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是谁5
从儋州到京城这一路,虽说不上远,却也要经过三个府城,
一路上杨柳依依,正逢春季万物生长,漫天柳絮纷飞,沿途草木茂盛,鸟雀啼鸣,倒也有些可看之处。
“停车!”
听到范檀叫停,车里的范闲和车下的滕子京都颤了颤,
“怎么了?”
范闲没坐到窗边,没看到,费介一行改做商户,正押送言冰云前往北齐,正好和兄弟两个的车队擦身而过。
“是老师!”
范檀张了张嘴,用口型说出这几个字,
从马车抽屉里拽了几张银钱,就急匆匆的去了旁边的树林等老师,范闲紧随其后,也几个腾跃跳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三个梨,
用衣袖擦了擦后,把梨子抛给范檀。
“啧,真酸。”
范檀被酸的龇牙咧嘴,这梨还是个宝宝就被摘下来了。
“不吃给我!”
范闲伸手来夺,却夺了个空,范檀坐在树上,慢慢的嘬着吃。
“小兔崽子还不下来!”
远处,费介脚点绿草,极速飞来,一看就武功大有精进。
范檀跳下树枝,范闲也迎了过去,两个一人一边就夹住了费介,一起给他一个熊抱。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臭小…臭小鬼,想要把我这一把老骨头拆了不成!”
两人笑嘻嘻的,范闲高兴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老师,老师你的武功又精进了!”
范檀则看着费介一身粗布紫衣,忍不住道:
“师傅这衣服明显小了,都穿出流苏了,赶紧扔了吧,之前不是每年四季都给您寄新衣服了吗,怎么不穿。”
费介嘴硬,“哪里穿出流苏了?这不明明还挺新的吗?都没破洞。”
“您就别嘴硬了,檀儿当年年纪小,做的这身衣服质量根本不行,这都开线了。”
范闲拽着一个线头,忍不住的就想拽断,费介打开范闲的手,
依旧嘴巴比鸭子硬,
“你懂什么,这是京都的新流行,我虽然有了年纪也是个知道赶流行的人。”
“行,我不懂,您新潮,是个时髦大叔,您吃梨吧!”
范闲知道自家师父脸皮薄,不再打趣他,把顺来的梨子奉上。
费介边啃着梨子,边和两人说起监察院收到伪令的解决办法,以及京都的局势。
三人也没聊几句,费介就开始赶人了,“我们这次秘密出行,出来的时间不宜太长,容易暴露行踪。”
两人依依不舍的辞别费介,就看到前路出现一辆轿子,里面的只淡淡的喊了一声,“留步。”
听到这个声音,范檀的心突然怦怦直跳,忍不住的上前一步。
里面的人又说,“郡主停步。”
范檀停下了脚步,这人必是东华无疑了,看来他这辈子叫言冰云。
“相逢总会有时,知道郡主好奇在下,只是此时不是相见的时机,郡主万望三思,等言某归来再见不迟。”
悄无声息飞到车顶的费介看向小徒弟,就见到范檀朝他甜甜一笑,
言冰云又道:“我们走吧。”
一群围着本来围着范闲范檀的人面面相觑一秒,就迅速护卫在言冰云的轿子旁。
费介飞身下来,对范檀说,“你要想见他,可得且等呢,他没一个一两年可回不来。”
说着又指了指范檀喉结的地方,话中有话,“别瞎胡闹啊!”
范檀把刚才忘记给费介的银票,塞进他怀里,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您一路上,对自己好点,若是有条件帮我照顾一下小言大人。”
费介没好气的瞪了范檀一眼,赶情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了,伸手一点,把范檀的脑袋推了个后仰,挥了一下披风,整个人浓烟滚滚的走了。
只留下范闲问道:“你认识他,言冰云?”
范檀笑了笑,“这辈子不认识,不过以后可能是熟人。”
熟到一张床上的关系,应该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吧。
范闲也没有多问,哥俩自有默契。
马车等到了主人,继续前行,晚上在青云府落脚,范檀便带着范闲出客栈采买礼物,红甲骑士分出4人,前后保护着两个人。
范闲看着在金玉店里大挑小选的范檀,忍不住的问道:
“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不是说我们的东西到了京城再置办吗?”
