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天堂与地狱
今朝降临，堪比福星。
七阿哥，将是她登高的天梯。
捱的疼再难忍受，也值了。
“呜呜呜......呜呜......”
耳边哭声断断续续。
成答应意识逐渐清醒，心底涌出的喜悦一下四窜，叫人睁眼。
张口道：“孩子......我的孩子......”
早已眼内盈水。
冬雪泣不成声。
只好将孩子抱了出来。
颤巍巍揭开那襁褓。
成答应心惊伸手。
脸色煞白一片。
满怀的欣喜破碎一地。
不敢置信翻看。
“哇......哇......”
“怎么会......这样......”
......
“娘娘，成答应那边，哭闹一团。”
一手好棋，哪成想偏偏......
“今日，怎么......会如此！”惠嫔烦闷揉捏眉心。
前境一片大好，已经胜券在握，转瞬间成为死境，她怎能甘心！
心中憋着的火，已经攀爬上脸，利眸望向下方，“今日，你们，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成答应是在回去途中，动了胎气。
两人之间，不乏明争暗斗。
小打小闹，便也算了。
若是刻意为之......
“成妹妹此刻必然是哀痛欲绝，嫔妾怀胎不足三月，也不禁心生伤愁。”良贵人抚着肚子，面上戚戚真切，“回宫路上，成妹妹与嫔妾抱怨了几句，不该不尊法度，但那是贵妃下令......再加上成妹妹言语上对嫔妾颇为不敬，嫔妾才话语重了些。”
“若是......娘娘不信，当时王答应也在场......而且......”
皇上走时，不发一语，看不出面色。
必然是盛怒。
七阿哥身残令人害怕，但，成答应怕是很难翻身了。
对她，兴许是好事。
惠嫔想着那个孩子，眼底就浮上一层厌恶。
如今阿哥没养到，还惹了一身骚。
她这么长时间为着人家身子操心，眼看着就要成功，现在全白费了。
皇上心底不知怎样膈应，她再追查早产缘故，也没有用。
不耐烦道：“而且什么，有话快说！”
良贵人犹豫再三，支吾两回。
才开口：“嫔妾怀疑是成答应主动激怒嫔妾的。”
“成答应扶着腰、托着肚子，谁都看得出来，是很艰难的。嫔妾只是个贵人，却仍是大她两级的，成答应从前都是恪守规矩，对着娘娘向来恭敬有加，绝不会不知身份之间的差别。可她言语屡次似有激怒之意，嫔妾也因为孕事情绪敏感，一时气愤才多说了几句。”
“嫔妾，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力。”
说罢，就要跪下。
身子摇摇欲坠。
惠嫔盯着人的肚子，忙给了个眼神，柳叶急步前去搀人。
一想到这人是故意，只为今日喜上加喜，才酿成祸端。
惠嫔简直要气死。
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凡生产换一日，皇上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盛怒。
深吸几口气，道：“事关皇嗣，本宫自是要问清楚，给成答应和你一个交代。”
“良贵人说了，王答应那边本宫会询问，本宫相信你不敢在我面前撒谎。这事，既与你无关。你今日受了惊吓，快回去好生歇着吧。”
惠嫔声音渐柔。
成答应再难起势，再扯上良贵人，更加，得不偿失。
很快，成答应收到了惠嫔的传问。
只能泣泪道：“我......我不想查，是我不对......惹了良姐姐生气......”
“那成答应好好养身子，毕竟是一个阿哥，将来也许还有机会。奴婢就告退了。”
一个客套的念想。
成答应呆呆想了好久。
柳叶回禀后。
道：“奴婢去问了王答应，她无意间提起，当时德贵人对给成答应求恩典很是积极，成答应早产背后会不会有......”
早产，对大人和胎儿的危险自不必说。
这一天，谁都没有料想到是今天。
而刻意早产，又是将要临盆，却没有准备。没有准备的催产，性命......难保。
而一个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残了。
“又是她！”惠嫔冷笑。
永和宫的乌雅氏懊悔死了。
“我只怕，若不是德贵人坚持己见，成答应恐怕就会在当场早产，妹妹这回可是大功啊。这般情深义重，成答应必是会好生感谢妹妹。”僖贵人忧心道，眼神调侃。
乌雅氏攒了个笑脸，“几句劝解之言，姐妹之间，这是应当的。我也没做什么，是贵妃令下，成答应才回了去。好在......不说了，如今......母子二人平安最好。”
心底后悔，连茶也喝不下了。
堵得慌。
皇上这么大喜的时候不常见，预备积着，去领功。
这样一个好时机，又沾惹上了......
晦气！
“那倒是。”
僖贵人心哼，关系撇得倒快。
她是劝过，但成答应没有同意不是吗真要扯，也扯不到她身上来。乌雅氏眸中灼灼几分，笑道：“僖姐姐，本就是人中龙凤，更是......的亲姨娘。以前是我目光不明，顶撞了僖姐姐，还望姐姐原谅。”
里边的真诚、崇拜简直愉悦到僖贵人。
知道这人拍马屁，但她说得是实话，不是吗。
嘴角上弧度依旧不屑，“德妹妹快别这么说，太子才是人中龙凤。”
“我虽是太子的亲姨娘，可却不能亲自抚养......”
乌雅氏嘴角不可抑制地抽搐一下。
亲自抚养，是谁给她的脸？
又蹦出几个字，“血脉是最不可割舍的关系。”
让僖贵人眼神一亮。
“是啊，血脉！宫中最有资格照顾太子之人，便是......唔......”
乌雅氏吓得，立马用手给人捂住。
这人怎么这么蠢，想一想就是了，怎么还说出来找死。
僖贵人也被吓到，也顿时明白她刚才要说什么话。
对着乌雅氏的感官又好了一点。
*
这场战争持续八年，今日已经彻底胜利，有功者赏，谋逆者死，被招降者酌情量刑。
如此，又是大半月。
康熙才忙过来。
成答应生下七阿哥，渐渐无人提起，更无人敢提起。
七阿哥，于半月之时，就已入住延禧宫主殿，由惠嫔抚养。
成答应，连生育的奖赏银子都未曾有。
宫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
纪宁期间，照常去慈宁宫刷存在感。
天下荡平，请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徽号的折子铺天盖地。
太皇太后屡次拒绝。
却架不住皇上、朝臣、后宫嫔妃惓惓恳请。
除此，满朝又皆是请上皇上尊号。
陈请之心拳拳。
撤三藩，致使天下八年之乱。
皇上自省不已，自是不愿。
请上鸿称，以显功德。
数次拉扯。
皇上疲惫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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