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我目睹了季容生将季子川丢在了西市,他骗季子川说冰棍化了他要重新给季子川买,就让他乖乖在原地等着。”
“然后季容生回了家,给我用传呼机呼了消息,他说让我先把季子川饿上个几天,然后让我假装成人贩子,将季子川带回家苛待他。”
“我们约定好在一周后将他儿子送回去,可是我没想到我当时在西市就是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季子川就没了......”
江姝恋听着王五一句一句的话说完,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心里,强忍着的眼泪夺眶而出。
法庭上静谧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因为剩下的结果大家都知道。
季子川被白若曦他们带走, 被拔掉了舌头,砍断了手脚,挖出了有价值的器官被卖到了黑市。
令江姝恋感到意外的是,季容生没有一句辩驳,竟然直接就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
她原以为,季容生会动用季家的势力去逃脱罪行,甚至反咬她一口。
季容生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走出法庭时,暖阳轻轻的倾洒在江姝恋的侧脸,照亮了她沉寂许久的眼眸。
温和的清风扬起了她的发丝,江姝恋抹去了眼角的泪,可泪水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即便是过了这么久,江姝恋依旧没有释怀儿子的死。
像是得了一场彻夜长久的风湿病,天气暖和时好像真的好了,可是一旦濒临下雨,旧伤复发隐隐作痛,一点点的啃噬着她的心脏。
一只偏飞的蝴蝶驻留在了她含泪的指尖,翅膀一收一拢,像是在哄她开心,像是讲笑话逗她笑一笑的儿子。
好像他还依旧陪在自己的身边。
......
季容生的判决结果公开,季家世代光荣,他们不愿意承认季家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季容生被逐出了族谱,他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即便是有一天突然死了,也再也没有人给他收尸。
江姝恋最后一次见季容生的时候,是在无期徒刑犯人外出做劳工的时候。
那时江姝恋已经完成了在国外的全部学业,返回了祖国开始了物理学的研究。
季容生手脚都戴着称重的镣铐,即便留着干净利落的秃头,但难掩浑身的死气,他给工人舀粥,因为手抖的总是抓不稳碗,一连砸了几个。
狱警忍无可忍的大步走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冲着他的肚子狠狠踹了几脚,还将一个已经烂了一半的碗砸向他的头。
一瞬间周围的人都惊呼了一声,季容生的额角就那么被生生砸出一道很深的口子,鲜红的血喷涌着出来。
季容生无力的倒在血泊中,在场的人都惊恐的尖叫着,有人喊着叫救护车,有人喊着狱警不是人,有人喊着季容生是咎由自取,庸庸碌碌的人群慌乱的乱窜,只有季容生像丧家之犬一样孤零零的倒在地上。
没有人真的在意他,也没有人管他。
季容生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戴着安全头盔视察的江姝恋。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人群对上了目光。
那一刻,季容生久久灰暗的脸色好像短暂的出现了一瞬间的光芒,他费劲的抬起胳膊想要触碰一下江姝恋,他咬着牙,费力的想要让她看一眼自己,嘴里还不住的嗫嚅着江姝恋的名字。
江姝恋愣了一下,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季容生的手就永久的垂在地上。
后来的后来。
江姝恋听说在那一次事故中,季容生死了。
他得上了一种罕见的病,那种病在很多很多年之后,江姝恋才终于知道了这种病,是一种引起全身不受控制颤抖麻痹的帕金森综合征。
在事故之前,季容生就已经进过了几次医院的急症室,幸运的是,前几次都救过来了。
唯独最后一次,他倒在了血泊里。
江姝恋得知消息的时候,季容生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她出乎意料的平静。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好像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
季容生死的时候没有人为她收尸,甚至连哭丧的人都没有,拿碗砸他的人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无期徒刑罪犯的生与死,更何况还是本来有病的。
季容生的骨灰被撒到了荒郊野岭,成为了一只孤魂野鬼。
一年多后,有人找到了江姝恋,将仅有的一把钥匙和季容生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了江姝恋,他们说这是季容生唯一的愿望。
而江姝恋转手将那些钱捐赠给了打击人贩子的慈善活动。
在步入九十年代之后,江姝恋成为了物理学界赫赫有名的专家。
她积极将国外的先进的研究成果和原理带回了国家,参与了许多关于物理领域的工程,江姝恋出版了许多关于物理学的书籍,教会了许多热爱物理的学生。
江姝恋脸上的伤疤成为了她的功勋,成为了千千万万人辨别她的一个标志。
在很久很久以后,年老的江姝恋,头上生出了银发,国家的快速发展,让她在多年后坐在了一个摄像机面前。
她面对着镜头,可以对曾经的苦痛侃侃而谈,脸上挂着阳光明媚又自信的笑容。
无论何时的江姝恋,都不会再畏惧生活所带来的苦难。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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