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老妪牌。
牌面上，画着一个扭曲、佝偻的老人形象，与其说是画，不如说是某种拙劣的模仿。
苏清羽看着这张牌，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
“外婆，您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
城市被浓雾笼罩，像是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蒙蒙的纱。
能见度极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小吃摊，散发着微弱的光。
小吃摊老柜，一个中年男人，正手忙脚乱地给远娆做着肉夹馍。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反着光。
肉夹馍做好了，递给远娆的时候，老柜的表情更是复杂。
疑惑、茫然、恐惧……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偷偷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狼吞虎咽的女孩。
这女孩，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还挺有礼貌。
可是……
她刚才，可是亲眼目睹了自己“见鬼”的全过程啊！
她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地吃东西？
而且，她还要加肉加蛋加烤肠！
难道……她不是人？！或者说，她的胃口，已经超越了人类？！
老柜越想越害怕，正要开口问个清楚。
突然，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老柜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浓雾中，缓缓走来一个老太太的身影。
这一看，他差点没把魂给吓飞了！
那老太太，简直比他刚才见到的“鬼”还要恐怖！
她佝偻着身子，满脸皱纹，皮肤干瘪得像老树皮。
一个硕大的鼻子，格外显眼，像是被人硬生生捏出来的。
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脖子，足足有半尺多长！
就那么直挺挺地向前伸着，托着一颗头颅，头颅还算正常，和脖子一比就显得很小。
远远看去，就像一只老迈的秃鹫，在雾气中缓缓移动，又像是什么……畸形的怪物。
“大殊，泥留宰介里不咬洞。”
远娆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对老柜说了一句。
然后，她迈开步子，朝着老太太走了过去。
“你……你……说什么？”
老柜结结巴巴地问道，舌头都捋不直了。
可是，远娆和老太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他愣了几秒钟，突然反应过来，
“她……她是不是还没给钱啊？！” 他猛地一拍脑袋，但随即又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保命要紧！”
……
另一边，张辰正带着直播设备，在雾气中穿行。
“这雾也太大了，今晚街上都没什么人啊，跟鬼城似的。”
他一边走，一边对着镜头说道，时不时地左右张望。
直播间里，有眼尖的观众发现远娆不见了。
张辰连忙解释：“大家别担心，远娆就喜欢到处乱跑。你们是不知道，当初我遇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在阴碑村那种鬼地方都敢瞎逛！现在这点雾，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小场面。”
他语气轻松，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可跟在他身后的两人，远山和老褚，却始终绷紧了神经。
他们可不像张辰那么心大。
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浓雾很不正常。
阴气森森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后背发凉。
这都是因为，他们正处于苏清羽的“占卜”之中！
“踏，踏，踏……”
突然，一阵诡异的脚步声，在浓雾中响起。
声音飘忽不定，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无法判断具体的方向。
更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
“这声音……并非戴口罩的厉鬼……”
远山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猜测。
“远娆不见了，难道是去解决那个口罩女鬼了？现在，苏清羽又召唤了新的鬼怪？这动静，比之前那个大多了……”
走在最前面的张辰，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他依旧兴致勃勃地和直播间的观众互动着，还开着玩笑。
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
浓雾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移动。
就是那位如秃鹫般的老妪。
她那条异常修长的颈部，此刻伸得更长了。
就像一条灰白色的、没有鳞片的蛇，在雾气中蜿蜒前行。
她那诡异的脑袋，在长脖子的顶端轻轻晃动着，幅度很小，像是在寻找什么。
布满褶皱的面容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黑洞洞的口腔。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远山和老褚。
从他们的视野盲区，一点点逼近，速度越来越快。
就像一条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
等待着猎物放松警惕，然后……
发动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太太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像是雷达一样精确地捕捉到了某个目标。
她看到了远娆。
远娆不知何时，在她那蛇一般延伸的长颈旁现身。
手里，还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锤子，锤头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她正举着锤子，对着老太太的脖子，上上下下地比划着。
那眼神，与其说是在找下手的角度，不如说是在评估……这根“材料”的价值？
“……”
老太太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更像是某种野兽，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发出的绝望哀嚎。
“什么声音？！”
张辰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连忙举起灵影杆，四处张望，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远山和老褚也吓了一跳，他们迅速反应过来，几步来到远娆身旁。
这才发现，几米开外，老妪瘫倒在地面上，抱着脖子，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这是咋了？”
张辰一脸懵，走到远娆身边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额……她说她脖子不舒服，让我帮她看看。”
远娆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回答，同时，手腕一翻，将锤子藏到了身后。
动作之快，让人怀疑刚才看到的锤子只是幻觉。
远山和老褚站在她身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一丝好笑。
“碰瓷？这年头，碰瓷都碰到鬼身上了？”
张辰嘀咕了一句，然后立刻换上一副关切的表情，急忙把镜头转向躺倒的老妪。
直播间里，弹幕瞬间爆炸。
“我看到了什么？远娆拿锤子了？”
“这老太太……脖子那么长，是人是鬼啊？”
“楼上的，你见过脖子能伸那么长的碰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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