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愿闻其详
第294章愿闻其详
只是眼尾多颗朱砂痣。
陆渊瞳孔微缩。
“你们妖物都爱扮他人模样？”
“陛下不喜欢？”桃花夫人一动，一幅画凭空而出。
原本是美人，随着她的动作。
画像变成魏忠贤的脸，接着是王猛、李鸿基……最后定格在陆渊登基那日的龙袍画像。
“够了！”陆渊气得跳脚，“老子是男人，也不自恋，对这些都没兴趣！”
桃花夫人忽然贴到他耳畔：“陛下真当那夜是梦？”
冰凉手指按在陆渊心口，“您这里跳得快了些呢。”
再睁眼，已身处开满桃花的庭院，石桌上摆着局残棋。
“陛下看这局'二龙绞珠'如何？”桃花夫人摇着扇子，语气格外轻柔，“就像您如今，北疆胡人，朝廷不稳，东海倭患……”
陆渊垂眸看着石桌上纵横交错的棋局，残红花瓣落进“天元”位，恰似滴入清水的一滴血。他屈指弹飞那抹刺眼的红，抬眼时眸底映着满园妖冶桃树。
“夫人可知，朕最讨厌两种人？”
“哦？”桃花夫人折扇半遮面，“愿闻其详。”
“一是话本里故作高深的算命瞎子——”玄色龙纹靴碾碎满地落英，“二是把人心当提线木偶的妖物。”
话音未落，棋盘突然爆出裂响。
原本蛰伏的黑子化作锁链缠上陆渊手腕，白子却凝成毒舌扣住他脚踝。桃花夫人笑靥如花地俯身，发间金步摇垂下的珍珠扫过他鼻尖：“陛下可知，您这身龙气比十座神社的香火都滋补？”
陆渊任由妖气渗入肌肤，突然嗤笑出声：“上次扮作美人，这次又换朕女人的容貌，夫人倒是深谙‘因材施教’之道。”
桃林骤然卷起罡风，满树繁花瞬间凋零成灰。
桃花夫人幻化的皮囊片片剥落，露出张雌雄莫辨的苍白面孔——左眼是艳丽的桃花妆，右眼却是狰狞的烧伤疤痕。
“几十年了……”她指尖抚过残破的右脸，声音忽男忽女，“当年丰臣秀吉火烧比叡山，本座真身被佛门秃驴所毁，只得借这副残躯苟活——若陛下愿与本座共享气运……”
“共享？”陆渊笑着看她。
桃花夫人的手凝在半空，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血光，勾起一抹自鸣得意的笑容：“陛下可知这玉藻京为何十年无人造反？”
“朕也愿闻其详。”
桃花夫人广袖拂过棋盘，黑子化作十二个戴天冠的倭人，“这才是真正的天皇血脉——”
血珠顺着她指尖滴落，棋子人偶突然扭打撕咬。
最矮小的那个咬断兄长喉咙，将染血的天冠戴在头上。
“五年前，如今的天皇还在虾夷岛挖芋头。”桃花夫人轻笑，“现在他相信自己是天照大神第一百三十八代孙。”
陆渊突然抓起白子碾碎人偶：“夫人是想说，朕的江山也能这般儿戏？”
“只要陛下点头。”桃花夫人突然贴近，发间桃花香混着血腥气，“今夜玉藻京十二门自开，明日您就是倭国与新罗共主……”
“共主？”陆渊突然放声大笑，惊飞满树桃花，“夫人可知朕的龙案上，摆着多少份请斩倭国使臣的奏折？”
桃花夫人脸色微变，棋子突然兴奋起来。
十二门化作巨口咬向陆渊，却在他三尺外轰然崩碎。
“看来夫人不懂。”陆渊沾着血水在石桌写字，正是倭国使臣昨日递上的降表，“朕要的不是共主，是青史写着'倭国灭于朕手'！”
狂风骤起，桃林化作白骨堆。
桃花夫人的霓裳一甩：“那陛下可知，玉藻京地宫藏着什么？”
她扯开衣襟，露出雪白肌肤上跳动的桃花印：“是徐福东渡带的九州鼎！是你们中原皇帝梦寐以求的……长生不死，你难道不心动吗？”
陆渊：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吃黄焖鸡米饭。
只要亡国，他就能长生不死，位列仙班。
若是和这妖女合作，岂不是完全成了她的傀儡，所谓长生不死，骗小孩吧。
桃花夫人破有些气急败坏，也不装了。
“那就看看让我看看，陛下心里藏着什么！”
扇面猛然贴上陆渊心口，万千美人化作怨魂嘶吼。桃花夫人嘴角刚扬起，突然惨叫出声。
陆渊不知何时从禁锢挣脱，擦破血的手握住扇骨。
“你……你竟真不要这江山？！”
“朕要它作甚？”
陆渊手上的血珠顺着扇骨纹路蔓延。
“咔嚓！”
扇骨上浮现碎裂纹路。
桃花夫人半张脸皮剥落，露出里面蠕动的蛆虫。她尖叫着化作桃瓣消散，最后一片花瓣上写着血字：【我不会放过你】
怎么这么像伽椰子。
果然是倭国风味。
陆渊在晨钟声中睁眼，掌心还攥着半片桃花。
帐外，王猛昨日夜里赶到，用那大嗓门喊：“奇了！玉藻京十二门全开了！”
他微微一愣，走出营帐，果然看到玉藻京大门洞开。
“这……怎么回事。”李鸿基问。
“这不重要！”王猛挥舞拳头，“重要的是，咱们可以去杀倭狗了！”
“别冲动。”陆渊阻止他，“先等等看。”
他忍不住思考昨晚的梦。
扇骨染血，桃花夫人一定是受了重伤，所以她没有办法再控制玉藻京。
但这好像还是有哪点遗漏了……
他沉吟良久，终究做了决定，先不管那么多，趁他病要他命！
“传令下去，全军集结。”
“遵旨！”
早膳后，大营里的将士整齐站好，等候陆渊训话。
陆渊站在高台上，环视众人，朗声开口：“玉藻京大门敞开，诸位可以尽情去杀敌报仇！此战关乎国运，朕与你们一同杀敌。”
“谨遵圣谕！”
“好。”陆渊点头，“朕亲自率兵，你们负责垫后。”
众将领齐齐躬身：“喏！”
十万轻骑列阵如黑龙，陌刀映着初阳寒光刺目。
偏那玄底金纹的“夏”旌旗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倒像阎罗殿前招魂的幡。
“陛下万胜！”
“陛下万岁！”
山呼海啸中，陆渊抬鞭指向死寂的都城。
“将士们，随朕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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