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身先士卒
这话一喊出来，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每一个人都不敢置信。
好些士兵茫然地眨着眼睛，仿佛耳朵出了问题。
“他……他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是啊，我也寻思着，是不是我听岔了。”
林宵婳猛地咽了咽口水，心中惊呼老天。
他们误以为是莲藕的东西，居然是人骨！
林铁最先反应过来。
他戴上手套，快步走到士兵身边，神色冷静地接过对方手中那块骨头，随即对那士兵说道：“你先上岸。”
那士兵还沉浸在自己刚才居然手握人骨的惊骇中，下意识听从指挥。
等回到岸上，后知后觉的恐惧才浮现出来。
“老天爷啊……我、我居然摸到了人骨……”
他恨不得立刻把手洗上十遍八遍。
而此时的林铁，已经镇定自若地开始摸索其他骨头。
见他如此淡定，周围原本大惊小怪的士兵们也渐渐平静下来，甚至觉得自己方才反应是否过度了。
他们又不是没见过尸骨，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吗？
那些白骨在林铁手中，仿佛就是稀松平常的东西一般。
林铁用自己的行动，稳住了现场的气氛与人心。
他身先士卒，表明有任何事，他都扛在前头。
一些年长的士兵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林统领，我们来帮您。”
林铁朝他们点头，见大家情绪已定，便朗声发令：“还在岸上的，把这些孩子全部带出去。”
“包夏恩，你亲自去将此事禀报宋老将军。其他不怕的，戴好手套，下来帮忙搜寻尸骨。还有，通知周知府，去请仵作过来。其余人去别处帮忙，别弄乱现场……”
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这场意外在他手中迎刃而解。
士兵们再一次对林铁刮目相看，心中服气极了，全都听话地按照林铁的要求去做。
林宵婳这群孩子起初确实害怕。
这群孩子虽然平时嚷嚷得欢，可这却是他们所有人第一次真正见到尸骨，特别是林宵婳，从前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
亲眼见到命案现场啊。
可见林铁如此态度，他们也慢慢平静下来。
站在岸上观望时，似乎也没那么怕了。
大家都没离开，只在岸上静静看着事情会怎么发展下来。
林铁那边组织士兵仔细搜寻淤泥中的尸骨。
人多，且安排得当，没一会儿，整片池塘便被翻了个底朝天。
淤泥里还真翻出了真正的莲藕，不过此时谁也不在意了。
毕竟是与尸骨同塘而生的东西，谁敢碰？
宋老将军很快赶到，见孩子们仍站在岸边，神色间并无惧意，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出声安抚：“都是已逝之人，不会对你们如何。再说了，这些人并非我们所害，很可能是乔家下的毒手。今日我们将其尸骨找出，说不定还能替他们申冤，这是在行善事。”
周知府闻讯也立即赶来，听宋老将军如此说，连声赞同，随即吩咐身后仵作上前帮忙，又对孩子们道：“夜半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只要我们行得端、坐得正，即便遇到尸身，也不必惧怕。”
林宵婳等一群孩子纷纷点头，表示受教了。
林末平时常跟在周知府后面，跟周知府更熟，连忙让出道路：“知府大人，您这边请，快去看看。。”
这也是他们这群孩子的想法。
他们更想知道的是这些尸骨，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知府也不犹豫，他不愧是处理惯此类事件的，过去勘探好一会儿，询问了一番后，与宋老将军商议，决定从乔府的下人入手。
“这么多尸骨，不可能完全无人察觉。乔府的主子或许是铁板一块，但下人未必。甚至……”周知府神色严肃，“我怀疑这些尸骨，多半就是曾在乔府做过事的下人。”
宋老将军神色凝重：“的确极有可能。乔府秘密众多，若有人不慎撞破，或从细枝末节中察觉什么，依乔老爷那般心狠手辣的性子，定会灭口。”
两人经验丰富，眼光毒辣，三言两语间，已推测出七八分真相。
衙役们从乔府搜来的下人册中发现，如今乔府的下人与名册上的人数对不上。
稍一打听便知，曾有数名在乔府做事的下人，被乔老爷以“去外地走镖”的名义派了出去，连他们的家人都不知实情，还以为是受重用外派做事。
最终统计出的失踪人数，与池塘中掘出的尸骨数目完全吻合，男女比例也一致。
甚至有些尸骨上的陈年旧伤，也能与个别人曾经的伤势对应。
事实，基本如此。
凌霄婳等一群孩子听闻结果，皆义愤填膺。
“太可恶了！”
“乔家竟如此草菅人命！”
林宵婳问林铁：“爹，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审乔家的人了？”
林铁点头：“按目前搜到的罪证，即便乔老爷不开口，也足以定罪。当然，若能让他招供、有人指认，更好。”
而此时的天牢中，周知府与宋老将军采取的策略，是逐个击破。
最难啃的硬骨头——乔老爷与那位管家，留至最后。
就先从年龄最小的乔家人开始审问起。
乔沁这位素来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自打入天牢，便因吃不好、穿不暖、住不惯而大发雷霆，可事实却是，无人理会她。
骂人无果的乔沁逐渐明白，自己已不是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乔府大小姐了。
更让她不安的是，周围几位姨娘与姐姐们神情凝重，一直低声嘀咕着什么，却将她隔绝在外，仿佛她是个外人。
没过多久，便有衙役来提审。
令乔沁意外的是，第一个被提的竟是自己。
“你……你们干什么？”她从未经历这般场面，不由得色厉内荏。
衙役眉眼都没抬一下：“让你走就走，别多问。”
乔沁被推着向前，正想发作，可瞥见衙役冷厉的眼神，猛然惊醒。
自己已不是高高在上的乔府大小姐，而是阶下囚。
想到此，她不由气闷。
爹究竟犯了什么事，连累她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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