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巧舌如簧
半个时辰后。
萧执和拿着一封降书的平元，走出了灰隼部的主帐。
身后，是哈丹千恩万谢的感激声。
整个灰隼部都开始忙碌起来搬运盐袋。
“主子，您怎么会知道赤蝎部的图腾信物？”
平元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
萧执脚步未停。
“我不知道。”
“那块木牌，是我昨晚在帐篷里，随手捡的一块柴火，用匕首刻的。”
平元：“……”
当巴赫带着他那群百无聊赖的手下，看到灰隼部的营地里，浩浩荡荡地驶出一列装满了盐袋的马车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们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酒还没醒。
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
灰隼部的首领哈丹，亲自押送着车队，在距离他们营地百步之外停下。
然后，这个在草原上也算一号人物的部落首领，竟恭恭敬敬地，朝着他们这边，弯下了腰。
“灰隼部首领哈丹，奉上盟约之礼，恳请乌雅首领庇护！”
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场上回荡。
巴赫和他的一众手下，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们面面相觑，脑子里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赤蝎部的营地，炸开了锅。
当哈丹带着插着白旗的盐车车队，和一封措辞谦卑的降书，出现在营地门口时，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些平日里凶悍勇猛的赤蝎部战士，此刻一个个都像是见了鬼，围在营地边缘，对着那看不到头的车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灰隼部的人疯了吗？”
“他们不是应该和我们打一架吗？怎么直接送盐来了？”
“是啊，我刀都擦亮了，就等着去抢盐呢！”
乌雅站在高处，看着眼前这魔幻的一幕。
萧执走进营地，对周围那些畏惧又崇拜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径直走到乌雅面前，将手中那封哈丹亲笔所写的降书，递了过去。
“你要的盐，和附赠的忠诚。”
乌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她接过降书，展开。
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哈丹的。
她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萧执却只是淡淡一笑。
“我说过，我来，是帮你成为草原的女主人。”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帐篷。
当晚，乌雅当着所有赤蝎部族人的面，履行了她的诺言。
她点燃了盛大的篝火，将缴获来的美酒和烤全羊摆满了营地。
在熊熊的火光映照下，她站在最高处，声音洪亮地宣布。
“从今日起，这位来自南朝的萧先生，便是我赤蝎部的第一客卿！他的地位，仅次于我！他的命令，等同于我的命令！”
她亲自将一顶用银狼皮制成的华丽帐篷，赐给了萧执，并将巴赫和他手下最精锐的二十名战士，划归萧执调遣。
整个赤蝎部，一片哗然，但这一次，没有人提出异议。
草原崇拜强者。
而萧执，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却又不得不叹服的方式，证明了他的强大。
巴赫单膝跪在萧执面前，将弯刀横于胸前，低下了他那颗高傲的头颅。
“萧先生！从今往后，我巴赫的命，就是您的！”
萧执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起来吧。”
他不需要忠诚，他只需要听话的刀。
属于萧执的银狼皮帐篷里，灯火通明。
他没有理会外面的欢庆，而是让平元找来了一张尽可能详细的草原地图，铺在桌上。
地图粗糙，只是用炭笔勾勒出了大致的山川河流和部落分布。
萧执的指尖，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一个被圈起来的地方。
“黑风口……”
他轻声呢喃。
这里，就是地老鼠和阿月（乌雅）都提到过的，苍狼部的新驻地。
他必须尽快弄清楚那里的具体情况。
“平元。”
“属下在。”
“利用你新的身份，去黑石城。我要知道关于黑风口的一切。防卫布局，兵力多少，尤其是……沙烈和萨满的动向。”
“是。”平元领命，正要退下。
“还有，”萧执补充道，“查一查，苍狼部里，除了沙烈，还有谁，不服那个萨满。”
平元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主子这是……要故技重施，从苍狼部内部，将它撕开一道口子！
就在这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了。
乌雅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
她遣退了门口的守卫，也示意平元退下。
帐篷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庆祝的宴会，第一客卿为何不参加？”
乌雅将酒壶和两个银杯放在桌上，自顾自地倒满了酒。
“我不喜欢热闹。”
萧执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张地图。
“是吗？”乌雅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图上的“黑风口”。
“我以为，你是在为下一步，如何对付沙烈而烦恼。”
她拿起一杯酒，递到萧执面前。
“我这里，倒是有个好机会。”
萧执终于抬起头，看向她。
乌雅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烈酒烧得她脸颊泛起红晕，眼神却愈发清亮。
她将那张地图，往旁边推了推，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更小的、也更精细的兽皮图。
她将图铺开，用涂着红色蔻丹的指甲，在图上一个被标记出来的山谷处，重重一点。
“这里，是狼神谷。苍狼部历代萨满举行祭祀的圣地。”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明天，是草原上十年一次的‘狼神祭’。苍狼部的萨满，会在这里，为他新得来的‘圣女’祈福。而沙烈，作为部落少主，必须亲自到场护法。”
乌雅抬起眼，迎上萧执深邃的目光。
“这是你的第二个考验。”
“我要你，在祭祀开始的时候，去狼神谷。”
“然后，亲手为我献上沙烈的一只耳朵。”
萧执捏着那只冰冷的银杯。
杯沿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
“为何只是一只耳朵？”他放下酒杯，“而不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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