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第97章 我与他的交情,还不到这……
“春、春药吗?”申轻雾忽然觉得自己的见识略有些不足。
阿缠见她神情茫然,好心地解释道:“我特制的香药,对人没有效果,只针对蛟族。”
调制香药其实并不难,难的是申轻雾的那一环。
蛟母存在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外界发现,想必除了申家一小部分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如今,也只有申轻雾能够接触到那个蛟母了。
蛟这种妖,虽然比起寻常妖族更强悍,还能借势化龙,但它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在没有化龙成功之前,龙身上的东西对它们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之前钓那头蛟用的饵料是,她特地调制的香药只会更厉害。当然,这需要用一点点特殊的材料,虽然是有些大材小用,但想一想,蛟母可能是四境,好像也不那么浪费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样的春药能造成阿缠说的那种效果,但申轻雾既然选择开口求助,眼下就只能选择相信她。
阿缠没有过多解释,只和申轻雾约好三日后来拿药,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很快,慧娘的饭菜做好了,四个人围坐在不大的桌子旁吃了顿丰盛的晚饭。
刚用完饭,阿缠对坐在旁边的申回雪道:“回雪,我见你带了理国公世子的护卫出来,能让他们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你说。”
“明镜司的镇抚使沈灼来了西陵,我想让他们暗中帮我寻找一下这些人的落脚点,替我递个话给沈大人,就说季婵请他来见一面。”
“没问题,我这就让他们去找沈大人。”申回雪都没问阿缠找沈灼做什么,便痛快地答应下来了。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虽然申回雪还不想离开,却也不好继续留下去了。
和阿缠约好改日再来串门,她才依依不舍地与申轻雾一同离去。
将她们送出门,阿缠见到申回雪对一名护卫吩咐了几句,那护卫点头,一个人单独离开了。
亥时刚过,陈慧如往日一样,喝了一杯妖兽血,便像是醉酒一般,晕晕乎乎地回到房间睡了。
阿缠则点了蜡烛,坐在桌前涂涂写写,写到最后一种材料时,她揉了两张纸,才终于想出了一个委婉的称呼。
这个东西沈灼是肯定没有的,但是他可以找白休命要啊,这样欠了人情的就不是她了。
她的所作所为,可都是一心为了明镜司,人情当然也该算到沈大人身上。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屋外传来了规律的敲门声。
“请进。”阿缠并未起身,只朝门口说了一声。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一身药味的沈灼走了进来。
阿缠闻到味道后,有些意外地扭过头,问:“沈大人这是受伤了?”
沈灼点了下头,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才开口道:“受了点轻伤,今日去申家抓了申之远,可惜还没审出什么来,人就被灭口了。”
“能伤到沈大人,看来出手的人修为不低?”
“来了个四境,申家很看得起我。”沈灼嗤笑一声,“季姑娘为我提供的线索,如今也算是被证实了。”
以申家的家底,养不出两个四境来。想来出手的那个,必然就是申之远的那个亲妹妹了。
他也不知该怎么评价下命令的人,他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灭了申之远的口,这案子就查不下去了吧?
阿缠并不怎么在意申家人,她只是觉得,能和四境交手却只受了轻伤,明镜司的镇抚使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很快将思绪收敛,眸子微动,开口道:“申家果真是胆大妄为,申之远死了,这案子,沈大人就不好在明面上查了。都已经查到了这里,线索就这样断了,太可惜了。”
沈灼听出了她话中的其他意味,忍不住问:“季姑娘今日叫我来,想必也和申家有关,可是有了更好的法子对付他们?”
阿缠唇角一扬:“只是略有了些想法,还需要沈大人的配合。”
“你要如何做?要我怎么配合?”沈灼当即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等着听她继续说。
“既然申家不想让蛟母暴露于人前,那我便只能帮忙推上一把,让它主动现于人前了。”阿缠边说着,边将写好的单子递了过去,“这上面的东西,沈大人最好在两日之内收集好送到我手中,计划能不能成功,就看沈大人了。”
沈灼接过阿缠递来的单子,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格外熟悉。
好像不久之前,这样的事才发生过一次?
那头在济水兴风作浪的蛟才死了几天,她的目标就变成四境的蛟了?
四境哪里是那么容易算计的?