范檀无语的道:“马上要看到父亲姨娘若若和小弟怎么能不带一些见面礼?”
范闲煞有其事的点头,“是该给若若带些礼物,不过老爹那儿就不用了吧!
二姨娘可是巴不得咱们死在外面,老爹这么些年也没见过我们,何必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
范檀放下手里的东西很严肃的看着范闲,
“闲哥,你得记住一件事情,进了府里不能对父亲和姨娘无礼,也不得抱怨,不说别的,只他们是长辈,你就要保持尊敬。”
“为什么?”
范闲很好奇,自己的老弟可不是个遵循礼法的人,
平日说起柳姨娘来,也没有尊敬,只对着自己那个老爹还留有两分口德,怎么突然态度转变这么快?!
“因为他们不欠我们什么,反而是我们,欠他们良多。”
范健和知己爱人刚生下来的孩子替换了范闲,柳家姨娘的女儿换掉了范檀,
在自己兄弟二人还没给对方带来利益之前,他们首先用两条人命保住了哥俩,还好吃好喝的让自己母亲亲自养育。
虽然是借了叶轻眉的光,但好处是哥俩实实在在的得了,兄弟两个就得感恩,不然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行吧,你总是有道理,问也不说,我照做就是了。”
范闲虽然嘴上依旧这么说,倒也用自己的私房给家人挑起了礼物。
礼物采买完,才回了客栈休息。
一转眼兄弟两个就到了京城大门,滕子荆也在车底待不住了,毕竟城门外有监察院的人,自己伏在车底,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
便冒险进入了车厢。
“檀郡主,失礼了。”
范檀却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惊恐问道:
“哥,你有没有听到有个男人在车厢里说话,别是这里闹鬼了吧!”
范闲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滕子荆在范檀眼前挥了挥,明显看到范檀眼瞳中自己的身影,对方却依旧装作视而不见。
便抱拳行礼道:“滕某谢过郡主。”
说完就蜷缩在马车的一角,不再动静。
马车慢悠悠排队向前,车棱被敲响,范檀掀开车帘。
一张谄媚的大脸就出现在眼前,车下的王启年见到掀帘的是个女子,惊了一下,后退一步,行礼道:
“原来是弘贞郡主,王某失礼了。”
“你有什么事?”
范檀看着王启年,青丝云鬓下是一张极尽鲜妍的脸,此时正笑意吟吟的看着老王。
这幅美人含笑的画面,惊艳了来往马车里的小姐少爷们,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夏日清晨的古莲,想要看清那双秋水瞳眸里是否闪动潋滟波光。
直到马车远去,还探出头张望,不断回首,看向范檀的侧脸。
“王某知道郡主和范少爷初次进京,为此特意过来献上京中地图。
此乃王某走遍京都,用好纸佳墨费心绘制而成。”
范檀拿过来看了一眼后,还了回去,对王启年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
“失礼了。”王启年规矩的靠近车窗,不敢乱瞄。
范檀依旧笑着,轻捂嘴畔,防止别人看到唇语。
“给你二十两,把真正的地图拿来,不然打断你的腿。”
王启年一惊,转身就要跑,就听范檀笑道:
“王大人跑什么?难不成要我去监察院找你?”
王启年紧急刹车,讪笑解释,“哪能啊,我给郡主拿东西去,就在我的背篓里。”
说完速去速回,将一张明显厚了不少的信封拿给范檀,范檀扔给范闲,从荷包里拿出30两的银票,
“请大人喝茶吧。”
“我们走!”
说完这句,帘子撂下,只留下空气中的香风,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
王启年却没注意这么多,只财迷的展开银票一看。
差点惊讶的喊出来!
竟然多给了十两,这下子可算赚了!
别看这个财主是个笑面虎,可这个财主是真给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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