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恨意丛生
许尽欢心都有一瞬间的停顿，瞳孔不断颤抖。
“她还晚了吗？”
“跪在地上的那个人，是谁？？”
“是莫清歌吗？是一眼就惊艳了她，让她一眼就心跳半天的那个人吗？”
“为什么跪在地上？”
为什么用那么粗的铁链锁着他？动一下似乎都有千斤重。
许尽欢想起每一层的那些大铁链，原来最后连着的，都是他。
懊恼，愤怒，疯狂，一瞬间灌满脑中，许尽欢双手握拳，紧紧堵在嘴里，不让嘴里发出想要暴怒的狂怒之声。
眼泪顺着眼角大颗滑落，她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莫清歌变成这般模样，不可以，不可以！
许尽欢心痛的无以复加，心痛浑身痉挛。
怪不的当初陆一航说莫清歌要是不跟她走，一定要成为战神之体，就杀了他，给他个痛快。
她懂了，终于懂了。
可懂了跟亲眼看见……
满眼的泪水，浑身的悲痛，许尽欢觉得这些都不敌莫清歌所承受的一分一毫，一分一秒。
墨清歌手上脚上都是千金重的黑铁链，墨色的身影现在……满身灰尘，衣服皱皱巴巴。
披散着杂乱的头发，脸上有土，眼角有血，双眼无神。
半跪在地上，艰难的抚弄一把古琴。
许尽欢心痛，痛到窒息，天道宗，这天杀的门派，她必灭了它。
杀了这宗门里所有执事之人。
轻声断断续续……
许尽欢捂着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心里却是不断大喊。
“清歌，我知道，你在想我了，我听到了，我听见了。”
许尽欢转过头，背靠在石头上，她不忍心看了，她看不了。
她恨不得一掌轰塌这里，宗门这群狗娘养的，她要不杀疯了他们，她就不叫许尽欢。
狠狠掐上自己大腿，许尽欢时刻告诫自己，要理智，不能冲动，她还要把清歌带出去呢。
不能冲动，不能冲动，可不代表心不会痛。
那个不喜与人触碰的男子，那个倾城绝色的男子，那个衣服从来不染纤尘的男子，现在……一脸脏污，一身脏污，一头脏污的跪在地上。
双手颤抖，抚弄琴弦。
这还是那个第一眼就惊艳了她眼睛的莫清歌吗？？？
这还是跟她在杏树下琴箫合奏的莫清歌吗？？
是谁把他弄成这个样子的，她-杀-了-他-们。
一个都不会放过。
有一人她杀一人，有一千她杀一千，有一万她杀一万！
这话，绝不作假！
许尽欢平复下心情，再次转头过去。
可以看出莫清歌的手指已经不听使唤，才会把曲子弹的断断续续。
可是他没有放弃，还在一遍一遍的弹，反复的弹，反复的练习，却是怎么也弹不好，弹不连贯。
似乎是怕忘了这曲子，他一个音一个音的练习。
似乎是想形成肌肉记忆。
许尽欢的眼泪已经如火山喷发，她真的是不管怎么告诫自己，却根本忍不住眼泪从眼角流出。
她真的好像下去，抓住莫清歌的衣领，大声的质问他。
这样子值得吗？？？为了天道宗这群畜牲真的值得吗？？？
真的想好了吗？？为何不反抗，为何不跑？为何要牺牲自己。
可知道他这个样子，会让真正关心他的人，有多担心，有多多撕心裂肺。
那名天师站着看了半晌，悠悠叹息一声，拿着酒壶走了过来，半蹲在莫清歌身边。
不知是嫌琴声太吵，还是嫌弹的太难听，一手压住琴弦。
抬头时，眼里有丝丝的心疼。
“该放下的放不下，你会更痛苦，清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是你的命，不要再抵抗了。”
许尽欢双眼喷火，这是谁的命。
“你既然已经想好为宗门牺牲，何必执着，全都忘记不好吗？？？你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莫清歌缓缓抬起头，却没有看那天师，而是双眼无神的歪了歪头。
然后哑着嗓子，迟钝的出声：“这是……我，唯……一想要记住，的……东西。”
短短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极为费力。
许尽欢简直要崩溃了，他们到底怎么折磨清歌了？
怎么连说话也变成这个样子了，他到底给莫清歌酒壶里加的是什么？？？
两个月，短短两个月而已，他们到底对清歌都做了什么？？？
把他变的认不认鬼不鬼，连话都说不清楚。
那名宗师似乎知道莫清歌会是这样的回答，淡淡看他一眼，酒壶放在他面前。
“清歌，后日就是群雄宴，大长老跟宗主希望你能以战神之体出现在群雄宴上。
你知道的，到现在这步，你已经没有选择，你能做的，只有服从。
即使你有不想忘掉的事情，可群雄大宴上，你只要服下了大天师练出的神丹，你以后就是天道宗的真正战神。
而宗主与大长老是绝对不会让战神有记忆的，哪怕是一首曲子。”
莫清歌整个头再次歪了歪，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道宗培养你这么多年，现在天道宗许需要你，正是你该回报的时候。
清歌，你要是不想成为战神后寿命折半，我劝你还是忘记吧。”
莫清歌摸着古琴，眼睛无神，无焦距。
“呵呵呵，呵呵”莫清歌笑的冷：“寿命折半，呵呵，呵呵呵。”
每一声笑容，都重重砸击着许尽欢的心。
莫清歌现在怎么会在意寿命折半，若是可以，他估计会选择直接死去。
他是那样向往自由，向往阳光，现在这样暗无天日无尊严的活着，他哪里还会想多活。
“清歌！”那天师生气了，气莫清歌冥顽不灵。
“曲子，不能忘，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自由，自尊，我只要这首——曲子，代价，没关系。”
那天师蹙眉，却没有再说话。
其实莫清歌的战神之体很见成果，很当初大天师所描述的模样，基本一致。
莫清歌不只出现了一些兽态，手指甲也变得尖锐无比，牙齿也变得尖锐，皮肤更是犹如罩上了金钟罩铁布衫。
现在就是一个武道止境高手在他面前都讨不到任何好处。
一旦真正成为战神，他将更加强大，武力值更高。
并且莫清歌已经不太能记得清楚人了，刚才古孙恒带着人过来，说话很是难听，句句讽刺，可直到他们走，莫清歌都没认出他们是谁。
现在他唯一执着的就是这首曲子了。
那天师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莫清歌摇了摇头。
“罢了，你在执着两天吧，当你后日服用了大天师炼制的战神神丹之后，即使你还想记着什么，估计也是徒劳。
你会如圈养的野兽一般，从此后服从天道宗掌舵者的一切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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