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购置新奇物品，一家人热闹
所谓的篮球，在这年代其实就像迪斯科舞厅一样，除了在一些大城市能看到外，在农村，乃至一些稍微偏僻的小县城都很少见，更不用说普及不普及了，大多数人可能连篮球见都没见过。
就在刚刚，通过牛有铁与售货员之间的一番对话，赵菊兰，牛黑军，以及老爷子这才都知道那圆圆的东西原来叫篮球。
名字还蛮特别。
就只是看起来没什么用，也许没用吧，因此他们就都觉得这么个东西，还需要专门摆在这种高级的店里，而且还专门给弄了个高级的木质货架，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这球多钱？”牛有铁把篮球放在货柜上，随口问道。
“你手里拿的这个是10元。”那售货员笑着回答道。
“十元！？？”
听到这个价格，一旁的赵菊兰直接懵了，忍不住小声地嘀咕道：“这，这玩意不就是个球么，又不能拿来当饭吃，还能值十块钱！金疙瘩做的啊！？”
老爷子更是不可置信，他直接脱口而出道：“这球……十块？能值十块啊？”
他伸出手指比划出十的手势，同时脸上还挂着一副大写的不服的表情。
“嗯，是十块钱。”那服务员明确地道，但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牛有铁身上了。
“十块呀！！！”牛黑军惊得目瞪口呆。
他也很难想通这么个球就价值十块钱，事实上，他的思想基本和他四娘一样——这玩意既不能拿来当饭吃，又不能拿来当农具使，谁花十块买它脑子肯定进水了。
然而，牛有铁却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接着又指了指货架上的另一个球，看起来比较结实，便正常地问：“那个呢？”
“这个吗？”
“对，就这个。”
“哦，这个呀，是五十块钱。”售货员彬彬有礼地道：“这个球因为是用牛皮做的，所以稍微比较贵一点，不过质量很好，用上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都没有问题。”
这时，赵菊兰一听是五十块钱，直接给弄沉默了，她就是想不通，谁有五十块钱，买500市斤麦子放屯里慢慢吃不嫌美！
老爷子直接给气笑了，“原来是用牛皮做的，我还以为是金子做的！”
那售货员一阵无语，不耐烦道：“同志，你想要就买，不想要就拉倒，甭在这儿找事！”
牛有铁立刻陪笑道：“抱歉！实在抱歉！我父亲不了解篮球，所以……这样吧，这球我买下了，你给我装起来。”
“啊！”赵菊兰愣了一下，急忙道：“你买这东西弄啥？”
她还以为她男人是因为好面子而委曲求全，便急忙对售货员说：“不，同志，请不要装，这球太贵了，我们不要。”
售货员一脸懵逼，瞅了赵菊兰一眼，目光聚焦到牛有铁身上，严肃道：“这球……不要是吗？”
“要，要，你给我装下。”牛有铁斩钉截铁道。
说完，急忙走到他媳妇跟前拉住胳膊，一脸诚恳地解释道：“咳，你激动啥，这球，我用得上呀，真的，真用得上，你放心，我没乱花钱。”
“用得上？呃，你用这干啥呀？”赵菊兰给说的一头雾水。
“我……你先甭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牛有铁依旧说的神神秘秘的样子。
面对她男人不可违抗的口气，赵菊兰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并非仅仅只是简单的往玩的方面去想，而是更深层次地想到了她男人有可能会用它来打皇鱼，尽管这种想法很荒谬，可她还是只能这样想了。
一旁的老爷子见状也是无语到家了，但既然儿媳妇都没意见了，他这老朽还能有啥意见。
就这样，老爷子心疼肉疼地看着儿子真金白银地从儿媳妇的口袋里掏出了50块钱，交到了售货员手中，就为了买下这么个“球”！
这太梦幻了！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牛黑军尽管绞尽脑汁想不明白，但此时此刻他也仅仅只是以看乐子的心态，去看待他四达花五十块大洋买个球的荒唐事。