可是有了上次的经历,他也不敢轻易说出质疑的话来,总觉得质疑了对方,会显得自己见识短浅。
左右只是一些材料而已,试试又何妨?
沈灼将那张纸收好,和阿缠保证道:“季姑娘放心,两日之内,一定将上面的东西都送来。”
言罢,他又补充了一句:“此次多谢季姑娘施以援手,来日若有用得到沈某的地方,还请季姑娘开口。”
阿缠忍不住感慨,事情都还没办好,沈大人这承诺就给足了,人品这种东西,果然不能对比。
“等计划成功了,沈大人再谢我不迟。”说罢她叹了一声,“何况,我也是为了自己,整日有人对我虎视眈眈,害我睡觉都不敢闭眼,生怕被人谋害了。”
她说的可怜,沈灼是一句话都不敢信。
这姑娘看起来人畜无害,却能面不改色地在暗中算计四境大妖,果真如白休命说的一样,十分记仇。
而且这才几日功夫,就想到了对付申家的法子,比他们明镜司的速度都快,这样的行动能力,日后绝不能轻易得罪。
阿缠还不知道,沈灼已经暗中将她的危险等级提到最高了,将事情都交代妥了之后,沈灼便起身告辞了。
沈灼径直回了明镜司的落脚点,那个来杀申之远的人今日伤了他的两个下属,还毁了一面墙。
他才离开不到一个时辰,这帮下属们闲着无事,已经将毁掉的墙重新砌好了。
沈灼看着这面新的墙,还有等着夸奖的下属,忽然有些无语。
总觉得他下属的行动力,都体现在了奇奇怪怪的地方。
将人都打发走后,沈灼回到房间里,打开阿缠给他的单子,上面列了六种材料。
有三种沈灼听过,是市面上比较罕见的灵草,虽然少有,但也不是拿不到,至少明镜司的库里肯定有存货。
下面的是一味香料,名为却死香。
民间传言,这香能传香百里,香味更是能使死人复活。
恰好沈灼曾处理过一桩和却死香有关的案子,见识过这东西的厉害。它虽然不如传言中的那般神异,将死人复活,但香味一旦散开,却能让人血脉涌动,内息沸腾难平。
这东西一旦处理不好,可是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沈灼继续往下看,第五个材料是一小瓶月下蟾的涎水。某种蟾蜍的口水,没见过,但是看起来有点恶心。
最后一种是……龙阳水?
沈灼反复看了两遍,都没能想出来这是个什么材料,和龙有关,或许可以问问白休命?正好今晚夜约了他见面。
前几日他还能偷偷潜入西陵王府,不过最近两日白休命说王府中进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让他过去,那就只能让白休命主动过来找他了。
夜色渐渐暗沉下来,衙门里变得十分安静,偶尔能听到巡逻的明镜司卫的脚步声。
沈灼房间内的蜡烛一直未熄,到了子时,烛火忽闪了两下,他只感觉一阵轻风拂过,屋子里就多了一个人。
他转过头,窗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白休命身着白色广袖长袍,腰系玉带,更像是要外出赏月的翩翩公子。
“啧,大半夜的,你一定要穿成这样吗?”他忍不住道。
“西陵王的喜好。”白休命随口解释一句,便正色道,“说正事吧,找我来干什么?”
“原本是想告诉你申之远被抓到了,谁知没过一个时辰就被灭口了。”这样说好像显得自己有点无能,沈灼分了下神,随即道,“不过至少能够证明申家的那个蛟母是真的存在了。”
白休命冷哼一声:“他们胆子倒是不小,还敢来灭口。”
“这里毕竟是西陵,有西陵王一手遮天,申家怕是嚣张惯了。这么多年,我们明镜司好容易才得了个机会来西陵查案,没想到先被人给了个下马威,倒是个新鲜的体验。”
见沈灼面上不见怒意,白休命略感意外:“看起来,你有了解决办法?”
沈灼嘿嘿一笑,话锋一转:“我方才出去了一趟,你猜我去见了谁?”
白休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显然没兴趣和他玩猜谜游戏。
“好吧,我去见了季姑娘。”
白休命眉梢一扬:“见她做什么?”
