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前后夹击
“嘿！黑军，你这家伙，你可快的很呀！”远远，看到牛黑军和石娃俩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老爷子忍不住咧嘴笑道。
颠簸着有些佝偻的身子跑上前去接东西，一边扬着眉头关心地问牛黑军，说：“黑军，你把爷的五六半呢？拿来没有？”
见他爷满心期待的样子，牛黑军却是轻“哦”一声，故意抖了抖身上的弹药慢吞吞说：“这是我四达的枪子儿，你的我，我忘了。”说完嘿嘿地笑了起来。
“啥？”老爷子愣了一下，扬起的眉头猛地皱成了一团。
“咳”地叹了口气，恨恨地瞪着牛黑军，拳头捏的咯嘣响。
这时石娃赶紧走上前来，抖着他肩膀上挂的枪笑呵呵道：“叔，这，这枪，这是，是你的枪。”
他说的依旧慢吞吞的，还一边在想牛黑军刚刚是不是撒谎了。
“呃，枪？你拿来了啊！”老爷子眼睛一亮，瞬间整个人都有了精神。
“快，快拿来！”说着，他激动地跨前一步，还不等石娃反应过来就一把巴拉了下来，如获珍宝。
“黑军你这家伙！”老爷子以奇怪的眼神瞪着牛黑军大声嚷道：“你，你啥时候学会造谎了啊？还哄你爷！真忘了的话，就给我回去重新拿，还治不了你了！”
说着，他黑着的脸终于变的自然了些，还有些得意，严肃不到三秒就没忍住冲牛黑军咧嘴笑了一声。
牛黑军也咧嘴笑了，快言快语了一句，“哄你都看不出来呀！”
“去你达头！”老爷子轻飘飘朝牛黑军挥了一把，没再开玩笑，紧接着他麻溜地检查枪膛，往里填弹，挂机，动作娴熟的仿佛训练有素的士兵。
上好膛后，他端起枪，激动地往河岸边走去，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向着黑乎乎的岸边瞄了几下，嘴里呢喃自语道：
“狗日的豺狼，看我咋收你！”
“哎哎，叔，等下咱一起打呀！甭把它们嚓跑了！”看到老爷子心急的样子，耿虎没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我就只是先瞄一下，又不打。”老爷子有些不耐烦。
这时，牛有铁，牛胡来，以及赵菊兰等人都来到了牛黑军和石娃跟前，几个人都很好奇他们拿来了什么，一时间把他们围得团团转。
牛有铁第一时间从他侄子手中拿到了弹药，迫不及待地填装进了枪膛里。
赵菊兰则从她侄子手中拿到了一把生锈的老撅头，是别人挑剩下的，反正她也没想过要打豺，完了后还不忘夸赞一句，“你俩快的很呀！还来到时候上了！”
牛黑军给夸的有些飘，笑着回道：“我和石娃飞起跑的，就害怕来的晚了。”
微微一顿，目光游移到他四达身上又关心地问：“四达，那些豺呢？它们还在不？”
“在，都在哩，一个都没走。”耿虎端着他的老土枪凑过来乐呵呵道。
看牛黑军和石娃拿来的东西，不是撅头就是铁锨，而最具杀伤力的也就是那根“七星长矛”，就不免有些得意，他知道自己的老土枪威力远胜过他们的，忍不住咧嘴一笑，起哄似的嚷道：
“快，大家都赶紧的，拿了东西就往现场走，打豺，今儿必须来一场大收割。”
说完就往老爷子那边去了。
在场的人此时每人手中也都至少拿到了一件武器，虽然没有枪威力大，但心里却是踏实了不少。
牛有铁和他父亲，以及耿虎三个人此时拿的都是枪。
耿虎的枪，因为填装火药太慢，所以打灰雁打到现在都还剩了半袋子黑火药，当然，即便是只剩下一把火药，只要他省着点用，也都能撑很久，唯一缺点就是来不及填装火药开第二枪。
此时，牛有铁带着众人正在悄悄地往河岸边走着。
他们几个拿枪的走在最前面打头阵，其余人等都跟在后面。
为吊住豺的胃口，赵菊兰和他母亲每人手中拎着两三只被打的稀巴烂的大灰雁，准备随时投喂过去。
为避免打草惊蛇，一路上他们都关着手电筒，就这样，踩着黑漆漆的软泥地往前走了一段路，正当所有人还将注意力集中在东岸边的时候，牛胡来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跨前一步，拉住牛有铁的后衣襟子急道：
“哎哎，铁蛋哥！”
“啥？”牛有铁立刻停住了脚。
牛胡来小声地道：“甭，甭往前走了，它，它们在咱的后面。”
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伸手给牛有铁指着他们身后的河岸方向。
“呃！？？”牛有铁半信半疑，心说河岸边那么黑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想到牛胡来经常在野外放羊，肯定会对周围环境比较敏感，于是就又信了。
他急忙道：“黑军，叫你四娘把手电打开。”
“嗯。”牛有铁应承一声。
