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有了打算
见到审问的衙役，乔沁开口便不客气地问：“你们为何抓我们？我爹到底犯了什么事？”
在她想来，父亲顶多是生意上出了纰漏，未打点到位，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你爹犯了什么事，你不清楚？”衙役没什么好脸色。
对乔老爷这等通敌叛国之辈，他们这些当兵的，最深恶痛绝。
乔沁一脸茫然：“我爹？我不知道啊。”
她尚有几分心机，心想父亲既未认罪，自己绝不能出岔子。
衙役见她装糊涂，冷笑一声：“你爹私通北戎，这些年来，不知给北戎人送了多少铁器！”
说罢，他一拍桌案，“你就是叛徒之女！你整日与他同住一府，岂会不知？”
这番话半是审问，半是试探。
衙役亦不知乔沁是否知情，故而出言相诈，想看她能否露出破绽。
乔沁整个人呆立原地，眼中尽是茫然。
“爹……通敌叛国？这怎么可能？”
她虽平日嚣张，心底却认定自己是大旻子民，对北戎人亦无好感。
“我爹他……他怎么可能……”她六神无主，喃喃自语。
衙役冷声道：“怎么不可能？我们从你爹书房中搜出诸多证据！”
他目光凌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爹抵赖不了，你也别想蒙混！说，你知道些什么？”
乔沁带上了哭腔：“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爹和姨娘……还有娘，什么都没告诉我！”
她心乱如麻，猛然发现自己竟成了“叛国逆贼”的家人，一时难以接受。
乔沁虽知自己平日霸道，可总有父亲兜底。
爹曾说，乔府势力不俗，姐姐姐夫众多，联合起来便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无人敢小瞧乔家。
可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乔府那点势力，在边军与朝廷面前，不过九牛一毛。
一夜之间，乔家崩塌，她也成了罪人。
审问的衙役经验老道，见乔沁眼中尽是茫然慌乱，不似作伪，便知她恐怕真不知情。
但他并未轻易放过，又再三追问北戎人的动向，以及池塘尸骨之事。
乔沁听到“乔府池塘下满是尸骨”，当场呕吐起来。
衙役一脸嫌弃，让人过来收拾：“行了行了，带她回去！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乔沁回到牢房，缓过神后，迫不及待地问隔壁的姨娘与姐姐，是否知晓方才从衙役口中听来的事。
“爹，他真的通敌了？”
可令她震惊的是，姨娘与姐姐对此似乎毫不意外。
乔沁后退两步，备受打击：“所以……全家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你们……你们都知道？”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沉默。
乔沁心中一片悲凉。
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爹为何要她千方百计接近林末、嫁入林家。
原来，是要她潜入林家内部，为爹打听消息，为北戎做事。
她竟还以为，爹是真为她好。
可惜，她知道得太晚了。
“你们怎么敢……”
林家可是宋老将军的亲人！通敌叛国之事若牵连宋家，那可是大事。别的不说，没了宋将军他们，难不保北戎会趁机大肆进犯，北地百姓都要遭殃的啊！
可她随即反应过来，乔家真正的君主，是北戎王，而不是大旻朝的国君。
家里人做的，正是通敌叛国之事。
乔沁忽然笑了，笑声癫狂：“哈哈哈……”
她的眼角流下眼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乔府的审问仍在继续，可惜乔家众人皆是硬骨头，未问出多少有用信息。
面对乔家人的顽固，衙役颇感棘手。
周知府向宋老将军汇报时，面带愧色：“老将军，属下无能。”
宋老将军看完口供，摆摆手：“周知府，不必如此。我们早知乔府之人不好对付，你能审出这些，已属不易。”
池塘里的白骨案子也水落石出。真相与他们之前的猜测没有太大出入。
而造成现状，残害那些人的凶手，正是乔府的主子。
除了乔沁，乔府的主子几乎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着人命。
他们残害无辜的百姓，光是这些罪证，就死不足惜。
宋老将军皱眉，“乔北还是不肯松口？”
周知府：“没有说一个字。”
宋老将军气笑了，“我最是知道这种人在想什么？他在跟我们谈条件，想要我们放他一马，给他留条性命。”
“不过，”宋老将军一个转折，“他倒是想得美，以为能够拿捏我们？”
他的眼中露出寒芒，那我就偏不如他的意。”
“问不出来，那就不问了。他说出来的话也不见得一定是真话，估计还得费一番力气去辨别真伪。”
周知府一想也是。
乔北这个人自诩是北戎人，怎么会好心给他们真实的信息？
说不定到时候误导自己这边的人也不一定。
宋老将军：“我跟北戎人打过的交道也是不少，最是清楚北戎人的行事风格。我们大旻朝的士兵要是被捕了。那是一句话也不会说。但是我们要是抓到了北容士兵，北容士兵一嘴胡说八道。咱们可不能受他们的挟制。”
“眼下这些罪证，足够定乔家的罪了。乔北那个所谓的乔老爷，必被秋后问斩。其余人等，该斩首的斩首，该流放的流放。对乔家，不必有半分怜悯，这一切皆是他们罪有应得。”
周知府点头应下：“乔府那几个妻妾肯定是跟着乔北一起斩首。而他的那群女儿女婿全部都流放到北边的苦寒之地。奏折会呈到京师，等待皇上批阅。”
然而，乔家案虽可判决，其造成的影响却未终结。
乔府这事儿造成的动静不小，云中城的百姓都对此议论纷纷。
当然了，全部都是在骂乔家的。
“我早就看出来乔老爷那个人不是好人。”
“就是就是，以前我遇到他，他那么有钱呢，还想不付钱就拿了我的东西。”
“原来乔府那个管家是北戎人，怪不得他的长相就跟我们有点不一样，我以前就觉得有些不一样，哎呀，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这些舆论还算在可控范围之内。
还有就是，乔家搜到的那张地图，必定要派人前去探查。
该派谁去？
宋老将军心中已有定夺。
他望着桌案上林铁的调职申请，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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