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懵了
“太医，乌雅氏如何了？”佟佳氏眯着眼睛看床上躺着的乌雅氏，裤子已被鲜血染红。
“贵妃娘娘，乌雅常在脉象似是如珠走盘，应是怀孕将近两月了。”
太医顿了一下又说：“微臣一人诊脉恐有不妥，还请娘娘另请太医来看。”
佟佳氏深知乌雅氏怀孕已没错了，深呼一口气道：“太医，乌雅氏这胎如何？”
“乌雅常在不知为何肝火过旺，才伤了身。但常在身体底子康健，又发现的及时，服一剂安胎药，好生调养可无碍。”太医低垂着眼睛，眉头轻轻皱着，似有什么没说。
有宫女递上来一本册子。
“开方子吧。”佟佳氏接过，又派环佩去太医院请数位太医，仔细翻看着册子。
上边写着“康熙十八年一月十五，亥时皇帝幸宫女乌雅氏”。
这页忽而被抓得皱巴巴的，佟佳氏又松开，轻轻将它抚平，眼底是看不清的深沉。
纪宁换了衣裙，怀着忐忑的心情到达承乾宫，她回去两柱香时间，贵妃便派人请她过去。
她身上的血不是自己的，那必然是乌雅氏的。
康熙十八年雍正出生，乌雅氏应是怀孕了。
只是她衣裙湿了一大块，也不知乌雅氏这次怎么样。
纪宁走进承乾宫。
殿内来了一大干人等，惠嫔、宜嫔，兆佳贵人、僖贵人、张氏、王氏等贵人常在。
昭妃一向对这些并不关心，未来。
荣嫔不忍看孕中惨事，也未来。
纪宁一下就瞧见了坐在下首首位的惠嫔，手捏住扶椅，眼底是恨不得将其捏碎的狠意。
收回目光，恭敬地向贵妃行礼。
“起来吧，宁答应。”佟佳氏眼神锐利地质询，“本宫问你，你与乌雅氏之间发生了何事，为何乌雅氏躺着回来？”
纪宁就将她去观景突然碰见乌雅氏，她们还未多说一句话就见乌雅氏肚子疼，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贵妃还未说话，惠嫔先开口道：“多位太医都只诊说乌雅常在是因肝火旺盛，而乌雅常在又是在与宁答应见面之后，才险些落胎。宁答应，你做了什么，还不从实招来？”句句指向暗指纪宁。
乌雅氏的孩子不一定保得住，这事板上钉钉，她看今日宁氏怎么逃脱。
纪宁看着贵妃说道：“娘娘，嫔妾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欺瞒。”
贵妃与乌雅氏之间间隙已深，乌雅氏出血，未必没有过度劳累的原因。
那些太医竟只字不提。
乌雅氏上回绣了佛像，便那样惨淡，熬到现在才发现怀有身孕。
不愧是宫女出身，体魄真是比养尊处优的娘娘健壮多了。
可她今日就静静待着，到底是什么触发了乌雅氏的肝火旺盛？
兆佳贵人右手手指轻点着旁边的桌面，面带疑惑道：“听说乌雅常在这几日都会去御花园，只是嫔妾疑惑为何前几日未发生什么，今日遇见宁答应偏巧出了此事呢？”
“嫔妾也正奇怪乌雅氏到底发生了什么。”纪宁以同样困惑的表情看向兆佳贵人。
兆佳贵人嘴角一撇。
宜嫔微微皱眉。
“本宫已派人去调查事实的真相，宁答应便先回储秀宫等候消息吧。”佟佳氏只说道。
这话的意思是真相未查明之前叫她禁足，纪宁担忧，这一回去，结果如何还不是任她们。
“娘娘，嫔妾问心无愧。当时乌雅常在身边的宫女也在，嫔妾想请问她几句话，还请娘娘恩准。”
佟佳氏眼底闪过几丝不悦，但又想到金秋是她的人，便道：“传金秋。”
“皇上驾到——”
众人赶忙迎接。
“起吧。”康熙皱眉问道，“乌雅氏如何了？”
“乌雅氏现在服了安胎药，脉象已平稳下来。”佟佳氏脸上带着笑意，眼底深处全是冷意。
宫女已带上来，佟佳氏淡淡地看了一眼她。
转而对康熙说道：“皇上，这是乌雅常在身边的金秋，当时她也在，想必她对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清二楚。”
康熙抬眼看她，目光凌厉，沉声说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若有谎言，便是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金秋头一回见这么大的阵仗，本就害怕。
一听这话，忙说道：“回禀皇上，回禀贵妃娘娘，奴婢扶着小主去御花园，正巧看到了宁答应在水池中央亭子里赏景。宁答应看见小主后给小主行了礼，不知怎的，小主就捂住肚子说疼，然后宁答应就帮着奴婢带小主回到承乾宫救治。”说完就将脑袋埋在地上。
纪宁有点懵，这乌雅氏身边的奴才，这么单纯的。
她还没怎么做呢。
她想着，若是金秋撒谎，她便等乌雅氏醒来，直接询问她。
在她还未知道事实真相之时，问她个措手不及。
而且绿绮去贿赂亭子周边的宫女太监还没回来呢。
哪知金秋就这样招了。
佟佳氏简直不可置信，这是个傻的？
兆佳贵人眼中划过愕然，乌雅氏不是和宁氏不和吗？
惠嫔看着金秋的目光变冷，想说什么，却听皇上道：“嗯，你下去吧。”只得放弃。
“今日只是误会，乌雅氏怀孕，需多休息，你们都回去吧。”康熙看了一眼纪宁说道，说完便进去看乌雅氏。
宫中好久没有传出喜讯，他也不禁焦灼，出了什么问题。
这下传来消息，对乌雅氏的不喜也减淡了几分。
佟佳氏见皇上迫不及待进去，早已咬碎了牙，不得已跟上去。
康熙进去，便见床上躺着的乌雅氏，卸了妆容，面色有些憔悴，又悠悠转醒。
乌雅氏看见皇上，瞳孔轻颤，再看时，泪已一颗一颗地流下，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皇上万福金安。”
这般模样叫康熙有几分愧疚，坐在床边按下她，“你有孕了，要好好休息。”
乌雅氏惊讶过后，似是想起什么，拽住康熙的袖子，“皇上，嫔妾的孩子还在吗？”
康熙抽回了衣袖，站起身道：“太医会保全你的孩子。”
佟佳氏看着皇上的动作，扬唇道：“皇上，不如让太医留守承乾宫，也好随时为乌雅常在诊治。”
宫廷规定，男子不可留宿宫中。
宫门落锁之前，太医便要出宫。
康熙又看着乌雅氏不好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皇上，乌雅常在有孕，饮食上万万马虎不得，臣妾是否将她的份例恢复成贵人？”
康熙赞赏地看向贵妃，“就依贵妃所言，这段日子贵妃辛苦了。”
“皇上，乌雅常在身子宝贵，臣妾就怕出了岔子，皇上不如今夜留下来吧？”佟佳氏担忧地道。
乌雅氏咬牙看着这一幕。
贵妃真不要脸，借她留下皇上！
康熙刚要答应，想到了什么，最后说道：“朕还有要事在身，有空再来。”
“臣妾遵旨。”佟佳氏不甘心道，只能默默看着皇上离去。
转过头来冷冷道：“乌雅常在，好自为之！这些日子也不必来请安了。”回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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