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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才女和迷奸犯定情了?


庭中剑鸣未散,李元霸身上的杀气已凝成了实质。

鱼幼薇广袖下的指尖掐入掌心,面上却笑得愈发温柔。

“殿下以剑为平仄,倒是别出心裁,只是……”

“幼薇向来更爱文斗。”

话语一落。

她拽过案头上的字卷。

当宣纸抖开时,一副对联映入眼帘。

一喵两喵三四喵,猫咪撒娇喵喵喵!

五跳六跳七八跳,上蹿下跳闹闹闹!

“???”

满堂翰林院士集体捂脸。

我去!

这不正是当初八皇子写在国宴上的丢人对联——“母猫对联”吗?

这他娘的是首辅千金该拿出来的东西?

他们明明记得。

此联早已连续好几次上了鱼幼薇的反面教材典例了,今日为何会拿出来呢?

李元霸的太阳穴,都一阵突突直跳了:“幼薇这是何意?”

“殿下既擅改格律……”

鱼幼薇指尖轻点横批“一只母猫”上,眼眸平静如湖,“不如替幼薇将这一对淫对,改成保家卫国的战诗?”

李元霸:“???”

淫对,改成战诗?

他漠北砍人整整三载,刀下亡魂无数,但没砍过这么骚的题啊!

正当他握剑的手,都青筋暴起时……

“二皇兄,这题我会!”

一道懒洋洋的嗓音,破空而来。

众人闻言不由一愕,随即望去。

却见。

一名锦衣卫正拎着药盒。

另一个青年则斜倚门框,玄色的蟒袍松垮垮系着,显得很随意。

李元霸的虎目骤眯:“老八,你来做甚?”

老八?

梗王八!

满堂顿时陷入一片哗然!

翰林院的老学究们,一个个险些揪断了胡子。

那不正是被打上了迷奸罪名的皇子?

他。

居然敢来这种场合?

“自然是来玩玩,顺便答一下幼薇的题。”

李玄戈晃悠着踱进庭中。

“我的答案是……”

“一刀两刀三四刀,刀刀砍向漠北妖!”

“五箭六箭七八箭,箭箭射爆天狼巢!”

“横批……”

他停在李元霸跟前,苦思冥想了几息,才语出惊人。“一条疯狗。”

所有人瞪大了双眼,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等等!

八皇子对出来的对子,是在骂某人是一条疯狗???

“噗!”

某翰林院士没憋住,茶喷了对座同僚一脸。

李元霸杀气弥漫,剑“锵”地出鞘半寸,杀气腾腾地望向翰林院士:“你,找死???”

翰林院士一哆嗦,赶忙捂嘴,但脸依然憋嘟嘟的……

李元霸的剑尖随之抵在李玄戈喉前三寸,庭中的空气顿时凝固如铁。

“老八,你骂谁是疯狗?”

李玄戈用指尖轻轻拨开剑锋,反问道:“二皇兄,你见过疯狗咬人前还要问‘你疼不疼’吗?”

“噗!”

某翰林院士又一下没忍住,喷了对面刚擦了脸的同僚满脸……

李元霸拳头捏得“咯吱”响,突然狞笑一声。

“好!”

“好一个老八,好一个梗王八!”

“没想到离开皇宫后,你人都不自卑了,敢跟二哥牙尖嘴利了?”

李玄戈摸了摸鼻子:“人,总会变的嘛。”

他一点都不慌。

若他真拿封地,跑京城外肯定不敢这般得罪李元霸。

但眼下不一样啊……

他在京内,有炎帝撑腰,能慢慢撬墙角。

而这群好兄弟只敢玩阴谋,而他阴谋阳谋都爱玩……

看谁玩死谁!

“好一句总会变。”

李元霸虎目扫过全场,咧嘴一笑。

“既然幼薇喜欢文斗,那本王就出一副上联,若你能对上……”

“本王放弃!”

李玄戈点了点头:“行呀!”

“砰!”

李元霸猛一拍桌,震得酒壶倾倒:“弓马定乾坤,谁敢横刀夺爱?”

众人一惊。

此联直指李玄戈“横刀夺爱”,更将逼婚升级成沙场宣战……

可李玄戈挠了挠头,突然转身拽过千户:“借你裤腰带一用!”

千户:“???”

众人眼睁睁看着李玄戈抽出一条绣春刀纹饰的锦带,往空中一甩。

“裤衩藏风月,我自笑纳江山!”

“噗!”

那位翰林院士再次喷茶,对面的同僚彻底成了落汤鸡,脸都跟着黑了。

但不得不说……

梗王对得妙啊!

这“裤衩藏风月”不仅对仗“弓马定乾坤”,更将李元霸的杀气化解成闺房笑谈!

