不用了，这个月已经让小玲自己忙了好几天，我还是回去帮忙吧。”
“伯伯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们商量好了，决定凑钱给奶奶在村子里找个保姆，以后我不用每天赶回去做饭了。谢谢你。”
余焰夸张道，“听见这声谢谢真不容易，为了帮你，我在你亲戚跟前的形象全没了，简单说句谢谢我可不答应。”
“那你想怎么样？太离谱的我也不答应。”
“嗯……”他想了想，“有朋友开了家山庄，景色不错，要去的时候都带女伴，你跟我一起去呗？”
冯晚棠想了想。
“好吧，但我不是你的女伴，只是普通朋友。”
“行，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到时候多带两套衣服，我来接你。”
冯晚棠很少出去玩。
小孩子都喜欢成群结队的，但她从小跟别人不一样，喜欢自己玩。
两个人还好，最多只会出现两种不同的意见。
当再增加一个，变成三，就要少数服从多数，经常有人的意见不能执行。
冯晚棠不喜欢迁就别人，哪怕那时候太软弱，骨子里也是倔的。
考上大学后，遇到合得来的室友，才稍微改变了情况。
她们上网查攻略，带冯晚棠这个哪儿哪儿都不认识的本地人一起去逛夜市、吃火锅，哪怕是在学校对面的美食一条街转转，什么也不买，她也是开心的。
冯晚棠才知道没有大人的允许，也是可以下馆子的，可以在晚上出门。
只不过她这人比较慢热，前两年拒绝了她们的不少邀请，属于比较扫兴的那种人。
感谢她们没有放弃她、理解她的懦弱，主要还是后来手上有了些存钱，否则冯晚棠哪敢去那些地方消费。
再后来就是跟方鹏去泡温泉，只是经历很不愉快。
离那天越来越近，冯晚棠又失眠了。
只不过不是忧虑、担心，而是兴奋，对这次游玩的期待。
她早早准备好衣服。
一套旧的、一套新的。
冯晚棠舍不得买什么护肤品，就多涂了几遍护手霜，希望改善手上的粗糙，又多擦了几遍婴儿霜。
又要留小玲看店，她挺不好意思的，跟小玲商量好，以后出现这样的情况，月底发工资时，按照天数多给她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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