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转折点
现在的顾景凡，已经足以和郁青打个平手。
女人的掌心和周身萦绕着毒气，看似柔和，却有着堪比刀锋的凌厉，她挥挥手，让那些雾散开了些，也让她看清了面前持剑而立的青年。
几年的历练确实让他大变样，五灵根的极端让他废时比常人更废，却也让他有着超出某个阶段的实力。
“郁峰主，我和您无冤无仇，”虞娇不在，顾景凡也懒得演了，“所以我不太明白，您为什么想要置我于死地。”
“是因为……我师尊？”
郁青不语，对这个答案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甚至答非所问：“或许你知道，我和你师尊从加入万古宗之前就认识了。”
“你现在和她相识的时间，不足我们的十分之一。”
顾景凡蹙眉：“所以呢？您想表达什么？”
“你了解她吗？”郁青笑了笑，“或者说，你知道她为什么答应你吗？”
他愣了下，然后答道：“我不在乎。”
感情这东西又不是一蹴而就的，顾景凡当然知道虞娇现在不爱他，但没关系，现在他们还有的是时间。
只要……
郁青闻言，笑的更加肆意：“培养？真是天真。”
“你知道吗？在没来到万古宗之前，她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真正意义上的从小玩到大，感情深厚的连我都觉得自惭形秽。”
“可后来她没有一丝犹豫的就抛弃了那个人，和我一起来到了这里。”
任那位竹马如何苦苦哀求，可她还是没有任何留恋。
她的心软是有底线和目的性的而对顾景凡，显然是后者。
这点郁青看的明白，而顾景凡却当局者迷。
“她不会爱任何人的。”
郁青动了动手指，那些悄无声息绕到顾景凡膝上的毒雾渗透进去，让他吃痛跪了下来。
她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略显迷茫和惊恐的目光，伸出一根手指，直指他的眉心：“而你。”
“最好能保证，你现在势如破竹的上坡路永无尽头。”
如此犀利而又一针见血的话，让顾景凡的心脏都停跳了一瞬。
郁青话里的意思很简单。
如果他停滞不前，虞娇会抛弃他，而当他真的走到了终点，她还是会如此。
培养感情？的确是笑话，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怎么培养？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郁青已经不见了。
顾景凡浑浑噩噩的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居住处，他站在院子里发呆了好久，总感觉脑子里有个结怎么都打不开。
他想让虞娇喜欢上他，可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现在的结果不过是他强行求来的，两人本质上还是貌合神离。
那该怎么办呢……？
他想不到。
根本想不到。
除非等到他变强，变得虞娇的心意根本就不重要的强。
可是他好想要虞娇的爱。
想要她毫无保留的，眼中只有他一人的爱。
好想好想。
……
接下来的几天，虞娇都没有看到顾景凡，后来她才得知他又出去历练了。
她还在感叹着这小子觉悟不错，结果没过多久就出事了。
某山上魔物肆虐，竟唤醒了曾被上古大能封印过的“混沌”，此前正游历世间的某剑仙殒命于此，顾景凡居然也去了。
不仅去了，去了之后杳无音讯。
虞娇打算去找她的那天，郁青过来找她。
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人，她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苍白和慌乱。
“为什么？”
郁青不理解：“虞娇，你没有非他不可的地步。”
“修仙界从来都不缺天才，只要时间够长，你何愁等不来下一个‘顾景凡’？”
虞娇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继续往空间戒指里面塞法宝：“他好歹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就这么不管，我的良心过不去。”
说罢，她便要御剑离开。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郁青却堵在了门口。
她飘浮在空中，毒雾汇聚在手心：“这不是你该说出来的话。”
“你连他都能放弃，为什么不能放弃现在的这个底子？”
郁青说的，便是当时的竹马。
两个人什么海誓山盟都宣过了，彼此下了最为深刻也最为恶毒的誓言，可最后的结果却还是各奔东西。
郁青太了解虞娇，因为太了解，所以她不允许虞娇做出违背“常理”的事情。
虞娇看着她，斟酌片刻开口道：“有没有可能，我不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她？”
郁青愣住了。
“我去救他为的不是别人，就是为的我自己。”
虞娇的确可以再等，可是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天命之子”要等多久，十年，百年，千年，在这个时间最不值钱的背景之下，所有人都等得起，可只有她等不起。
因为她根本无法去赌这中间发生的种种变数。
“郁青，我来到这里只是想完成我想要的东西，”事已至此，虞娇也摊牌了，“有些事情很抱歉，但我不会在这里待多久的。”
她说：“让我走吧。”
……
虞娇赶到山脚下之时，才明白为何那位大名鼎鼎的剑仙会陨落于此了。
到处都是如肆虐的魔雾，结界的出口到处都是看守的修士，这个地方已经被如今的第一大宗全权接管，他们甚至把正在闭关的宗主请出了山设置结界，远远望去，金色的半球包裹着被紫雾吞噬的大山，甚至震撼。
结界的边上，有个最近刚被雾气污染的村庄，修士们从里面救了不少村民出来。
看守结界的人告诉她，顾景凡已经进去了小半个月左右，刚开始还会传音出来，后面就没有消息了。
虞娇进入结界，一路从山脚下杀到了半山腰，越往上走魔雾越浓郁，几乎凝成实质，不断侵蚀着护体灵气，耳边充斥着各种扭曲的嘶吼与幻象。
就在她艰难前行时，一个熟悉又略显狼狈的身影从一块巨石后踉跄跑出，差点与她撞个满怀。
“峰……峰主？！”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惊魂未定的脸。
待看清之后，虞娇惊讶道：“张三？！”
此时的张三衣衫褴褛，脸上沾着血污，眼神惊恐，气息也十分微弱紊乱，看起来像是在这里挣扎求生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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