李元霸暴喝:“荒淫无耻!”

“二哥此言差矣。”

李玄戈晃着锦带,眼神戏谑,“您裤衩里藏软剑的事,需弟弟当众细说吗?”

满堂视线“唰”地聚焦李元霸裆部。

哈?

二皇子还有那等癖好???

可李元霸却知道,李玄戈指的是那一日的女刺客!

他古铜色的脸涨成猪肝,拔剑欲砍:“梗王八,你简直找死!!!”

然而。

就在鱼幼薇意图上前阻止时……

“小姐……老爷快不行了!!!”

小禾的尖叫声刺破夜空,庭中剑拔弩张的杀意瞬间被撕得稀碎。

鱼幼薇脸色煞白,月白裙裾翻飞如蝶,转身撞翻了案几上的酒壶,踉跄着朝内院奔去。

李元霸的剑尖还悬在李玄戈的喉前,此刻却僵成笑话:“梗王八,算你命大!”

“命大的是首辅。”

李玄戈指尖一弹剑身,“二哥若想继续打,我建议先备好金丝楠木棺材,毕竟首辅一死,你这逼婚的脏水可没人替你擦了!”

“哼!”

李元霸虎目充血,反手将剑插回鞘中。“一个废物东西,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浪!”

说罢。

他玄铁重靴一跺,庭中青砖裂出蛛网,人已大步流星追向鱼幼薇。

四周的人面面相觑。

但李玄戈却将裤腰带丢回给了千户:“愣着干嘛?该咱们表演医学奇迹了!”

千户:“啊?”

……

内院厢房。

鱼首辅仰躺在榻上,面如金纸,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鱼幼薇跪在榻边,攥着父亲的手抖如筛糠。

“爹!您再撑一撑……”

“女儿再也不气您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珍珠步摇上的流苏缠住发丝,显得狼狈又可怜。

李元霸踹门而入,见状一把拎起太医:“救不活他,本王拿你全家的脑袋陪葬!!!”

太医裤裆“滋啦”湿了一片。

“可殿下,肺痨入髓了,神医来了都没救了……”

“神医不行,我行啊!”

李玄戈扒开人群,将药盒往案几上一墩,“都闪开,本王要开始装……咳,治病了!”

说着。

千户掀开盒盖,诡异的酸香扑面而来……

药。

等的就是这一刻!

但鱼幼薇泪眼婆娑地扯住李玄戈的袖口,人都惊愕了:“你那墨绿色的东西能有……”

“放心,能救命的。”

李玄戈打断她,正想解释,结果李元霸一把掐住他的后颈:“梗王八,谋害首辅是诛九族的大罪!”

“哦!”

李玄戈回眸一问,“我的九族包括父皇,包括你,二哥要一块儿诛了?”

李元霸:“???”

趁他愣神,李玄戈抄起药碗就往鱼首辅嘴里灌。

“咕咚——”

“咳咳咳!!!”

鱼首辅突然诈尸一般弹起,双目圆睁:“竖子……咳咳!你给老夫喝的什么……呕!”

话没说完。

他猛地翻身狂吐,秽物呈喷射状糊了李元霸满脸!

全场:“???”

不是……

药那么神吗?

一下子就见效了?

鱼首辅都可以爬起来呕吐了……

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李!玄!戈!”

李元霸的咆哮震得房梁簌簌落灰,他抹去脸上的粘糊糊的梨渣,佩剑“锵”地出鞘了。

“二哥冷静!”

李玄戈一脚踩上矮凳,指尖捻着药碗残渣,“这可是首辅大人的陈年肺毒,吐出来才能吊住一口气,你这一剑若是下去,砍的可是大乾肱股之臣的阳寿!”

“荒谬!!!”

李元霸剑锋一转,直指太医,“你说!”

太医哆嗦着搭上鱼焕的脉。

但下一秒。

他的胡子抖成筛子,指尖在鱼焕腕上摸了又摸,眼珠子几乎瞪出来了。

“这……这不可能!!!”

“脉象竟稳了?”

“肺痨濒死,真的能吊命???”

满屋死寂。

所有人震惊地望向了李玄戈。

万万没想到……

那一个被称为“废物”,受尽白眼的八皇子,竟真的将鱼焕从阎王爷的手里,给抢了回来???

鱼焕颤巍巍支起身子,浑浊老眼死死盯着李玄戈:“八殿下何时……学的岐黄之术?”

“嗐!”

李玄戈一屁股坐上榻沿,顺手捞过鱼幼薇的帕子擦手,“小时候总被一群疯狗追着咬,想多活几天,只能偷偷地学习怎么活下来,所以久病自成医嘛!”

“噗!”

