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悠
整个大院面积很广，慢慢悠悠转了一圈下来，天色已经暗下来。
海棠于是提议返回。
海雅楠自然没有异议。
刚踏进院门，与迎面走来的海亓睿撞个正着。
看着将头发剪短，规矩穿着校服，一脸朝气蓬勃的少年，海棠挑了挑眉。
这模样，跟刚遇到时的那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少年截然不同，丝毫不像是个问题少年。
乖的像是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倒是有些意思！
“姐，海棠姐。”海亓睿扬手冲两人打招呼。
“回来了？”海雅楠看着眼前这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弟弟，好奇问，“今天没有逃课吧？”
这要是以前，海亓睿必然会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然后来一句：“这课有什么好上的？”
但现在，他已决心要学好，且还是在新晋偶像面前被这么问，赧红了脸，眼神闪躲，十分的难为情。
“姐，我以后都不逃课了。”他声音小小，低到快要听不见。
海雅楠欣慰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是真的很欣慰，希望不是一时的。”
“那当然！”海亓睿迫不及待保证。
海雅楠笑：“行了，快进屋吧。”
晚上，海家父母没有回来，餐桌上只有海雅楠姐弟俩、海正丰自己海棠。
安静却透着一种别样的温馨。
饭后海亓睿回房间写作业，海雅楠则和海棠一左一右扶着海正丰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海棠是在上大学？”海正丰倏忽问。
海棠点点头：“嗯，大二。”
海正丰：“学什么专业的？”
“美术。”
海正丰明显怔了一下，海棠不明所以，身子微微往后，看向另一边的海雅楠，无声问询。
美术怎么了？
不好？
还是不能提？
海雅楠摇头，表示不知道。
好在海正丰也没有什么别的异常，在短暂的错愕之余，回过神时略过了方才的话题。
只是在那之后，他的话变得很少，精力不集中，还总是会发呆。
见此，没有走多大会儿就打道回府。
海正丰回到房间，将两人赶了出去。
到了楼下，海棠才问：“你爷爷是不是不喜欢学美术或者说学艺术的？”
“没有吧……”
海雅楠的回答透着不确定，很显然也想到了海正丰在听到海棠的专业之后的异样。
“棠棠，你别担心，我爷爷肯定不会不喜欢你，可能就是不小心想到了什么。”海雅楠看着海棠，“你不要多想，好吗？”
“我能多想什么？”海棠轻笑，“放心，我知道的。”
再三确认她真的没有胡乱猜测，海雅楠这才放心了，不过也将这件事放到了心里。
晚上，听到响动，海雅楠跟海棠说了一声，出了房间。
“妈。”海雅楠倒了一杯茶给过去，“辛苦了。”
李颖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很了解的。
“有事？”她问。
“是有一点事儿。”海雅楠没有扭捏，十分直白地承认。
海雅楠目光看向楼上，喝了两口茶水，起身：“上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书房。
海雅楠没有扭捏，直白问：“爷爷是不是对学艺术的有些抵触？”
“怎么突然这么说？”李颖狐疑。
“今天爷爷突然问起棠棠的专业，听到是美术，他就有些不太对劲，后面的话也变得很少，我寻思着，他是不是不太喜欢学艺术的？”
李颖问：“海棠还好吗？”
“挺好的，也没有因为爷爷的话而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李颖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桌子旁，悠悠道来：“以前，你小叔叔是学美术的，有着极高的天赋，曾创作出的作品获得很多大师的好评，也真是因为此，他想要放弃从军，这算是碰到了你爷爷的逆鳞。”
“海家男儿世代从军，这在你爷爷看来，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条家训。”李颖叹息，“你小叔叔的武学天赋并不亚于艺术艺术创作天赋，但你小叔叔选择了艺术，因此惹得了你爷爷的不满。”
“……因为爷爷不满意小叔叔的选择，而小叔叔又不想妥协，所以才会离家出走吗？”海雅楠问。
李颖轻笑：“你小叔叔虽然有着自己的主意，但并不是那些不学无术的人一样，真正让他离开的原因是，你爷爷不满意他的爱人并且试图拆散两人，为他安排了一桩你爷爷觉得门当户对的婚事，他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当时没有去找吗？”
“早年间，你爷爷固执，断了他的经济，觉得等他在外面生活不如意了就会回来。”李颖看向海雅楠，“可是你爷爷忘记了，你小叔叔的脾性才是最像他的人。”
海雅楠抿着唇：“所以今天棠棠说到美术，让爷爷想起了小叔叔。”
“可能吧。”李颖说，“人上了年纪，就会回过头去回顾过往，去追忆那些曾失去的。”
海雅楠沉默了片刻，说：“我们还能找到小叔叔吗？爷爷的年纪大了，如果……小叔叔一直不回来，爷爷会有遗憾的吧？”
李颖摸摸海雅楠的头：“人这一生，有多少人是没有遗憾的？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好好陪着海棠。”
“好。”海雅楠点点头。
其实就算她想管也管不了吧。
……
海棠坐在床头翻看着一本小说，白天睡得太多，这会儿有些睡不着了。
听到房门响动，抬眸看去。
海雅楠收敛神色，扬起一抹笑走过去，看了眼海棠手里的书，笑说：“你喜欢看这个？”
海棠翻了一页：“谈不上喜欢，就是睡不着打发时间的。”
海雅楠上了床，看着海棠几度欲言又止。
“有话要说？”海棠主动问询。
“我……”海雅楠吞吞吐吐，“如果我未经你同意做了什么，你会怪我吗？”
海棠微微一笑：“你是想说昨晚牛奶里加的安眠药吧？”
海雅楠一怔：“……你知道。”
“不知道，猜的。”海棠淡淡说，“昨晚喝了牛奶之后困意来得很快，今天又睡了那么久那么沉，我相信这不是一杯牛奶能做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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