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陈萍萍
范闲出使北齐，任务完成后返回庆国。
一如往常的向庆帝汇报着此行的情况，他知道庆帝其实就是那个大宗师，现在的他还不是庆帝的对手，等着吧老逼登。
范闲才不在意庆帝这个生父呢，杀了自己亲娘，还利用自己，这样的亲爹谁爱要谁要。
不过当遇到二皇子的时候，看着他偷偷对自己挤眉弄眼，眼神中意味深长的时候，不由得怀疑，什么情况？他莫不是知道了自己其实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了吗？
李承泽可不知范闲的脑回路，他只是站在男人的角度，觉得范闲很牛逼，竟然睡了北齐的小皇帝。
万一以后这两人有了儿子，那范闲这不直接就能原地飞升，成为了太上皇吗？这软饭吃的，他都有些羡慕了。
夜色如墨，范闲揣着满肚子疑虑，避开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地翻进了二皇子府。
推门而入，李承泽正坐在灯下翻着卷宗，见他进来，放下手里的笔，两人对视一眼，竟同时开了口：
“你……”
“你……”
话音重叠，又同时住口，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探究与说不清的意味。
“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你睡了北齐小皇帝？”几乎是同一时间，李承泽也道。
两人皆是一愣。
范闲眼睛瞪得溜圆，他怎么知道的？
“你什么身份？”，李承泽眯起眼，语气里带着一股誓不罢休的执拗，感觉有大瓜可吃。
范闲心里暗道不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梗着脖子道：“啊？你听错了。”
“我可没听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李承泽步步紧逼。
范闲心里叹了口气，告诉他也行，反正以师父的脾气，是不允许同门相残的，想来李承泽也不会把这事捅出去。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范闲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
“什么？！”这回轮到李承泽惊得说不出话。
“对了，”范闲忽然想起什么，“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和北齐小皇帝那事儿的？”
“呃”，李承泽干咳两声，眼神飘向别处：“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会帮你保密的。”他可不会出卖师父不小心听墙角的事。
夜渐深，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竟有种前所未有的合拍。
临走时，李承泽忽然叫住他：“喂！”
范闲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我看死老头子不顺眼很久了，有机会记得叫我。”
范闲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李承泽摸了摸下巴，忽然觉得，未来的日子，怕是会比想象中更精彩。
范闲自从北齐回来后，声望日隆。
很快便顺理成章地从长公主李云睿手中接过了内库的执掌权，那些曾经质疑他的声音，如今都变成了小心翼翼的奉承。
更让他意外的是，与李婉儿的婚事也被庆帝提上日程。
他虽对这桩被安排的婚事没太多期待，却也依着流程备婚、迎亲，直到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才愣住——眼前这张带着羞涩与惊喜的脸，不就是他的鸡腿姑娘嘛。
这天下的事，竟巧得如此不可思议。
范闲看着她，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这大概是这段时间里，唯一能让他真心开怀的事了。
郭府
郭攸之被释放回家，洗漱整理一番连忙备了厚礼，拉着儿子郭宝坤往范府赶去。
路上，郭宝坤正唾沫横飞地吹嘘：“爹，您是不知道，儿子在北齐那可是立了大功！小范大人都说了，要不是我机灵，他哪能那么顺利接手暗线？那些北齐眼线，被我耍得团团转……”
郭攸之听着儿子这番不着边际的吹嘘，额头青筋直跳，忍不住斥道：“闭嘴！到了范府，少说话，多磕头！”
闭了闭眼，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真是造孽啊！养出这么个憨货！
………
范闲坐在内库的卷宗室里，指尖划过堆积如山的账册，目光沉静。
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背后，是母亲叶轻眉一手创下的商业帝国，如今却成了庆帝掌控天下的利器。
他摩挲着账册边缘，内库本就该是他的，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梳理完基本脉络，他的目光落在了江南明家的名字上。
那是内库在江南的根基，却也盘根错节，藏着不少依附于李云睿的势力，尤其是明家，仗着与皇室的牵连，在江南一手遮天，早已成了内库的硕鼠。
“明家……”，范闲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要完全拿回内库，必先清除这些毒瘤。
这些日子，他从五竹叔和师父口中隐约拼凑出叶轻眉与庆帝、陈萍萍、范建等人的纠葛。
思来想去，他决定去找陈萍萍。
鉴察院的地牢深处，依旧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陈萍萍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入口，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过轮椅，脸上没什么表情：“稀客。”
“我需要你的帮助。”范闲开门见山，目光直视着他，“关于内库，关于我娘，关于庆帝。”
陈萍萍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随即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复杂：“你知道了多少？”
“全部！”，范闲语气平静，往前一步，“我要动江南明家，要彻底掌控内库，需要你的帮助。”
陈萍萍看着他，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不愧是她的儿子！”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惯有的沙哑，“放心，我一直在你身后。”
范闲一怔，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
“你以为，这些年我在做什么？”
看到他的反应，陈萍萍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也带着几分决绝，“我守着鉴察院，守着这些腌臜事，就是在等这一天。”
他看着范闲，“现在，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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