下一刻，赵菊兰就把手电筒打开了，一束微微有些发黄的光像一把利剑样直射到了塄坎下面的河岸上，那黄光沿东岸方向往西岸边快速地移动着，一直到映出一群绿幽幽的豺眼睛那黄光才停住不动。
“你看，它们跑那去了！”赵菊兰出声道。
“就是。”老爷子恍惚了一下，跟着道：“这些家伙就像鬼魂一样，啥时候跑那去的都不知道。”
牛黑军没在意他爷的话，看到那熙熙攘攘的豺群就忍不住惊叹，“好他天神爷哩，我感觉有一百多头。”
牛胡来不以为然，立刻辩道：“上不了百，我看它撑死就四五十头。”
他还想拿他放羊的经验论证一番，但鉴于此刻紧张的气氛就打消了念头。
他手握撅头专注地望向那豺群，心里轻微有些遗憾——来时没准备足够的弹药，以至于现在有枪竟不能用，就很难受！
这时，耿虎回头调侃似的插了一句，“豺再多打不住也不顶用！”
老爷子轻叹一声谦卑地道：“就是呀，打不住也不顶用！”说完窃窃一笑，握住枪杆，面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来。
此时，他们距离那豺群还有两百余米远，显然，这距离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射击范围。
牛有铁略停顿了片刻，然后语气果决地指拨道：
“耿虎，你和叔带几个人去那边守着，我去那边。”
他的意思是让耿虎和他父亲守东岸边，他去西岸边打。
“对了。”他接着又补充道：“就埋伏在塄坎上，甭下去了，等它们退回来就直接打。”
“好。”耿虎率先应声道。
“那你小心点！”老爷子提醒了一句，便往东岸边小跑了过去。
“牛胡来，黑军，还有石娃，你们都去那边守着。”牛有铁最后把他们都支去了东岸边，只让他媳妇和他丈姨留了下来。
这时候他们都没意见，麻利地跑过去埋伏好了。
牛有铁小心翼翼地往回退去。
就在刚刚，他发现那豺群已经停止了抢食，显然，岸边的灰雁已经被它们吃完了，没有食物它们的整个群体就仿佛又进入了狩猎模式，变得机警，敏感，甚至有的还有些亢奋。
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所有个体都整齐如一地微伏下后半身，仿佛下一刻就要弹蹄起飞。
赵菊兰跟随她男人的脚步慢慢往前移动着，同时，也小心地稳着手电筒的光，确保不会惊扰到豺群。
牛有铁知道它们即便是逃走，也顶多只是沿河岸往东或往西走，而他去西岸边截头打，它们就有可能会往东岸边跑，当然，往塄坎上跑也不是不可能，但眼前这一段塄坎至少有一米多高，而且都比较陡，以它们的小身板，一着急想跳上去还有些难度，除非是狼。
“你，你小心点呀！”赵菊兰突然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亲眼看她男人打类似狼的凶兽还是头一遭，因此她不由得手心里替她男人捏了把汗，尽管她男人有枪在手。
为避免打草惊蛇，牛有铁没有应声，他先小跑到豺群前头，然后以近乎蜥蜴的游走姿势匍匐来到靠近岸边的塄坎上，在距离那豺群大约五六十米远处趴了下来。
此时，那豺群已经慢慢往西岸边走了，甚至有几只过于敏感的直接拔腿跑开了。
牛有铁将枪口朝着密集的豺群“砰砰”连放了一枪，巨大的轰隆声使得豺群就像炸了锅一样四散开来，有的往西岸边跑，有的往东岸边跑，有的甚至还慌不择路直接往青蟒河里跑去了。
牛有铁麻利地填装好弹药，直接跳下土塄坎，追着东岸边跑去的豺群又连开了两枪，很快，他就听到了东岸边传来的枪响声。
这时赵菊兰急的跑了过去，站在土塄坎上，将手电筒的光照了过去。
“你甭下去呀！”范改花担心地提醒道。
“我不下去，我下去干啥？”赵菊兰急道。
这时，牛有铁退了回来，对他媳妇说：“快，快把灰雁扔过去。”
他指着朝西岸边跑过去的一部分豺群，赵菊兰“嗯”一声，抡圆胳膊将一只抡了出去。
“呀！打死了两头！”看到岸边的枯草上躺着的豺，范改花忍不住激动地嚷道，话刚说完，看到其中一头突然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她又急的喊道：“哎，哎！”
与此同时，赵菊兰也看到了，她也“哎哎”地提醒了一句。
牛有铁回头一看，发现果然有一只还没死透，但他健步如飞地跑过去，挥起枪托往头上抡了一下，“砰”的一声，那只大约有一头成年野狼一半体型的豺就倒下了，痛苦地喘了几口粗气就咽气了。
“快，又来了！那，那里！”看到从东岸边退回来的残余豺群，范改花又忍不住着急地提醒道。
“打，快打！”赵菊兰直接催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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