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什么时候
林宵婳蹲在叶阿婆身边，专注地看着那双布满皱纹却灵巧无比的手舞动。
她在跟叶阿婆学做纸衣服。
各色纸张在叶阿婆手中被剪刀裁开，逐渐显露出衣衫的轮廓。
“你看，这样剪，衣领就出来了。”叶阿婆一边讲解，一边抚摸着刚成形的纸衣。
“这里折一下，袖子就会收得好看。再用米糊这么一粘，就牢靠了。”
林宵婳点点头，认真观察，表示受教了。
她的手艺算是马马虎虎，经过这半天的学习，做出的纸衣总算能摆上供桌了。
叶阿婆仔细整理着手中的褐色纸衣，轻声说：“我儿子最喜欢穿褐色的衣服了。”
林宵婳的手一顿，担心地看向叶阿婆。
叶阿婆感受到她的目光，笑了起来：“没关系，这都多少年了？伤痛早就随着时间渐渐淡了。我现在想起来的，都是我儿子喜欢的东西。就想着趁我还在世，多做点他喜欢的东西捎给他，等到以后我——”
林宵婳立即捂住叶阿婆的嘴：“阿婆，不许再说了！您一定会好好的，长命百岁。等到以后……以后，我大哥有孩子了，您还要帮他看孩子呢！”
叶阿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拉开林宵婳的手：“为什么是小末的孩子，而不是你的孩子啊？”
“这个嘛，自然是大哥比我大，他成亲肯定比我早，”林宵婳眨眨眼，“我？我以后成不成亲还不一定呢。”
叶阿婆乐呵呵的，对她这番说辞没有反对意见。
老人家见惯了生死，成不成亲，在她看来都是小事，只要孩子好好活着就成。
“你肯定是趁着小末不在家，才拿他出来说嘴。”叶阿婆笑道。
林宵婳娇俏一笑：“叶阿婆，您怎么知道，我就是趁着大哥不在，才敢拿他打趣。”
被她这么一打岔，萦绕在叶阿婆身边的那点伤感气氛消散了。
叶阿婆朝门口扬了扬下巴：“小末还早呢，倒是万年和春霓，或许我还能帮他们看孩子。”
杨春霓正好抬着一篮子纸衣走过来，还没走近，就听到了“孩子”二字，脸颊顿时飞红：“叶阿婆，您跟小婳又在背后说我什么？”
叶阿婆笑道：“说你和万年好事将近啊。”
听到叶阿婆亲口验证他们刚才的确是在打趣自己，杨春霓的脸红得像苹果：“叶阿婆，小婳还是孩子呢，您可别胡说！我和万年哪里……有什么孩子啊？”
杨春霓的声音越来越小。
叶阿婆笑眯眯的：“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不过也不急，慢慢来。李大夫说过了，女子也不必着急那么早成亲生子。我就是跟小婳说那么一嘴。”
说着，她慈爱地摸了摸林宵婳的头。
林宵婳这段时间很少在武馆，倒是很久没“磕CP”了。
她好奇地问：“春霓姐，你和万年哥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就等着明年成亲了？”
她看杨春霓气色很好，整个人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精气神，想来最近应该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那说明春霓姐和万年哥的进展顺利。
杨春霓有点羞涩：“什么……什么地步……反正，我们俩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林宵婳笑着鼓掌，“那包叔叔和尔荣姐姐呢？”
说起自己，杨春霓点到即止，说起尔荣，倒是话多了起来。
“还不错。据我所知，尔荣现在跟包大哥挺好的。”
林宵婳满意极了。
她还记得，当初之前包夏恩当着娘亲和她的面说过，一定会对尔荣姐姐好。
后来娘说要静观其变，如果这两人有缘分，如果包大哥有决心能打动尔荣姐姐的话，她就不会反对。
没想到包叔叔真有恒心，居然真的打动了尔荣姐姐。
“现在虽然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这两人也时常在一起，”杨春霓补充道，“而且尔荣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没有刚来时候的那种晦暗了。”
林宵婳听着，很赞成尔荣姐姐多接触人。
就算最后成不了亲，收获的情感经历对她的成长也有好处。
一段好的恋爱能让尔荣更明白，她的身世在整个人生中真不算什么，只是个小插曲罢了，未来还有更多美好在等着她。
说曹操曹操到，卫尔荣正好提着一篮糕点进来。
“小婳，叶阿婆，大师姐，这是刚做好的八珍糕，你们尝尝。”
卫尔荣将篮子放下，“叶阿婆，您看看这些糕点能不能也摆上祭祀桌？”
叶阿婆还没尝就笑道：“尔荣做的东西当然可以——不对，是大家做的东西都可以摆上去，最重要的是心意。”
卫尔荣打开盖子：“您还没尝呢！”
“尔荣姐姐做的糕点肯定好吃啊。”林宵婳拿起一块八珍糕。
之前她教过卫尔荣不少糕点方子，尔荣都消化得很好，如今还能根据时令季节调整口味和材料。林宵婳对卫尔荣的手艺已经很满意了。
“小婳，你多吃点。你看你，去外面训练了这么久，瘦了这么多。”卫尔荣心疼地摸了摸林宵婳的脸。
从前胖嘟嘟的脸颊肉都没了，不过手感还是挺好的。
不光卫尔荣这么觉得，武馆里其他长辈也都觉得林宵婳瘦了。
回来之后，林宵婳每天都被投喂，不是这个姐姐，就是那个阿婆阿公。大家都像喂小猪那般。
林宵婳边吃边纠正：“尔荣姐姐，这叫做精壮！我以后可是要成为有腹肌的女子。”
“腹肌？”卫尔荣想了想，“那还不简单？春霓姐姐也有腹肌啊。只要你勤练武，以后肯定会有腹肌的。现在，还是多吃点吧。”
有叶阿婆和两个师姐盯着，林宵婳一点儿都不敢懈怠，很听话地吃了几块八珍糕，最后借口有事溜走了，要不然根本停不下来。
“爹，娘，你们在做什么？”林宵婳跑到宋雅和林铁这里，这里最清静。
宋雅抬起头朝她招招手：“我和你爹正在计算明天要摆多少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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