可话又说回来，万一这球真值五十块钱呢，要真能玩出五十块的情绪价值，那他也能玩啊！
就这样，以“天价”买完篮球之后，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就结束了时，没想到，牛有铁紧接着又让售货员去旁边的货柜上拿了一副乒乓球过来。
“呃……你，你咋又……”
一时间，赵菊兰又气的语塞起来，先是花五十块巨款买个无用的“球”也就算了，现在又要花钱买个无用的东西，还有完没完了！！！
老爷子直接大声嚷道：“这……这，你还拿这弄啥？”
“这个不贵！”牛有铁急忙给他媳妇解释，“比玩具青蛙好的多，你相信我！”
说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媳妇的眼睛，目光犀利中带着十二分的不可违抗气质。
终于，赵菊兰还是妥协了，她看到了她男人那发自内心渴望被理解的眼神，有些事，可能是她想多了，也可能是她的思想远见还没跟上她男人的节奏罢。
“不买……不要买！”老爷子急道，看起来就差跳起来阻止儿子了。
“好啦，达，你甭说话。”赵菊兰一把拉住她父亲的胳膊，回头对牛黑军说：“黑军，去，把你爷带去店铺外面等着。”
牛黑军一脸懵逼，还在想刚刚都好好的……
“好好！你甭管我，我不说就是！”老爷子无语道。
随后，便不再吭声，静悄悄站在牛黑军背后，假装不再看他们。
遇到这么好的机会，牛有铁也没跟任何人妥协，直接喊售货员也拿了一副。
但为了兑现媳妇那所谓的“不贵”的承诺，他仅仅只要了一副价值4元的一星球拍，红双喜牌的，里面有5个备用球，让售货员和篮球装到了一起。
随后，他看到货架上还有羽毛球，但到了现在，他也就没敢再要，反正有的是机会，下回来了再买也不迟。
现在他的篮球买到了，俩儿子玩的乒乓球也买了，至于父亲和媳妇……
他环顾货架，发现女人能玩的只有毽子，不过毽子在农村可太常见了，而且他要是花几个子儿买个毽子，媳妇估计要冒出火来，就不如作罢。
至于父亲……牛有铁又看了看，好像也没什么适合的，正决定就此作罢时，转眼看到了货柜最下面一层摆着象棋。
这不正是父亲最喜欢干的事么！牛有铁眼前一亮。
很快，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遥想那些年，父亲想下象棋了，就只能跑去胡同的大十字路口跟别人下，而且，有时候人一多，还轮不到他，便每每只能作旁观者看了，不过瘾。
以前是因为没钱消费不起，现在有钱了，不买还等什么，好歹让父亲高兴高兴呀。
“把那个象棋，也给我拿一副。”牛有铁财大气粗地嚷道。
说着，他用手指着一副木质象棋，棋子儿有一个五仁月饼大，由吉林晖春工艺木制品厂生产的。
“这个是8块。”售货员说。
“好，把这也装起来。”牛有铁说：“一共多钱？”
“篮球你付了，乒乓球4块，象棋8块，你再付12块就可以了。”售货员说。
“好。”
牛有铁转过脸笑着瞅着他媳妇。
赵菊兰无奈瞪了她男人一眼，又从裤兜里掏出12块，数了一遍递给了售货员。
“这下该好了吧！”赵菊兰阴阳怪气地道。
“好啦好啦！看把你委屈的。”牛有铁笑着，挽着他媳妇胳膊，讨好似的抖一抖，接过售货员递来的商品，拎着走出了店铺。
老爷子看到给他买了象棋，一时间，前面所有的不甘心都一扫而空，高兴的，脸都快笑烂了。
“阿爷，回去了你就教我下象棋！”牛黑军拉着他爷的胳膊，哼哼唧唧地道。
“你这家伙，就等不及了啊！爷回去了教你都不行吗？”老爷子哭笑不得。
“啥时候回去呀！”
“现在就回！”牛有铁笑了笑说。
随后，他们再哪也没去，一直开车来到了车站，再等了没一会功夫，大班车就出发了。
牛有铁依然跟着大班车的路线往回走。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麻麻黑了。
“大庆，二庆，你俩碎狗娃子，快去看你达给你买了啥！”地院里，老爷子笑吟吟，对跑来看稀奇的孙子说道。
“啥呀？”大庆好奇问。
这时，二庆已经跑去他父亲跟前，用手拉扯着衣襟子哼哼唧唧地嚷着，“达，我要好吃的。”
