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狠起来不算个人
磨磨蹭蹭吃完早食，许福全这才恢复了点精气神。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营造出一副风寒严重的模样，还给菊丫交代了差事。
“你等会儿去食肆找杜风驾牛车带你去兰庆书院，今儿起三郎四郎就放冬假了，回来的时候顺带再买点好菜。”
菊丫撇了撇嘴，故意挑刺，“不是说的给人杜风杜雨放三天假吗，今儿才是人家休假的第二天呀，你就要我去奴役人家？”
许福全一脸黑线，“那你不是不会驾车吗，你提一嘴他肯定愿意帮你驾车，这可不算奴役人家。”
“得，您老还是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别整出其他病了。”菊丫利落转身，嘴里还念念有词道：“真是黑心资本家！”
许福全：“……”
时间还早，菊丫慢吞吞走去了食肆。天气阴沉沉的，云层厚的像是快要下坠，街道两侧的屋檐上还残留着积雪，空气也是冰冷的，深呼吸一口就能被冷气呛着肺。
刚到到食肆门口，就见二郎正要去四宝楼送刚出炉的烤鸭。
因着年底了点心售卖格外红火，所以李淑兰打算帮着阿荷多做点点心，也就没跟着去，采买食材的任务李淑兰也一并交给了他。
菊丫在门口知道了这些，便也没打算进去，不然万一被她娘抓了瘦丁去做点心，那才叫一个得不偿失。
“菊丫，你是要去接三郎和四郎吧？正好，咱们一起去吧，这会儿时间还早，先去把下午要用的食材采买好还是来得及的。”
菊丫点点头，钻进了车厢里。
没过多久，菊丫看着车厢里堆积的枸杞，沉默地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顿了顿，她还是发问了，“这……给我爹吃的？”
二郎听了这话，十分摸不着头脑，“三婶说这是拿来炖汤的，家里都可以喝，她说冬天了，也该补补身子养养膘了。”
菊丫吞咽了口唾沫，想到早晨见到她爹时发现的异样，再看了眼木木呆呆的二郎，默默地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她这个成年人还是不带坏单纯小学鸡了。
“怎么了菊丫，有什么不对劲的吗？”二郎很关心这个妹妹，对她那怪异的小表情很是在意。
“没、没什么，二郎哥，东西都买好了，咱们去接三郎四郎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二郎又看了菊丫好几眼，确定她没什么事这才继续驾车。
书院外，三三两两的学子面上都带着喜色，跟在家人身边有说有笑的离开。书院门口停放了很多马车牛车，彰显出这里大部分学子都是家境不凡之人。
二郎担心蹭着别人的车，也知道自家那两个小子会等人都走了才出来，所以并没有堵在门口，而是将牛车停放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口。
车停放在这里，只要站在车辕上，就能看清楚书院门口的情景。
一到巷子口，菊丫就显得格外急切，也不缩在车厢里了，而是将帽子手套带全乎，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车辕上。
“菊丫，外头风大，你进车厢里吧，我来站车厢上头看，准不会遗落那俩小子的。”
菊丫固执地摇头，“二郎哥，车厢里太闷了，我现在外头吹吹风，顺便看看书院门口有没有认识的人。”
二郎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在问女人是否都如此善变？
一刻钟以前，菊丫还嘟囔着车里太冷，戴着手套都不保暖，还说出来的时候就该带个手炉。
结果现在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车辕上，迎着刺骨的冷风一边哆嗦一边还嘴硬地说自己想吹风。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只能想办法站在自家妹子面前，多少帮她挡点冷风。
菊丫在看什么呢？
二郎以为她在找寻自家那俩弟弟的身影，其实并不是这样，她在下意识搜寻那抹墨色的身影。
菊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墨竹小哥，或许是因为那天他没有说出口的道别吧？又或许是因为那恩重如山的救命之恩？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到了熟悉的地方会下意识寻找熟悉的人。
在原地等了快半个时辰，周围的学子差不多也散干净了，可还是没有找到那抹墨色的挺拔身影。
菊丫心里有说不完的怅惘和失落，总觉得好像心里缺了点什么。甚至有些害怕，怕墨竹小哥那一别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甚至连书院都不会去。
等到穿着白色院服的学子们散尽，门口的道路总算又空了出来。二郎几乎是半强迫的让菊丫赶紧坐进车厢，他好驾车去门口等着。
菊丫拗不过他，还是认命了。牛车还没驶到书院门口，俩娃就跑了过来，一边哈着气一边往跺着脚想往车厢里挤。
“哎哎哎，别冲上来啊，摔着了可咋整。”二郎好险才停住牛车，两个孩子就迫不及待地往里钻，还差点踩着菊丫的脚。
“你俩着急忙慌的干啥呢，后头有狗在追你们啊？”
四郎眼神闪烁，尴尬地扯出一抹笑，“抱歉啊姐，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我太冷了才会这样……”
菊丫狐疑地看着他，还瞥了眼文静的三郎，见他躲闪着眼神垂下了头，这才冷笑一声。
“你又闯什么祸了？都不敢把眼睛睁圆了看我。”
牛车往回行驶，二郎在外头车辕上也听见了菊丫的问话，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也是生怕这俩孩子惹祸。
“没、没有啊……”四郎额前挂了滴冷汗，眼睛努力地睁大，嘴上还一个劲儿狡辩，“姐啊，我眼睛没你大，确实是睁不圆啊……”
他小声嘟囔着，“我觉得眼睛这事儿吧，不能怪我，应该去怪咱爹娘……”
菊丫简直要气笑了。
“我说的跟眼睛是一回事吗？咱姐弟俩一个月不见了，你就是这么糊弄我的？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长本事了是吧？”
见菊丫满眼怒色，四郎缩着脖子坐在车厢角落，不仅不敢拿眼看她，甚至连话也不敢说，就怕被自家姐姐修理一顿。
就算他已经练武一月有余，姐姐或许打不过他，但是之前她的“光辉形象”已经深深地刻印在他脑海里，成了他年少回忆中不大不小的阴影。
就算能打过，他不敢、也不会对姐姐下手，不然等待他的就会是各种出其不意但十分有效的报复。
这点四郎从来没有含糊过，毕竟他姐狠起来，那也确实不算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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