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白裙子
没带换洗衣物，底下上面都是空的，叫冯晚棠很没有安全感。
旧的也全是酒味儿，根本没法凑合穿。
冯晚棠捂着胸口，探出半个头，想看看余焰回来没有。
要是没回来，偷偷出去找了浴袍穿上，也没人会发现。
哪怕只穿浴袍，也比什么都不穿的好。
刚把头转向左边，就跟坐在沙发椅上的余焰对视个正着。
冯晚棠缩回头。
他怎么回来得这么快，现在怎么办！
余焰愣了片刻，眨眨眼才问，“干什么？”
没办法了。
冯晚棠看着自己烫得通红的脚趾头。
“我、我忘记拿浴袍进来了。”
总不能一直赖在浴室里。
她听到余焰站起来了，朝着这边走。
应该没穿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拖鞋。
但房间里铺着地毯，走路声音很轻，到了玄关处才加重。
冯晚棠用门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不过并没看见余焰，只看到他的手，提了两个纸袋。
“拿着。”
她想了想，抬手去拿，大着胆子往那边看去，就见余焰把脸转向屋里，半点没看她。
先前他们还不熟悉，余焰就说什么要把她办了、要低头吻她。
冯晚棠怕来真的，吓个半死。
这会儿明明机会正好，他又当起正人君子。
看来更多的就是吓唬她。
关上浴室门，冯晚棠把纸袋放在宽大的洗手台上。
第一个袋子里是一件连衣裙，白色的，吊牌已经摘了。
拿起来比了比，大小差不多合适。
她抬起来对着光看，总觉得白色容易透，可也没其他穿的了。
余焰自己喜欢穿黑色衬衣，却给她买白色。
好像每个男人心里，住着的女神都是白衣服吧。
等看到另一个小纸袋里的东西，冯晚棠尴尬得抠脚趾。
是一套纯白色内衣裤。
余焰走在前头，冯晚棠在后面跟着，总时不时扯扯衣服、低头看看。
在她再一次看完，往前走，直接撞在了余焰身上。
“你磨磨蹭蹭在干什么，不是你说饿了吗？”
“我……很少穿裙子，觉得别扭。”
不仅都是白色，还没买安全裤，总怀疑会走光。
方便工作，冯晚棠平时都梳着马尾。
刚洗完澡，头发披散着，风一吹没多久就干透了。
原以为她头发不长，原来也及腰了。
“要是走在没有路灯的地方，会不会有人把我当成女鬼啊？”
白色衣服不耐脏，根本不是干活人穿的。
余焰：“倒是有点自知之明，没以为自己是女神仙。”
冯晚棠撇了撇嘴，没好意思告诉他，小时候她就是觉得自己是下凡历劫的女神仙来着。
现在嘛，将来变成女神经还差不多。
他说话不好听，冯晚棠倒是不生气。
“这些衣服加起来多少钱，要不你算在账单里吧，一起还给你。”
一百万不是一时半刻还得完的，她肯定先还其他人的。
余焰嗯了声，带她随便去了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小饭店。
他让冯晚棠自己点菜。
把菜单从头翻到尾，拖拖拉拉半天，才点了两碗米饭，和一盘最便宜的炒青菜。
就这，加起来还要32块钱呢。
余焰：“不是要吃酸的吗？”
“不用了，我现在好多了，随便吃点就可以。”
看看价格，她就清醒了，穷人没资格挑剔，还不如几块钱买瓶醋，对瓶吹。
余焰：“要一碗米饭就行，加碗海鲜面，再来份糖醋排骨，醋多一点、一份酸菜鱼。”
冯晚棠叫住服务员，“要两碗米饭，都是我的，没给你点。”
后头半句是对余焰说的。
余焰得知他们这没有冰激凌，但是有雪糕、有冷饮。
“你要哪个？”
冯晚棠摆手，“都不要了。”
那时候太难受了，才想吃。
不用问，价格肯定比外面贵，更比批发站贵，现在的雪糕哪里吃得起。
饭店上菜还是比较快的。
她把余焰点的几样，都推到他跟前。
“什么意思，嫌弃我脏？”
不愿意跟他一个盘子里吃东西？
“没有没有，”她哪敢啊，“我吃不起，怕你跟我AA。”
也不是吃不起，不是之前那个清远饭店，炒青菜都能卖个四五十块钱，加起来也就一百多吧。
但在冯晚棠这，一百多也是钱啊！
她舍不得花一百多吃饭。
余焰把菜都推过来，“不要你钱，我请。”
他看起来就那么小气？
也明白了为什么点菜那么磨蹭。
“真的？”
竟然还怀疑他。
“假的，你不要吃了！”
“别，我想吃酸的！”
能占便宜，就想吃了。
说是吃，其实冯晚棠也没夹多少次。
连她点的青菜都没夹几筷子。
两根青菜，能配四五口米饭吃。
菜没吃多少，一碗米饭已经吃完了。
又把第二碗挪到跟前。
余焰用公筷突然给她夹了块糖醋排骨，冯晚棠诧异看过来的时候，又捞了一勺酸菜和鱼肉，倒在她碗里。
动作自然流利。
“吃啊，别搞的我像虐待你一样。”
“很多女孩子不是喜欢减肥，不吃饭，只吃菜吗，你怎么反着来。就算挑食，青菜跟肉，总要喜欢吃一样吧。”
还没见过不爱吃蔬菜、也不喜欢吃肉的人，这是有多挑食。
电话里她跟他说谎，要不是在清远饭店看见她可怜兮兮蹲那里半天，被余锋带走，余焰哪里知道她来市区了。
进了KTV，看见她那副被倒了浑身酒的样子，气得余焰都想当场走人，什么都不管。
她确实跟她自己说的一样，很活该。
打发走余锋，又返回来接她。
余焰本打算骂她一顿，看她那可怜样，当时没说出口，感觉像捡回来只作死跑出家门，在外头过得凄凄惨惨、被同伴暴揍后，才知道主人好的宠物猫。
饿成那样，要是不洗干净、吃饱了再骂，好像他这个主人很没人性。
冯晚棠肚子垫了底，没那么饿得难受了。
“我忘了。”
吃饭还能忘记吃菜的。
吃完自个儿的海鲜面，余焰就盯着冯晚棠。
那两筷子菜，就配着剩下的一碗米饭下了肚，也就够余焰吃一口的。
“剩下的菜，我能打包吗？倒掉怪可惜的，要节约粮食。”
余焰跟服务员要了打包盒，等冯晚棠装好，他才回来，递给她一根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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