鱼幼薇憋笑憋得肩头直颤,广袖掩面间,指尖悄悄掐了一把李玄戈的后腰。

疯狗指的谁,心知肚明。

可其他人并不敢笑,因为那是皇室家事……

但八殿下的确是被从小欺到大!

李元霸仿若未闻,勃然大怒:“蒙的!定是太医误诊!!!”

“二哥不信?”

李玄戈突然掀开鱼焕衣襟,露出枯瘦胸膛,“来,往这儿捅,捅完了之后,弟弟现场给你来一场开膛验肺,让你瞧瞧什么叫‘医者仁心’!”

鱼焕:“???”

“够了!”

鱼幼薇广袖一甩,珍珠步摇叮当作响,“家父需静养,二殿下若想切磋医术,不妨去太医院砸场子!”

李元霸喉结滚动,最终收剑入鞘:“梗王八,三日后校场骑射,你若输了……”

“我不去,刚才外面你已经输了。”

李玄戈毫不犹豫地拒绝,“何况,岳父大人需要本王慢慢给他调理呢!”

鱼焕枯槁的手指死死扣住榻沿,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你……你唤老夫什么?!”

“岳父大人啊!”

李玄戈顺势握住鱼幼薇的小手,十指相扣举到鱼焕眼前,另一只手抖开《上邪》赝品,“您看这定情信物!”

鱼焕:“???”

李元霸:“???”

四周的太医:“???”

哈?

梗王八,那人虽为皇子,可人尽皆知是一个迷奸犯。

却偏偏这样的一个人,是鱼幼薇的意中人?

等等!

他们没喝啊!

他们没醉呀!

这他娘的合理吗???

“荒唐!”

李元霸一脚踹翻屏风,玄铁重甲撞得博古架稀里哗啦。“这迷奸犯前脚玷污赵国公主,后脚就敢染指首辅千金?当本王刀不利乎!”

“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

鱼幼薇小脸通红,却很真挚地说道。

因为。

从一开始她就不信,一个能写出《上邪》的人,会是一个迷奸犯!

“可他就是!”

李元霸顿时大急。

能不急?

他前两日在父皇面前,夸下海口要娶鱼幼薇……

可如今呢?

他像一个小丑!!!

一旁的李玄戈看不下去了,补了一刀:“二哥可知,太医院最近研制的含笑半步癫,专治狂犬疾症?”

“你骂谁是狗!”

“谁接话,谁就是。”

“梗王八,你他娘的找死!!!”

“你打我噻!你打我噻?”

李元霸勃然大怒,刚想拔剑劈了这一个浑蛋。

结果……

李玄戈脸色一正:“岳父这病需每日服用本王配置的中药才能压住,并且在一个月内能连续服用真正的解药,才能根治!”

他没吹牛!

若想治肺痨,就得需要针对性治疗。

最简单制作的磺胺,再到成功率极低的异烟肼,都是需要时间来制作和实验的……

鱼焕的呼吸一滞:“八殿下莫要诓老夫,这药……咳咳……这药若真能根治……”

话未说完。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竟呕出半口带血丝的浓痰。

李玄戈抄起案头铜镜往痰盂一照:“岳父请看,这血痰色泽暗红带灰,正是肺痨毒素外排之兆!”

“胡扯!”

李元霸剑柄砸得案几怦怦作响,“太医说过肺痨无药可医!”

“太医院那帮老古董连痔疮膏都配不利索。”

李玄戈翻了个白眼。

然后。

气势一变。

满脸沧桑,哽咽垂首。

“而且。”

“当年本王被众位皇兄欺负时……”

“我便翻遍了所有古籍,才在一本古籍的夹层中找到了办法。”

“本想拿来救人,结果没人相信?”

“好……”

“好啊!”

恰到好处的哽咽,一下子令满室寂静。

这一回总能信了吧?

鱼焕剧烈颤抖的手,突然抓住李玄戈衣襟:“当真能治?”

李玄戈擦了一下硬挤出的眼泪,点了点头。

鱼焕一脸激动,能活谁不想活?

他刚想开口……

“砰!”

李元霸持剑插入大地,再次邀战:“装神弄鬼!有本事跟本王比骑射,三日后校场……”

“赌什么?”

李玄戈突然打断,这一次没直接拒绝。

李元霸虎目猩红:“你赢,本王退出竞争,你输……她归本王!”

话音一落。

他的剑尖抵向鱼幼薇咽喉,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李玄戈眉头一皱。

蓦地!

太监那尖锐的尖锐声,从门外传来。

“陛下驾到——”

“轰!”

房门被一股劲风撞开,龙涎香裹着寒气卷入内室。

李焱从门外踏入,玄色龙袍上金线绣的蟠龙,在烛火下怒目圆睁。

“不用赌了。”

“老八跟鱼家小女的婚事,朕……”

“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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