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山海

柳随风眼神一冷，翻了个白眼，正要把茶杯收回：“不识好人心。”

“喝，我喝！”鹿逐笙立马伸手拦下，甚至还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头抿了一口茶，随即笑眯眯地说：“柳……你倒的茶就是好喝。”

柳随风被她的神情逗得忍不住轻笑，唇角缓缓勾起，索性坐到她身侧。

萧雪鱼看在眼里，目光不自觉落在柳随风身上，多了几分打量与好奇。

鹿逐笙却没察觉，转头催促：“你怎么不给雪鱼姐倒一杯啊？”

柳随风似笑非笑，伸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捏，低声道：“不要得寸进尺。”

“我自己来就好。”萧雪鱼笑着摇头，替他们解围。

鹿逐笙撇撇嘴，不服气地嘟囔：“哼，你是大小姐吗？说也说不得。”

柳随风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多说。

萧家平日里没有其他姑娘，萧雪鱼纵然心思细腻，很多女儿家的话题也无法与人分享。如今鹿逐笙来了，她仿佛找到了可以倾诉的知己。

两人说起胭脂香粉、衣饰布料，从江湖趣闻聊到小院花木，越说越投机，时光不觉溜走，屋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柳随风一直静坐一旁，神情淡漠，竟没有丝毫不耐。只是当鹿逐笙说得兴起，完全忘记他存在时，他伸出手指，悄然勾住她衣摆，漫不经心地来回拨弄。

晚饭是孙慧珊亲自下厨，满桌酒菜飘香。席间，几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络，唯独她目光落在柳随风身上，总觉得有些古怪，忍不住问道：

“风公子，听闻你的毒是权力帮下的，可有此事？”

柳随风神色淡淡，举杯一饮而尽，才缓缓开口：“确有其事。那日我奉师命，护送一封信，途中路过长乐镖局，却亲眼目睹一场血案——镖局上下尽数罹难。”

话音落下，席间骤然一静。肖明明忙追问：“那信要送与何人？”

“铁衣神捕。”柳随风答得平淡，却令众人心头一震。

此时柳随风忽然转了个话题，似不经意般道：“听说权力帮近日追查一位老夫人，不知是何来历？”

孙慧珊脸色微变，筷子轻轻一顿，随即笑着岔开：“江湖传言，不足为信。来来，菜都要凉了。你们啊千万不要拘束，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啊。”

鹿逐笙轻轻踢了柳随风一脚，压低声音问道：“你又要搞什么东西？”

柳随风摇着扇子，神情不紧不慢：“只是好奇而已。”说完，竟随手用公筷夹了一块肥嫩的鱼放进她碗里。

“……没挑刺。”鹿逐笙皱着眉，语气有些不满。

柳随风垂下眼，指尖轻轻敲着碟子，黑黝黝的眼神淡淡望她一瞬。那目光不带怒意，却让鹿逐笙心里发虚，她立刻补上一句：“我自己来，不麻烦你……”

话音未落，柳随风已将那块鱼夹回自己碟子里，动作从容得很。

鹿逐笙愣了愣，忍不住小声嘟囔：“小气，我又没说不能吃。”她低头扒着饭，嘴里却带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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