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棋盘上输了,床上赢回来
永宁宫的日子,仿佛被一层薄薄的蜜糖包裹,透着一股不真实的甜。
自赏花宴后,后宫的水面下暗流汹涌,水面上却是一片诡异的平静。
沈清歌乐得清闲,每日不是侍弄她那一方小厨房,便是倚在窗边看书。
偶尔,也能从宫人的闲言碎语中,拼凑出些许外界的精彩。
“娘娘,您是没瞧见,昨儿个在御花园,容贵妃的猫冲撞了淑妃娘娘,淑妃身边那个叫采月的宫女想去拦,反被容贵妃当场赏了两个耳光,脸都肿了呢!”
绿萝一边为沈清歌修剪着花枝,一边压低了声音,说得绘声绘色。
春禾在一旁奉上新沏的茶,也忍不住插嘴:“可不是嘛!奴婢还听说,淑妃娘娘回去就病了,连太后娘娘都惊动了,派人去申饬了容贵妃几句。”
沈清歌执着剪刀的手顿了顿,剪下一截多余的枝叶。
她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
淑妃的“病”,来得可真是时候。
容贵妃骄横惯了,自己不过是递了个刀柄,她果然就握住了。
这一刀出去,淑妃再想维持那与世无争的贤良名声,怕是难了。
“都少说两句。”沈清歌淡淡开口,将剪子放下,“别家的事,与我们何干?仔细隔墙有耳。”
“是,娘娘教训的是。”绿萝和春禾立刻噤声,垂首立在一旁。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王全的干儿子小善子满面堆笑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众捧着赏赐的内侍。
“惠妃娘娘万福!皇上惦记着娘娘,特意让奴才送来了新贡的云顶毫,还有这西域来的琉璃棋盘。”
小善子人机灵,嘴也甜,几句话就将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
他朝绿萝和春禾挤了挤眼,又道:“两位姐姐可是好福气,跟着咱们娘娘。这宫里头,谁不知道皇上这心尖尖上的人,就在咱们永宁宫啊!奴才入宫这么些年,就没见过皇上对哪位主儿这般上心过,这都多少时日了,圣眷不仅没消,反倒一日比一日浓了!”
春禾听得心花怒放,挺直了腰板,骄傲地说:“那是自然,我们娘娘是有福之人。”
沈清歌听着这些话,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福气?
这圣宠,于她而言,不过是走在悬崖边上时,脚下那根看似坚实,实则随时会断裂的藤蔓。
她挥手让宫人将东西收下,自己则对那副晶莹剔透的琉璃棋盘生出了几分兴趣。
这几日,萧柏熙得了空便会过来。
他不处理政务,也不总是行那床第之事,反倒像是寻着了一个能让他暂时卸下帝王面具的清静地。
他会手把手教她画画,夸她笔触大胆,有灵气。
也会耐着性子,教她下棋。
萧柏熙的棋风,就如他的人一般,霸道,凌厉,充满了侵略性和掌控感。
今日也不例外。
午后,暖阳透过窗格。
萧柏熙执黑子,沈清歌执白子。
殿内安静得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声响。
沈清歌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白子被黑子截断,败势已成。
又一步,萧柏熙的黑子落下,斩断了她白子大龙的最后一线生机。
“又输了。”萧柏熙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心情甚好,唇边噙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清儿,你的棋艺,还是没长进。”
沈清歌盯着棋盘,一言不发。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输了,每一次,他都赢得游刃有余,仿佛在欣赏猎物做着徒劳的挣扎。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仿佛自己的人生,也如这盘棋,被人牢牢掌控。
“再来!”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
萧柏熙挑眉,饶有兴致地应允:“好。”
第二局开始。
沈清歌一改之前的谨小慎微,下得极为大胆,甚至有些不顾后果。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种莽撞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过半个时辰,她的白子再次陷入绝境,比上一局输得还要惨。
萧柏熙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喜欢她这股倔强。
像一匹未经驯服的烈马,总想挣脱缰绳,却不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落下最后一子,语气轻松地调侃:“看来,朕今夜要好好‘罚’你了。”
沈清歌的目光在棋盘上逡巡,眼见败局已定,再无任何回转的余地。
下一刻,她伸出手,素白的指尖在华丽的琉璃棋盘上猛地一划!
“哗啦——”
黑白两色的棋子瞬间被抹乱,混作一团,整个棋局,化为一片混沌。
“不玩了!”
她耍起了性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娇蛮,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他。
空气瞬间凝滞。
一旁的绿萝和春禾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喘。
在这宫里,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的,惠妃娘娘是头一个!
萧柏熙怔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使起小性子的女人,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嘴唇,心中那点因胜利而生的得意,竟瞬间烟消云散。
他从未见过她这一面。
平日里,她或沉静,或聪慧,或在承欢时隐忍迎合,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将所有的不甘和脾气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这让他觉得,眼前的她,无比真实,也无比……诱人。
“哈哈……哈哈哈……”
萧柏熙忽然朗声大笑起来。
他挥了挥手,示意跪着的宫人退下。
宫人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大殿,识趣地关上了殿门。
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萧柏熙从棋桌后绕过来,走到沈清歌身边,从背后轻轻环住了她。
“好了,是朕不好,不该把我的清儿逼得这么紧。”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带着一丝痒意。
沈清歌的身子僵了一下,却没有动。
她知道,她赌对了。
帝王不需要一个和他一样工于心计的对手,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放松,能让他掌控住,又能带给他新鲜感的玩物。
一个会撒娇,会使性子,却又离不开他的女人。
“皇上就会欺负臣妾。”她闷闷地说,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鼻音。
“哦?朕怎么欺负你了?”
萧柏熙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顺着她纤细的腰肢缓缓向上游移。
他的唇,贴上了她细腻的颈侧,轻轻啃噬。
“棋盘上输了,朕便在别的地方,让你赢回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愈发沙哑,充满了情欲的暗示。
哄着,哄着,就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了内殿的床。
床幔缓缓落下,遮住了一室旖旎。
伺候的宫人远远地守在殿外。
小善子和绿萝她们站在廊下,听着殿内隐约传来的动静,脸上都有些不自然。
小善子压低声音,满是艳羡地感叹:“我就说吧,皇上对娘娘的这番心意,可是后宫独一份儿的。你们瞧瞧,娘娘这般使小性子,皇上非但不恼,反倒还上赶着去哄。这份恩宠,啧啧……”
殿内。
云收雨歇。
沈清歌浑身无力地趴在萧柏熙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眼神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棋盘上输了,床上赢回来?
不。
棋盘上,她是输家。
床上,她依然是输家。
真正的赢家,从来都只有他一个。
而她,不过是在一场必输的棋局里,靠着掀翻棋盘的任性,为自己换取了多一点的喘息时间和……怜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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