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宁夜风发疯
眼前的场景其实非常可笑，那个曾经恨不得让她有多远滚多远的人，现在却用非常虔诚的态度，问她离婚的理由。
冯艾兮觉得，这大概真的叫做现世报。
因为，她从宁夜风的眼里看到了懊恼，似乎，他并不想离婚。
可是，明明最先提出离婚的是他，迫不及待送来离婚协议的是他，一次又一次糟蹋别人真心的是他，最后得偿所愿却反而不高兴的还是他……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的。至少，我不是。”
冯艾兮看着宁夜风，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
宁夜风倏忽笑了一下，微微勾着唇角，说不上是嘲讽还是自嘲，问她：“那你以前对我表露的那些感情，都是假的吗？”
虽然冯艾兮很不想承认，也并不想跟他掰扯这些事情，但她更没有权力去否决这具身体曾经的主人的感情。
于是她很诚实地回答：“当然都是真的。”
“那现在呢？难道那些感情，就一点都没有了吗？”宁夜风不死心地问。
如果她对他还有一丝感情，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手？如果她对他还有一丝感情
他想，或许，这次他可以不放手。
然而冯艾兮的答案注定了会让他失望。
她用非常平静的眼神看着他，也用同样平静的语调说道：“是啊，一点都没有了。”
宁夜风张了张嘴，虽然没有问出声，但冯艾兮觉得那是一句“为什么”。
她觉得很好笑，所以不等他问，她就直接说道：“至于为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吧。我说过了，不是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反复被蹂躏、被浪费。或者，简单一点来说，你可以当作以前那个冯艾兮，已经死了。”
是啊，以前的冯艾兮，确实已经死了。
那个深爱着宁夜风，眼里从来都只有他的冯艾兮，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不知道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她，会是怎样的结局。不知道如果是她，听见宁夜风说这些，会是怎样的心情。
但这些，对现在的冯艾兮来说，都不重要了。
顿了顿，她说：“现在你已经很明确我的心意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签离婚协议？”
宁夜风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脸上的伪装。但很可惜，她说得一脸坦然，似乎还很期待。
原来，她还真是半点留恋都没有……
宁夜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勾起嘴角，大概是被她击得粉碎的那点自尊心还在隐隐作祟，同时还有一些愤怒。
他咬了咬犬齿，突然俯下身凑到冯艾兮眼前，猛地吻上了她的唇。
“……？？”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让冯艾兮大脑空白，连呼吸都暂停了两秒，尔后她才回过神来，双手抵住宁夜风的胸口，用力想把他推开。
宁夜风却纹丝不动，身高和体格的巨大差距，让冯艾兮在他面前简直就像个瓷娃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被羞辱的愤怒席卷了冯艾兮的胸腔，仿佛所有的气血都瞬间冲上了头顶。
她张开嘴用力地咬下去，齿缝间霎时溢满了浓重的血腥味。
“唔！”
宁夜风大概没想到她下嘴会这么重，毫不留情，尖锐的疼痛从下嘴唇传来，他下意识放轻了压着她的力量。
冯艾兮借机缓了一下，反手便将他推了出去，顺势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吼道：“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宁夜风说脏话，嘴唇上还沾着他的血，也是她第一次对宁夜风发火，因为他吻了她。
宁夜风踉跄地后退两步，鲜血的滋味很快在嘴里蔓延开来，咸腥而苦涩，灌进喉咙，直往人心底里钻。
他嗤了一声，用拇指擦着唇角的血，阴冷地说道：“你用一张结婚证困了我三年，我怎么也得用一张离婚证让你气急败坏一下，这样才算公平买卖，对吧？”
冯艾兮喘着粗气，瞪着他不说话。
这个人是个什么品种的无赖？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忘要羞辱她一下！
宁夜风冷冰冰地勾了下唇角，转身就往外走，路上倒是扔了一句话：“我的律师这两天会跟你联系，别关机，等电话。”
冯艾兮咬了咬牙，都到最后一步了，他还要吊她两天胃口。
这是报复他们的婚姻，还是为了瑜伽会馆的事情出口恶气呢！
算了。
反正离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两天，由着他折腾，大概这样能让这位少爷公子觉得挽回了一点颜面。
她收拾一下去了医院，看了下上次做开颅手术的病人的情况。
从那天到现在，病人虽然一切状况良好，各项指标也在正常范围内，可就是一直没有醒过来。
病人那刚成年的女儿一见了冯艾兮，就红着眼眶抓着冯艾兮的手，问她：“冯医生，不是说我爸的手术很成功吗？这都好几天了，为什么一点起色都没有？”
冯艾兮也看过了报告，确实没什么问题，只能尽量放平心态，安抚说：“开颅不是小手术，恢复起来没那么快，再耐心等等吧。”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打鼓。
有时候，手术看起来确实很成功，但一丁点微小的差池，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是手术台上很常见的情况。
即便再把手术报告翻来覆去看上好几遍，她也依然认为那是一台做得非常漂亮的手术，但亦有可能，在这么漂亮的手术后，患者依然无法醒来。
那个小姑娘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冯艾兮的心里话，嗫嚅着说：“我爸他、他会不会……醒不过来了？”
冯艾兮不擅长安慰人，但做医生这一行，难免要跟家属打交道，她只能说：“不管什么病，病人的意志都很重要。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易放弃。你爸或许正在跟病魔最最后一步最关键的斗争，哪怕他听不见、看不见，但我想，他或许能够感受得到。”
小姑娘很坚强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说：“好，我会坚持住的。我相信……我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说着，小姑娘松开冯艾兮，继续匍匐在病床边，攥着父亲干枯的手，似乎在给昏睡中的人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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