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不能理解
相互打了招呼过后，虞娇本打算就在旁边看个戏，结果一抬头，对方的目光居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刚才没仔细看，如今一瞅这萧家兄弟长得的确有那么几分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太一样。
萧云天的气质是内敛的，不显山不露水，但压的太狠，显得有些风雨欲来般的阴沉。
不过这和她也没关系，按理来说找不到顾景凡她怎么也该想想这一次的“天命之子”会不会换人，就比如面前这个萧云天。
但虞娇见识过真正的天才，和顾景凡相比，面前这个人实在是有点不够看。
简单的寒暄两句后，双方各走各的阳关道和独木桥。
虞娇先带着人离开，经过那两个人身边时，她抱怨了一句：“你买的这糖葫芦真酸……”
“那弟子等下给师尊再去买一个？”
“就这样吧，酸也挺好。”
“……”
声音逐渐远去，萧云天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对方已经走远，唯有手上举着的那两抹红分外扎眼。
“看什么呢？”
萧云天回神，扭过头对上了宗主那双混沌而严厉的双眸。
他垂下眼睫，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没什么。”
宗主冷哼一声：“莫要被外物扰了心神，你与他，与任何人走的不是一条道。”
“弟子明白。”
话虽如此，可刚刚的一幕却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散。
在灵山宗，修行是严肃而刻板的，更不用说随性地与师尊交谈，每一次见面都是考校，每一句话都是训诫。
“走吧，”宗主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论道在即，莫要辜负为师期望。”
“……是。”
……
虞娇没想过深更半夜的，想要到某个犄角旮旯的角落放个风都能碰到人。
那人正执剑在树下，一刻不停的挥舞，直到发觉有人过来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萧云天连忙将剑收起，恭敬地冲来者行礼：“前辈。”
虞娇本来想趁着他没发现悄悄离开，但人家主动开了口，她也不好意思再装透明，于是走上去：“这么晚了还在练习啊。”
“是，过几日就是正赛了，晚辈不敢懈怠。”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萧云天身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他站得笔直，握着剑柄的手指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出于人道主义，虞娇安慰了一句：“也不用这么辛苦，该休息就休息。”
萧云天微微一怔，应道：“多谢前辈关心，弟子会注意的。”
话尽于此，这下虞娇是真的打算离开了。
“前辈。”
可萧云天又道：“早就听闻前辈大名，晚辈不明白一件事，可否请您解惑。”
“什么？”
“您为何要收萧云野为徒呢？”
他问这话时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好奇，但这好奇之下，还有一丝隐隐的嫉妒。
虞娇没回，而是反问：“他怎么了？”
“晚辈虽并未和弟弟共事过，但偶尔也从母亲送过来的书信上了解过，云野生性顽皮散漫，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好像并没有改变，”萧云天说，“您不怕……长久下去他会给您带来困扰吗？”
“困扰？”虞娇轻笑，“那你还是真说错了，萧云野可从来都没有让我费过心，他走到现在，完全都是他自己的努力。”
“况且……做师尊的，何必非要弟子成为什么样的人？他能守住本心，平安便足够了。”
萧云天抿紧嘴唇，似乎不能理解。
他自幼接受的教导，从来都是要成为最强者，要光耀门楣，要不负师门期望，从未有人告诉他，只要“平安”就好。
怎么可能呢？居然有人不要求自己的弟子力争上游？
“可……若是他永远都达不到顶尖……”萧云天的声音有些干涩。
“那就达不到，”虞娇干脆利落的回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云野有云野的路，你也有你的路，不必比较，也不必强求。”
萧云天怔在原地，久久无言。
月光静静流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隐约的虫鸣，更显得这角落格外宁静。
“多谢前辈指点。”最终，萧云天深深一揖，“晚辈……受教了。”
虞娇摆摆手，转身离去。
再然后的几天，她再没有见过萧云天。
要说原因，主要是因为她和萧云野去山下的城市快活了，两人几乎把吃的玩的都享受了一个遍。
虞娇还在感叹，辟谷？辟什么谷，享受不到美食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在前面玩，萧云野在后面跟着买单，生在大家族就这一个好，花钱根本不愁。
等到吃好喝好回去，这论道都已经快开始了。
虞娇慢悠悠的走到观战席位上，旁边的几位还在为自己的人各种加油助威，她想了想，也跟着喊了几句。
“萧云野，输赢无所谓，咱们重在参与，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认输，别让自己受伤！”
其他人：“……”
有惊愕，有不赞同，更有甚者直接皱起了眉头，哪有师尊在比试前这样“鼓励”弟子的？
场上的萧云野却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反而朝虞娇的方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点头：“弟子明白！”
于是，没人把萧云野当回事。
而或许是因为情敌，又或许是他本身的实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差，总之，又给他混到了决赛圈，和自己的亲哥面对面。
哪怕到了决赛，萧云野依旧是没什么压力的样子，没人逼着他往前走，满目都是享受比赛的畅快肆意。
为什么？
他的天赋明明不如自己，为什么还能活的如此畅快？
那晚的对话在眼前回闪，萧云天又不受控制的瞥向台上的身影。
虞娇一手撑着头，丝毫不在乎谁胜谁负。
是因为她。
那如果……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分神，宗主不顾众多人在场，丝毫不留情面的出声提醒：“此战只许胜，不许败，若输了，你也不必回灵山宗了。”
比试开始。
萧云野执剑行礼，姿态从容：“请兄长赐教。”
萧云天冷然：“出手吧。”
剑光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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