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肖北棠学到过一些道理，却并不足以应对眼下这扑朔迷离的局势。

她抿紧嘴角，眼神里浮出懊恼，低声叹道：“罢了……眼下除了加强防守，也无更好办法。若再有变故，我会与你商议。”

话落，她摇摇头，转身出了营帐。

——

天色已沉，营中火光摇曳，风雪裹着夜色压了下来。肖北棠一出营门，就瞧见禾晏正立在廊柱下，衣襟翻飞，神情间带着一丝浅笑。

“天色已晚，你怎么还不去歇息？”她走近问道，眉宇间仍有未散的忧色，“我已让沈教头加强了防守。”

禾晏挑眉，眼底闪过一抹赞许：“嗯，做得很好。”

肖北棠被她直直盯着，心里微微发烫，低声道：“也不是什么真正有用的事。”

禾晏却正色，声音笃定：“这已经很有用了。”

她的眼神像夜色里的火焰，温热而坚定，让肖北棠一瞬间觉得自己所有的焦虑，都被看见并接住。

肖北棠有些慌乱地垂下眸子，胡乱说道，“我们先回去吧，外面好冷。”

“嗯。”禾晏温热的手拉住她的，往主营帐走去，脚步刚落稳，忽然，一阵劲风扑面而来。雪地溅起冰屑，一个黑影倏地闪现，直扑向她们！

禾晏眸光一冷，翻身迎上，掌势凌厉。刀光在夜色里划开寒芒，招招逼命。

肖北棠心头一紧，目光一扫，脚下一蹬，将倒在廊边的一根竹竿踢起，厉声道：“接着！”

竹竿飞旋着落入禾晏手中。禾晏借势一抖，竹竿宛如长枪般破风刺去，“砰”地一声，结结实实击在黑衣人的胸口！

对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呼吸急促，明显招架不住。眼见不敌，他猛然回身，借着夜色疾退，身形很快消失在雪雾里。

禾晏急忙追上去，只见那人跑进营帐，门帘翻飞，禾晏跑进去——马大梅教头已被杀....

——

军营骤然大乱。

沈瀚快步赶来，脸色阴沉，将禾晏压至营帐。冷厉的目光盯着她：“现在不是我想怀疑你，而是种种证据都指向你。”

禾晏冷声道：“我怀疑，那刺客便是胡元中。我刚才打伤了他的胸口，此时应该会留下瘀痕，把他叫上来一看便知。”

沈瀚神色一变，当即命人将胡元中押来。营帐内火光跳跃，众人屏息而立。

胡元中被人推了进来，脸色苍白，神态惊惶。沈瀚沉声喝问：“脱衣！”

士兵上前扯开他的外袍，露出肩头。烛火照下，右肩皮肤白净，并无半点伤痕。

一时之间，目光尽数落在禾晏身上，怀疑、愤怒、质问交织在空气里。

“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沈瀚声如铁石，“来人，把她关进牢营，等将军回来发落！”

气氛凝固，杀机暗涌。

就在此时，肖北棠忽然上前一步，“且慢。”

她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声音不大，却压得住场：“那刺客若不是胡元中，那么就说明——军中已潜进了细作。此事不是单凭一人能断的。我建议，立刻排查新兵营，每一人都要过审。”

沈瀚脸色微变，紧紧盯着她，似在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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