“没好吃的。”牛有铁笑着道：“达给你和你哥买了耍货子。”
说着，他把那乒乓球拍拆开，拿出一个在二庆面前晃了一下，二庆伸手去拿。
“这啥呀？”
“乒乓球拍呀！见过没？”
“这咋耍？”
这时大庆跑了过来，“达，我也要。”
说着，像小土匪一样就要去他弟弟手里抢，牛有铁急忙拿出另一个，说：“这，这呢，这是你的。”
“哈哈哈，我也有。”
“咋耍呀？”
“这样耍的，来，达教你……大庆，你站这边，二庆，你站那里……”
……
厨窑里，看到她男人正惹逗俩儿子耍时，赵菊兰不由地嘴角勾起。
难得见她男人跟俩儿子这么亲近，以前她男人都是爱搭不理，俩儿子也不会主动去亲近父亲，有时候甚至就跟没有这个父亲一样。
饭已经做好了，赵菊兰都不忍打搅他父子仨。
过了不一会功夫，牛有银，石娃，牛胡来，耿虎，以及马猴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牛有铁家。
拾腿进门，看到地院里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盘木质象棋，就都好奇地围上去看。
“这，这谁的象棋呀？还是新的。”马猴率先开口问。
象棋这东西，在整个麻油大队才只有一副，他没想到牛有铁家居然也有。
耿虎和牛有银发现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摆盘开始下了。
当然，此时此刻他们无人不知道这象棋是牛有铁家买的，就都没马猴那么的大惊小怪。
石娃和牛胡来不会下，但都好奇地围上去看。
这时，牛黑军端着一碗臊子面边吃边走出厨窑，对好奇的马猴说道：
“我四达的。”
“哦哦，我还以为是哪来的呢。”马猴笑了笑道。
“还买了一个篮球哩。”牛黑军得意地道：“你见过没？”
“蓝——球？”
“哈哈哈，就是能在地上拍的那种，一拍就能弹起来。”牛黑军得意地道。
说着，走到三轮车旁跟前，从车厢里取出来给马猴。
马猴很好奇，这玩意他从来没见过，拾起拿到手上，轻轻往地上拍了一下，惊得道：“野，这还真能弹起来！”
“我四达说，等吃完饭后，他要在地院里弄一个框子，到时候，人就能拿着这球往框子里投了。”
“哦！？”马猴一脸懵逼，但看这球如此之新，又如此的规则、结实，就猜测可能值不少钱。
微微一顿，又好奇问：“这球就只是用来拍的吗？”
他单纯以为只是用来玩的，就感到无聊至极。
“对啊！”牛黑军一本正经道：“要有技术才能拍好，没技术就不行！”
马猴有些无语，“拍有啥意思呀？还要技术？呵呵……”
“你笑啥，我四达说好耍的很。”牛黑军辩驳道：“比下象棋还好耍，但是得弄个框子。”
“啥框子？”马猴随意问。
“不知道，等我四达吃完饭了，他自己就知道去弄。”
“那好嘛！”马猴冷冷一笑，有些无语，心说不去打皇鱼，却弄个劳什子的篮球，也真是没谁了。
就这样，耿虎和牛有银几乎在一瞬间就进入了痴迷的战斗状态了，马猴则拍了几下篮球，觉得无聊，来到象棋跟前瞅了瞅，因为对象棋一知半解，便又走开，来到厨窑门口，看牛有铁正吃的香，就好奇问：
“铁蛋哥，今晚还打皇鱼去吗？”
“不去，明儿了再去。”牛有铁说。
一旁的赵菊兰热情地招呼道：“吃饭没？没吃回来再吃些。”
“吃了，我已经吃过了。”马猴客气道。
“昨晚给你婆娘拿的鱼子酱，吃了没？”赵菊兰关心地问：“你婆娘说好不好吃？”
“咳！好吃的真真的！”马猴突然表情夸张地道：“我婆娘闻了一下，就稀奇的，问我是啥，我让她尝一口，她尝了一口，一下子眼睛瞪得有牛铃大，说好吃的很！说味道就像牛奶一样，能把人香死！”
说完，老爷子，赵菊兰等人都被惹笑了。
“好吃就再给你婆娘拿些么。”牛有铁笑着道。
“拿啥，你再给一碗，要把马猴他婆娘香死哩！香死了咱还赔不起这个人命钱！”赵菊兰笑着打趣道。
马猴反给惹笑了，不知如何搭话，只好陪着这家人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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