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臣恳请严惩珩王
最后只剩下中间一簇明亮灯火。
随着珍珠落下、曲子弹毕，一副写意山水的刺绣赫然而立，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宾客中轰然响起一片掌声赞叹。
“好好好！”太皇太后喜欢至极，“快赏！哀家的宝贝洛和呦！哀家喜欢！”
洛和喘着粗气目光飞快扫过白瑞泽的脸，对殿上贺道。
“洛和祝风调雨顺、江山无恙，祝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好好好！”
人群里喝彩声络绎不绝。
“没想到洛和公主竟有如此才艺，之前倒是老臣小看了！”
“锦绣高超、用心巧妙，怪不得太皇太后最宝贝洛和公主，下官这次是服气啦哈哈哈！”
洛和目光又扫过白瑞泽，后者自始至终都没抬起头看她。
她心中失落，却又不甘就此下去，提高嗓门说。
“太奶奶该要夸六哥才对，关键时刻是他帮我熄灭灯光才会有如此效果的，六哥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实在是厉害！”
太皇太后小心翼翼的夸赞：“原来是小珩帮忙，小珩喜欢什么，太奶奶赏。”
段也珩起身恭敬行礼，目光盯着地面。
“举手之劳，不敢贪图赏赐。”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道冷硬的声音：“哼，我看珩王殿下是后悔出手暴露了自己的功夫吧！”
众人豁然看向声音来源。
人群里谢汝才站起来，转头对着太皇太后行礼，继续说。
“太皇太后恕罪，臣今早收到西北来信，说在珩王殿下所管之地发生了强征爆敛之事，多数农户的田地被无故征收，户籍被莫名篡改，百姓稍有不从就被人用暗器袭击，一如刚才灭灯之法，所有矛头直指珩王殿下所管军营，臣乃户部尚书，此等大事不敢不报！”
方才欢喜的气氛瞬间冷却，太皇太后也收起笑容坐直了身子。
“今日佳节，谢大人却敢直言上谏，此乃良臣，该赏，”紧接着话锋一转，“但今日来的都是些官眷小辈，无需扰了大家过节的兴致，此等政事还是去皇帝的勤政殿商议更为合适。”
谢汝才没有半点要退的意思，纹丝不动道。
“如今众官员已经知晓此事，我若再与陛下密谈，恐会伤了珩王殿下名声，不如就在这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
“哀家乃一介女流不可插手政事，皇帝又公务繁忙素来不参加宫宴，这件事改日再提罢。”
谢汝才依旧不退。
“事关一方百姓安危，臣等得起百姓们等不起，臣斗胆为民请愿严查珩王！”
太皇太后沉了脸：“为民请愿是官员职责，你不必动用‘斗胆’二字，只是不知道谢大人今日是想让哀家破例干政还是想逼皇帝现身？”
“微臣不敢，”谢汝才跪在殿上，“臣只是想尽早解决此事，否则食不知味无心过节。”
太皇太后立刻明白了，谢汝才素来以圆滑出名，今日敢这般执着定然是有人撑腰。
她威严的目光扫过殿下众多皇子皇孙，最终落在了太子脸上。
“太子，这事你怎么看，你毕竟是储君，你想如何解决？”
段溪知一愣，没想到会被突然点名，更没想到这个烫山芋会落到自己手里。
他若向着段也珩说话，那今天这一出便是白费心血了。
若向着谢汝才，便显得他不维护兄长，未免落人话柄说他嫉妒段也珩。
若说不知道更惨，这和告诉众人太子无能没什么两样。
他心中暗骂太皇太后这一招实在是阴狠，可身体却恭敬地立刻起身行礼。
“太奶奶在上，孙儿虽位在东宫却不敢僭越，但今日话已至此不如就叫谢大人拿出真凭实据来，也让六哥解释清楚，孙儿相信六哥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有误会。”
太皇太后点头：“就依太子说的办，谢大人你可有真凭实据？”
“臣有！”
说完便从怀中拿出厚厚一沓纸，双手奉上。
“此乃西北当地万民请愿书，上书珩王罪行十数条，其中包括私征土地、篡改户籍、强抢民女、滥用私刑等，使得当地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还请太皇太后明鉴！”
诺德将东西拿到太皇太后面前，她打开一看果然如此，请愿书上有万民盖上的红指印。
她忧心的看了一眼段也珩，发现他依旧笔直的站在那，自始至终没辩白一句。
“小珩，对于这些事你可有想说的？”
“孙儿想请太奶奶和诸位王公大臣仔细看看那些手印，是否各个清晰，是否有造假？”
太子上前查看：“各个清晰，并无造假！”
然后又装作一副兄弟情深痛心疾首、急不可耐的说。
“六哥你好糊涂，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怎么对得起百姓和诸位大臣的信任啊！”
段也珩冷笑一声：“清晰就是造假。”
殿上哗然。
太子稚嫩的眉毛拧成一团：“六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将大家都当做傻子吗？你快认罪吧，我定会去父皇面前帮你说好话求他从轻发落。”
段也珩神情冷淡，心里嘲笑段溪知的演技还没有林黛儿的好。
“太子没出过东宫自然不知道百姓疾苦，我所在之地土地干硬极难开垦，当地农民要付出比普通农民多两倍的力气才能开垦良田继而种植，一个自小做重活的人又怎么会指纹清晰没有磨损没有茧子？若是一两个这样也就罢了，可那上面却是各个如此。”
殿下官员交头接耳，隐隐再说的确如此。
太子被晾在上面下不来台，飞快给谢汝才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道。
“无风不起浪，纵使手印存疑但也不能说明控诉珩王殿下的罪名就是假的，还请太皇太后明鉴！”
太皇太后稳坐如钟，抬手示意段溪知。
“你是太子，此时此事由你处置。”
“是！”段溪知转过身继续说，“谢大人所说有理，但本宫不明白六哥给农户篡改户籍做什么，这种没意义的事，你可不能赖在六哥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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