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祭祀

胡天把梁灵扶进屋，梁灵像滩烂泥一样只能偎靠着胡天行走，她的体重很轻，像团棉花身上感觉不到骨头，感觉柔韧性比刘霜还要好。胡天扶着她走过玄关，往前看到了铺着白床单的双人床。

“你扶我到床上去，我喝多了，走不动了。”

梁灵一个劲的往下坠，确实像喝多了。胡天扶过喝多的冰棍和菜花，应付喝多的人他多少还多少有些经验。他把梁灵扶到床边，然后就势让她坐到床上，胡天弯下腰想扶梁灵的腿到床上。可是梁灵突然一伸胳膊勾上了脖子，梁灵往下一坠，胡天的头直接扎了下去，脸就快蹭到梁灵的脸了。

“你勒的我喘不过气了，快点轻手。”梁灵的举动吓了胡天一跳，他赶紧往后直腰，想摆脱梁灵。梁灵不肯放手，使劲往下坠，她的呼吸都喷到了胡天的脸上，很轻柔，暖暖的。胡天还第一次离刘霜，菜花以外的女人这么近，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你说是刘霜好看，还是我好看。”梁灵离的太近了，她那细细的声音全进了胡天的耳朵里。

“你先放开我，我再考虑你们谁好看。”胡天使劲要挣开她的胳膊。

“我就不松开。”

梁灵搂的更紧了，胡天的脸眼看要贴到她的脸上。胡天可不想和她距离过近，粘上女人最麻烦了，他身边已经有了四个，再多梁灵一个，别想让他活了。胡天使劲直起了腰，他是男人力气怎么也比梁灵大，刚才他是怕伤了梁灵没用全力，现在急眼了，一下子挣开了她的胳膊。胡天用力过猛，往后退了几步才停了下来。他站稳了脚开始打量梁灵，她坐在床上，一脸的汗水。

“你在看什么？”梁灵好奇的问。

“你刚才不是问我，你和刘霜谁好看。我比较一下。”

梁灵猛的从床上站起来，“你给我出去。”她三两步到了胡天跟前，连着推了胡天几次，把他推到了走廊里。胡天完全蒙了，梁灵怎么和刘霜，菜花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再说看她刚才那两下子也没喝多。女人可真奇怪，脸变的比天气还快。胡天全当梁灵突然心情不好，才轰他出来。摇摇头回自己房间了。

他躺在床上才想起再给菜花打个电话，问问文件里有没有方任山和梁冰的案子，好找找线索，找到突破口。胡天拿出手机，刚找到菜花的电话号码，还没打出去，外面有人开始敲门。他刚到北水湾一天，并没有人知道他来了。这个时候是谁来敲门？不会是顾清晗走后交待下来特殊的照顾吧？

胡天光喝酒没有吃东西，还真有些饿了。他还以为客房服务送来了晚餐，赶紧跳下床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的人让他非常意外是梁灵，还笑吟吟的站在外面。这女人变脸可够快的，刚才不是生气轰胡天出来了吗？

“胡天我要你和我去。”梁灵的语气不像在和胡天商量，而是像在命令。怪不得她变脸了，原来是有求胡天。

“去干什么？”胡天拉着长声注意到梁灵拿着一个古怪的黑袋子，袋子里“鼓鼓囔囔”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你和我来就知道了。”梁灵直接去拉胡天。

胡天刚才在梁灵房间被轰了出来，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办错了，不如这次陪陪她，也算赔礼道歉了。

“好吧我陪你去，不过“约法三章”，“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参加。”

梁灵跺跺脚，“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可是律师，我能干那种事吗？”

胡天看梁灵也不像大半夜带他去抢劫的人，“说吧去哪。”

“别问了，你和我来就行了。”

梁灵大半夜神神秘秘的，去哪还不告诉胡天。胡天感觉事情肯定不简单。这倒勾起了胡天的好奇心，越不让胡天知道的事，他越想知道。胡天跟到梁灵后面，从步行梯下楼，出了酒店，两个人沿着高高矮矮的绿篱到了河边。卫城此时的温度已经接近十度，北河那边的水体被风一吹到处都是刺骨的凉风，胡天打了个寒战把衣服裏紧了。

“你冷吗，傻瓜？”梁灵突然问道。

她不叫胡天的名字，改口叫了傻瓜，胡天听着非常别扭。再说他怎么成傻瓜了？

“傻瓜？”