“不是我要见她,是她让人来找我。季姑娘说,有办法能够帮到我。”说着,他将手中的单子朝白休命飞了过去,“瞧瞧,她方才给我的。”
那轻薄的纸张像是忽然换了材质一般,竟发出了破空声。
白休命抬手夹住那张纸,翻过来便看到了上面写着的几行字。
目光从上面写的材料一一扫过,最后落到了龙阳水上。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这是个什么东西,忍不住轻嗤一声:“这是她让你找的材料?”
“对,我正打算问你,最后龙阳水是什么东西,和龙有关吗?”沈灼虚心求教。
白休命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去看手上的纸张。
这单子看似是给沈灼的,实则是在伸手朝他要东西呢。
前后不过几个月,先是从他这里拿了龙骨,然后是龙血,现在又要龙精。
当初杀的那条龙,倒是造福了她。
这次她倒是学聪明了,知道让沈灼来找他讨要,是觉得中间隔了个人,就不必欠他人情了?
沈灼见白休命半晌也没给出一句话,以为他也不认识,便道:“实在不行明天我再去她那一趟,问问她这是个什么东西吧。”
“不用了。”白休命将纸合上,“我那有,你把材料准备好,到时候我给她送过去。”
“你?你现在方便出西陵王府吗?”
“片刻的空闲还是有的。她有没有告诉你,要用这东西做什么?”
沈灼眨了下眼,终于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刚才光顾着高兴,随随便便听阿缠说了两句便回来了,完全没问具体的计划。
“她只和我说,有办法让蛟母主动出现,然后就给了我那张纸。”
白休命心头一动,连龙精都用上了,她恐怕不只是想要让蛟母现身,怕是要将整个申家毁了。
仔细想想,虽然路子有点歪,确是直奔命门而去,倒是她一贯的风格。
离开之前,白休命道:“东西收集好之后,给我传个消息。”
“行。”既然他愿意帮忙送东西,沈灼也没抢这个活。
又过了两日,最近街上时常能见到西陵王府的人。
听说世子要定亲,王爷大喜,要为未来的世子妃寻些奇珍。
现在只要一出门,似乎就能听到有人说这件事,阿缠连听都懒得听。
她觉得,定然是因为白休命未婚妻的人选太糟糕了,让她连看热闹的心思都没了。
当夜,阿缠抱着被子熟睡,睡到半夜,忽然就醒了过来。
以前从没有这样的情况,她分明还困着呢。
她打了个呵欠,正打算换个姿势继续睡,谁知道一翻身,就见床头站了个大活人。
困意一瞬间就被吓跑了,阿缠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那人也不动,她凑近了仔细看,终于确认了来人的身份。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白休命,只有登徒子才会夜闯女子闺房。”
“你叫沈灼来见你的时候,也是在夜里。”
“沈大人可比你知礼多了,至少他知道敲门。”阿缠气哼哼地下床,打算去点蜡烛。
白休命拦住她,手一弹,桌上的蜡烛燃起了一簇火苗。
“我怕敲了门,扰你清梦。”
“还知道扰我清梦,那你就不能换个时间来找我吗?”
烛光亮了起来,阿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虽然轻薄了些,但还算得体。
她走到桌旁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觉得冷了,又将杯子推到一旁。
白休命坐到她对面,手指触了下杯子,里面的水当即变得温热。
他将水杯推到阿缠手边,阿缠接过来,触手的温度让她微微一愣,随即端起来又喝了几口,温水润了唇,显出几分殷红。
白休命的目光从她唇上移开,像是与她解释一般:“白日里有些忙,这个时辰比较方便。”
阿缠睨他一眼,轻哼一声:“知道,白大人忙着定亲呢。”
“听说了?”
“西陵现在还有人敢不知道世子就要定亲了吗?”
白休命轻笑一声:“所以,你打算在我定亲当日,送我一份大礼?”
阿缠心中那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忽地就散去了,她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问:“你猜到了?”
白休命并不言语,将她要的东西一一取出,最后又将一个透着一股寒意的玉瓶取了出来。
那玉瓶只有手指长,阿缠当即意识到里面装了什么,眼巴巴地看着。
白休命将玉瓶放到她面前:“你要的东西,小心点用。”
这个时候,阿缠还不忘记分配好责任,强调道:“这是沈大人要的,和我无关。”
白休命眉一扬,将瓶子又收了回去:“既是沈灼要用的,那便算了,我与他的交情,还不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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