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去檀园
周靳言看了她一眼，“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个了？”
雨点神神秘秘地说，“我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子。”
“你知道？”周靳言有些好笑，“又梦见妈妈了？”
“妈妈长得跟那个阿姨一样。”
周靳言的笑意僵在了唇边，“是谁告诉你的？”
“照片里的妈妈就是和阿姨一样。”
“什么照片？”
檀园各处，并没有摆任何沈绵的照片。当初留好的照片墙，也因为他与沈绵尚未来得及拍婚纱照而空了大片，只零星地挂了几幅雨点的照片。
雨点一本正经地说，“红本本里的照片，爸爸和妈妈在一起。”
周靳言沉默了片刻，回答了雨点的第一个问题，“你妈妈，是很漂亮。”
“可是我现在，不那么想要妈妈了。”
“为什么？”
雨点一边抱着她的洋娃娃，一边说道，“因为雨点生病的时候，都是乐乐姨在雨点身边，雨点觉得乐乐姨也挺好的。”
周靳言突然就无话可说了。
雨点在无数个漫漫长夜里，期待了太多次的妈妈，可每一次，妈妈都不曾出现。
缺席了太多次，孩子也会失望。
沈绵回到工作室的时候，还有些心神不宁。
以至于林时遇在跟她说陈茵的案件调查进度时，她都在频频走神。
“怎么了，有心事？”林时遇拍了拍她的脑袋。
沈绵突然回过神来，一脸懵，“说到哪儿了？”
林时遇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她连母亲的案子，都这样心不在焉。
沈绵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她自己都没弄清楚。
“对不起林老师，刚刚是我不好，你继续说。”
沈绵不想说的事，林时遇不会逼她，所以他又重新把进度说了一遍。
“目前怀疑的对象是你的后母，你有什么看法，可以反馈给律师。”
“他们怀疑的没有错，直接从罗美玲那边找证据吧。”沈绵道，其实她从一开始知道是人为的时候，就怀疑罗美玲了。
“那行，我现在给律师发邮件。”
林时遇发完邮件，把资料收了起来，这才重新望向沈绵，“我明天去东城，就不带你了，这两天画室也会闭门，你可以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沈绵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惭愧地垂下了眸子，林时遇真的很贴心，给她留足了空间。
“林老师，谢谢。”
除了这句话，沈绵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林时遇揉了揉她的头发，“跟我还说什么谢字。”
其实林时遇送沈绵回去的时候，是想抱一抱她的，可看着她一直闷闷不乐，也就作了罢。
沈绵回到文苑，单语棠也刚刚回来。
“今晚回来这么早，没跟你的林老师约会？”
沈绵忧心忡忡的，“棠棠，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你说周靳言那个女儿，有三周岁了？看着不像啊，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亲口告诉你的吗？”单语棠吃惊得不行。
“不是，今天雨点鼻血止不住去了医院，她的家庭医生跟主治医生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那你问周靳言了吗？”
沈绵摇了摇头，当时是想问的，结果因为一些事情吵了一架，没顾得上。
提起这个，沈绵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了呢？
“绵绵，你该不会是觉得……”单语棠没说完就惊得捂上了嘴巴。
“我不知道……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如果雨点的妈妈另有其人，那她怀孕的时间，应该跟我差不多，那个时候……”
“你觉得周靳言不会出轨是不是？他那个时候对你很好，你相信他。”单语棠说出了沈绵的想法。
“不光是雨点的年纪，还有她的鞋子。”
“鞋子？鞋子又怎么了？”
“当初送小天使去灵山的时候，我给她画了很多各种各样的鞋，我是亲眼看着周靳言把画册放进坟墓里的。可是，我今天，却在雨点脚上看到了画册里的鞋。也许你会觉得只是巧合，但我画的鞋子，每一双都包含了我心里的设计，不是市面上的流行款。”
“你的意思是，你画的鞋子独一无二，但周靳言的女儿却穿上了一模一样的。所以你肯定，那就是按照画册定制的。而且，雨点如果是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周靳言为什么要给她定制你设计的鞋子？所以，你心里的那个可能……”
话说到这里，单语棠和沈绵两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那个真相，似乎越来越接近了。
这时，单语棠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抓住了沈绵的手，“绵绵，三年前你生病那会儿，我倒是听姚姚说过一个事儿。周靳言每天早出晚归，是弄了个什么无菌室，专门用来治病的。但是当时并没有听说周家有谁生病。现在看来，该不会是……”
沈绵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动着，她现在，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雨点了。
她想到，雨点今天在医院里，那样难受和无助的模样，她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她那个时候，一定非常非常想要妈妈……
沈绵坐不住了，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绵绵，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去檀园。”沈绵头也不回地说。
“可是这都半夜了，会不会不合适？”单语棠拦住了她，“要不，明天再去，明天我陪你一起。”
“我等不了了，棠棠，今天不把这件事弄清楚，我是睡不着的。”
“但是你想过吗，我们也只是猜测，万一，万一事情并不是这样，我怕……”单语棠握着沈绵的手，满脸的担忧。
沈绵为了那个孩子，已经受了太多的苦，现在好不容易走出来了，真的不能再遭受一次打击了。
“你怕我会再受重创，导致旧病复发？”沈绵摇了摇头，“不会了，棠棠，如今的沈绵，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沈绵了。”
走过了很多地方，见惯了世事无常，画遍了人间百态，她的内心早已不再脆弱。
就算事情不是她猜想的那样，雨点也不是她的孩子，这个结果，她也可以承受。
总之，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所以棠棠，别拦我好吗？”沈绵望着单语棠，眼眸早已被泪水浸湿。
单语棠还能说什么呢，唯有支持，“需要我陪着你吗？”
“不，我自己去。”
她总不至于，连去找女儿的勇气都没有。
就算会遭受冷遇，就算周靳言将她拒之门外，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不会退缩。
夜间的街道，车辆本就不多，尤其是往檀园的路，就更加寥寥无几。
沈绵这一路开过来，几乎是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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