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让她睡觉
再遇到手指顺不下去的，余焰直接在尾端剪掉。
冯晚棠敢怒不敢言。
很小的时候，李娟叫她剪了次短发，把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长发卖掉。
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回家她哭了一路。
头发吹干，余焰嫌弃得又看了看发尾。
等到关上灯，冯晚棠也不明白，他怎么就睡在这了。
屋里漆黑。
开着条窗户缝，风吹不起厚重的窗帘，但听得见外面偶尔传来的车声。
空调开得偏低，盖着被子也不觉得热。
冯晚棠却觉得后背像贴了烙铁。
这样怎么可能睡着。
她抓着被子，感受到余焰吹拂在脖子上的气息变得清浅缓慢，慢慢去掰腰上的手。
刚掰开两根指头，余焰就在她脖子上蹭蹭，手往上抬高了些。
冯晚棠屏住呼吸，等他没了动静，继续。
终于把手掰开，开始挪胳膊。
眼看整条手臂被她抬起来，余焰再次抱紧，声音里没半点睡意。
“你在干什么？”
冯晚棠：“我……”
她想说别抱着她了，谁家没事这样睡觉，不怕长痱子吗？
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
“我想上厕所。”
余焰抬起胳膊，“去吧。”
冯晚棠连灯都没开，也看不到余焰撑着头，好整以暇看着她。
也模糊的看见她不小心，被地毯绊倒了。
丢死人了！
冯晚棠顾不上摔疼的膝盖，爬起来往卫生间冲，这次开了灯。
在里头磨蹭半天才出来。
走得小心翼翼。
房间其实是双人间，有两张床。
房间里的灯依旧没开，怕太亮，刺激眼睛弄醒余焰。
反复确认过余焰好端端睡着。
她轻手轻脚，往上面爬，冷不丁突然被什么握住脚踝。
“啊！”
什么酒店闹鬼的故事被她想了个便。
床底下有鬼、电视里有鬼、墙壁里修建酒店时，封了具尸体……
越想越怕。
冯晚棠尖叫着一拳打过去，被捉住手腕。
又一拳打过去，再次捉住。
两只胳膊一起举过头顶，她往后倒去。
身下是酒店的床铺，床垫柔软，床也很结实。
上面则是本该睡着的余焰。
“上完厕所不好好睡觉，干什么？别跟我说你有梦游的习惯。”
冯晚棠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不说那算了。”
抱着她摆好姿势又要睡觉。
“等一下，我想自己睡。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睡不着。”
冯晚棠精神衰弱，经常失眠，睡不好就要发疯。
谁不让她好好睡觉，谁就是她的仇人。
“这样，直接说嘛。”
冯晚棠一喜，以为他同意不贴着了。
余焰拉好被子。
“我喜欢抱着东西睡，申请驳回。”
“你没有拒绝我的权利。”
冯晚棠咬牙。
她半点睡意都没有，寂静的夜里，耳边嗡鸣声也越来越大。
“凭什么我不能好好睡觉，我欠你的钱，还钱就好了，凭什么剥夺我的睡眠自由！”
她要睡觉！
干脆大家都不要睡了！
冯晚棠人很清醒，思维却有些混乱。
脑子晕沉，脑细胞异常活跃。
最恨的当然是罪魁祸首余焰。
有钱了不起，有力气了不起！
冯晚棠伸出手，揪着他的脸又扯又拉，胡乱揉搓，捏起鼻子使劲拽。
余焰疼醒了。
“冯晚棠，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明明是你。有起床气怎么了，我还有失眠气呢！”
别跟她讲理。
余焰想控制下她，别折腾他的脸了。
冯晚棠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坐在被子上，继续。
“冯晚棠！”
余焰真的生气了，终于把她从身上弄下去，压在床上。
“闹够了没有，大半夜发什么神经！”
力气的悬殊让她使劲挣扎也没办法再打余焰几下，人也气喘吁吁。
别人是酒壮怂人胆，她也差不多。
“你才发神经！说了你那样我睡不好，你的睡眠是睡眠，我的就不是吗？”
睡眠还分高低贵贱了。
“谁不让你睡了。好好好，别闹了，自己睡行了吧，不懂情调的女人。”
别人求着，他都不抱别人，还嫌弃。
余焰终于去另一张床上睡了。
适度发疯有利于身心健康。
冯晚棠终于得到独自睡觉的机会。
盖好被子，脑袋缩在被子里。
不知道怎么就想哭。
她捂着嘴，依旧有小声抽噎泄露出来。
余焰打开灯。
只见被子里拱起一大团。
什么睡觉习惯。
他叹气，坐在床边，拍拍大鼓包。
“都依着你了，还哭什么。酒店隔音不好，回头隔壁以为闹鬼了。”
余焰哪知道拍的是屁股，冯晚棠掀开被子，露出的脸红彤彤，满是泪痕，碎发也炸毛似的东翘一个根，西翘一根。
“都怪你，我睡不着。”
“我现在也睡不着了，不是也该怪你？”
“那也是你先让我睡不着的！”
看她跟李娟你来我往的时候，余焰还看热闹有意思，换成自己，谁难受谁知道。
“那你还睡不睡？”
冯晚棠当然睡。
“你不要打扰我睡觉了！”
余焰：“……”
欠钱的是大爷，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折腾那么久，早就累了。
天已经微亮，冯晚棠总算如愿以偿睡着了。
等她蒙着被子睡了，余焰才打着哈欠，也爬上另一张床，轻手轻脚的换成了他。
疯女人惹不起、惹不起。
冯晚棠睡到中午十一点多，勉强算得上神清气爽。
睁眼就看见余焰脸上盯着两条红印子，阴气沉沉看着她。
胆气跟瘪了的气球似的，心虚。
“呃，难道是我昨晚弄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这次睡够了吧？”
冯晚棠点头，又摇头，再次钻进被子里。
收拾好行李，退房的时候，她欲言又止。
“房间里那样，真的行吗，不用赔钱吗？”
“赔也不关你的事。”
可那是她住的房间啊。冯晚棠想。
老板还是他朋友，看见屋里那样，不解释解释会怎么想。
余焰看她背着那么大的书包挺费劲的，单手提起来。
“又丑又旧，你能不能用点能好好见人的东西？”
嘴上这么说，还是挎在肩膀上。
退房后，保洁员去打扫，推开门就看见撕扯烂了的被子，打电话告诉经理，经理又通知了陆铭。
他跑来看满地狼藉。
“嘶，那么激烈的吗？老男人开了窍，不得了啊！”
只见有条被子破了几个大洞，露出里头的棉絮。
这么快就退房了，也不叫人家好好休息，真没人性！
陆铭吩咐人进去收拾，结果从被子底下看到把剪刀。
合着是剪坏的！白兴奋那么半天。
(https://www.shubada.com/72213/4213170.html)
1秒记住书吧达：www.shubada.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ba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