“对傻瓜，你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胡天完全听愣了，他虽然在行业里不算顶级聪明，但也能算上前十，这完全和傻瓜沾不上边啊。梁灵说他傻，也不知道指的哪方面，胡天想问问，又不知道怎么问，只能摸了摸脑袋。他看到梁灵已经打开了黑色袋子，一把一把的掏出东西往河的上空扔。河边没有照明，非常的黑，胡天只看到一个一个黑影子在天空飘了几圈落到了河里，看的怪渗人的。

“胡天你过来帮我，我一个人做不来。”

梁灵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大晚上扔东西还让人帮忙。不会是碎尸吧？她把方任山杀了，扔进梁冰曾经躺的河里，胡天浑身哆嗦了一下。这要是帮了梁灵，他就是同犯，冰棍是不会饶了他的。

“这的风景挺好的，我在这看看挺好。”胡天双手插兜，吹起了口哨。

梁灵没有再叫胡天，只是重复着手里的动作，过了有十分钟，她袋子里的东西像是扔完了。她回过头说：“胡天你有火吗？火我忘记拿了。”

梁灵把胡天吓一跳，胡天看着梁灵从袋子里从容的拿出一个个固态的东西，有的像人腿，有的像人手，还有一个像人头。梁灵和胡天要火，难道她要焚尸？把尸体扔河里是一个罪，焚尸可是另一个罪，比抛尸罪大的多了。胡天要是帮她，怕牢底得坐穿了。

“我看还是别用火了，火着起来会把酒店的人引过来的。”

“胡天你想什么呢？我们又没干违法的事，为什么要怕别人看到？你到底过不过来？”

“没干违法的事吗？”胡天张大了嘴巴，梁灵一路上都在提方任山，他是杀害梁冰的凶手，梁灵虽然说方任山疯了，但心里肯定恨不得杀了方任山。

“你过来，我真没干违法的事，你看看就知道了。”

胡天听她的语气像在哄小孩子，明显像要糊弄他过去，胡天有些为难，他现在过去会成梁灵的同案犯，不过去又怕梁灵生气。他在远处徘徊，决定不下过去不过去。

“你过不过来。”梁灵拎起人头向胡天扔过来，梁灵连番吓人的举动又吓了胡天一跳，梁灵好大的胆子，好大的力气。人头直朝着胡天砸过来，他机灵的一跳闭开了。人头呈抛物线掉到了胡天后面的地上，奇怪的是胡天并没有听到人头落地的闷声，而是听到了很轻脆的“咔嚓”声，像是很轻的东西落到了地上。

胡天心里非常奇怪，定眼一看，被第三次吓了一跳。前面的地上哪有什么人头，地上躺着的是一个惨白惨白的灯笼，感觉上像义庄挂的那种。梁灵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河边玩这个东西，还要借胡天的火点上。她一个律师，怎么会有这种爱好？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地灯笼点上。”

“啊？”胡天一脑袋问号，他可不想大晚上到河边陪梁灵玩这个，他连动都没敢动。

“你知道吗？每年我都会来河边祭奠梁冰，今年我事情多，一直拖到现在才来。梁冰就是在这河段被捞起来的，当时她死的很惨，全身都是方任山那畜生的咬痕，就连最不该咬的地方他都不放过。可想梁灵死之前受过什么样的折磨。”梁灵越说越悲愤，说到最后胡天都担心她能哭出来。

不过胡天听出来了，梁灵“深更半夜”不是出来毁尸的，而是出来给梁冰烧纸的，地上的灯笼就是给梁冰的贡品，怪不得和胡天借火呢。胡天的心一下子沉重了起来，梁冰死了二十多年，她的死成了梁灵的心结，梁灵做梦都想破获梁冰的案子。从梁灵当上律师开始，一直想查明梁冰死的真相。光凭梁灵这份心，胡天也必须帮她。

胡天默默的把灯笼从地上提起来，拿出打火机把灯笼点燃了，北水湾立刻被照亮了一片，远处的梁灵正在往河滩上摆着供品，香，烛，纸花，纸人，纸钱摆了一河滩。胡天提着灯笼过去帮忙，一会工夫地梁灵袋子里的物品都摆了出来，梁灵准备的还挺全，吃的，用的，玩的一样不少。他们摆完开始处理花的了，胡天点燃一堆火，两个人往火里扔纸钱。

“姐，我带着胡天来看你了，不知道你对胡天满不满意。”

梁灵挽上胡天的胳膊，脸亲昵的贴到胡天的脸上。胡天躲闪不及，被梁灵贴了个正着，感觉梁灵的脸又嫩又滑还带着一丝丝的凉气。胡天慌忙的想要闪开。

“就一会好吗？只给我姐看一会。我知道我姐在那边放心不下没人照顾我。”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像一阵夜风吹进了胡天的耳朵，一瞬间他愣住了，他感受到了梁灵藏在内心里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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