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御驾亲征
“报——九州岛大捷！斩首五万，俘虏一万。”
传令兵早已等候多时。
满朝文武站定，他才大声吼道。
生怕旁人听不到一般。
虽说消息已经传遍朝野，但也不知哪个蠢货想的，非要在上朝时再报一遍。
陆渊听着殿内山呼海啸的“万岁”声，只觉得头晕眼花。
“陛下圣明！”
和坤率先出列，胖脸激动得直颤：“此战耗银仅一百万出头，比预算节省二百二十万，实乃千古未有的勤俭之役！”
“钱财一事暂且搁置。”兵部侍郎抖着袖子打断：“全靠陛下料敌机先，那招‘暗度陈仓’的连环计，臣等至今都没参透玄机……”
陆渊太阳穴突突直跳。
“差不多得了。”
话音落下，满殿喧嚣戛然而止。
陆渊望着跪了满地的臣子，清了清嗓子，勾起唇角：“传朕旨意，三日后御驾亲征，直捣倭国京都。”
“陛下不可！”
御史中丞忙跪在地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
“何况倭岛多瘴疠？”陆渊霍然起身，衣袖翩翩晃出残影：“王将军带不到一百先锋军都能杀穿祭坛，朕有十万虎贲护驾，怕什么？”
“圣上！”和坤膝行两步：“倭国岁入不过百十万两白银，此去征讨，席卷全境，少则一两年，多则三四年，至少需耗百两万，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那就占领后，加征倭国商税。”
陆渊眼底泛起血丝。
他算准国库除了六大世家送来的钱，所剩无几。
“陛下！”左相张二珂突然从队列窜出：“不如让李鸿基，王猛两人立军令状，时限内必献天皇首级！您若有个闪失，大夏脊梁就断了啊！”
“左相这是咒朕早死？”
陆渊故意曲解，指尖几乎戳到对方鼻尖。
心里暗骂这老东西险些坏他大计。
“陛下三思啊！”
和坤虽然知道忤逆陆渊心思，讨不到好处。
可还是出声，胖脸煞白如纸。
他顾不得擦拭额头的冷汗，扑通跪地：“九州岛瘴疠横行，海上风浪诡谲.……”
“朕的将士们去得，朕就去不得？”
陆渊转身坐了回去，似笑非笑，支着下颌斜倚龙椅。
他盯着跪倒一片的大臣——这群蠢货，再不闹出点大乱子，朕的成仙大计真要泡汤了！
右相欧阳敬颤巍巍出列：“自太祖开国，从未有天子亲征海外……陛下，臣等都是为了您着想啊。”
“所以朕要做这第一人。”陆渊冷哼一声，“半月前是谁说朕穷兵黩武？如今大胜而归，尔等又怕朕抢了武将风头？”
满殿死寂中，欧阳敬重重叩首：“臣等愿以死相谏！”
额头撞在青砖上的闷响惊得群臣跟着跪下，“陛下若有不测，大夏必乱啊！”
“乱？”
陆渊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就是要天下大乱！最好自己死在海上，让这腐朽王朝土崩瓦解。
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朕倒要看看，谁敢乱！”
“陛下容禀。”和坤见他心意已决，只能曲线救国，圆脸上堆满苦笑：“倭国如今只剩弹丸之地，何须您亲自动手？不如给年轻将军们一些机会吧。”
“砰！”
脚踏旁边，踹翻香炉。
香灰扑了前排大臣满头满脸。
陆渊故作震怒，喘着粗气，看群臣顶着满脸灰渍还敢死谏的模样，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口口声声说朕算无遗策，如今连个倭岛都不敢让朕去？”
死寂中，御史抖着灰白胡子抬头：“陛下，此行实在得不偿失！”
“错！”
陆渊目光凛冽：“此战势在必行，朕要拆了他们的靖国神厕！”
满殿倒抽冷气。
欧阳敬突然重重叩首：“老臣明白了！陛下是要焚其宗庙，绝其祭祀，此乃《春秋》所言‘亡其国必先灭其史’！”
“陛下圣明！”
方才还死谏的群臣突然齐刷刷转向。
张二珂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没有任何前摇，拍马屁的话随口就来：“难怪要御驾亲征！焚庙毁典之事非天子不可为，这是要断倭寇千年气运啊！”
陆渊一时语塞，耳边嗡嗡作响。
他不过随口扯个由头，这些人竟又自行补全了治国方略？
“可是……”兵部侍郎弱弱开口：“倭国弹丸小国，哪有什么像样的历史，比起大夏不过几间茅房……”
“你懂什么！”张二珂瞪他一眼：“陛下这是要立万世法！往后番邦若敢犯境，皆以此例处置！”
“……退朝！”
陆渊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说好的昏君模板，怎么越作死越像明君？
回到养心殿，也没个消停。
“陛下——”
李婉蓉提着鹅黄裙裆追出椒房殿。
她顾不得珠翠散落，抓住陆渊的衣袖：“您若去了，二皇子周岁宴谁给他佩长命锁……”
这么一拉扯，陆渊被七八个宫妃堵在门下。
怀里还抱着个梨花带雨的丽嫔。
这怀胎七月的美人攥着他衣襟不撒手。
“哎呦！”
陆渊烦得不行，偏生对孕妇发作不得。
他正要唤嬷嬷来接手，忽见回廊转角转出抹绛红身影。
姒如曼裹着西域进贡的蝉翼纱，雪肤在暮色里泛着蜜桃般的光泽。
“臣妾新学了胡旋舞……”
玉指勾住玄色龙纹腰带，吐气如兰：“陛下不看看再走？”
“胡闹！”
陆渊甩开柔荑正要训斥，却见王美人扑通跪在青砖上。
这素来怯懦的江南女子护着肚子：“皇儿昨夜跟臣妾托梦了，说是想见陛下！太后娘娘说这是吉兆……”
“放屁！”陆渊气极反笑，“还没长出来的奶娃娃会托梦？他怎么不直接跟朕说呢。当朕是三岁……”
“哇——”
婴孩在李婉蓉怀中哭个没完。、
这也太应景了吧。
陆渊怔怔看着那皱巴巴的小脸，一时无言。
姒如曼趁机贴上来：“陛下舍得让臣妾独守……”
“都闭嘴！”
陆渊再也忍不住。
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目光扫过这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一个个哪来这么多花招：“朕是去踏平倭国，又不是驾崩！”
话一出口就知要糟。
果然李婉蓉当场昏厥，丽嫔一时站不稳，王美人更是梨花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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