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幼时拼图
第一百八十三章 幼时拼图
有外人作陪,陆羡蝉自然不能提及家产,寻了个借口早早离席。在后院柳塘边等了许久,身后才出现脚步声。
“陆大小姐在我回厢房的必经之路等候,意欲何为呢?”
“你为何在这里?”
陆羡蝉借着亭下夜灯再次仔细打量他,慢慢唤出他的名字:“闻晏?”
“陆大小姐居然还记得我。”
闻晏朗声长笑,展臂间夜风吹起宽袍大袖:“不过这里是西南衮州,这句话问你自己还差不多。”
说话比圣旨还管用……玄教在西南的势力怕是超乎想象了。
陆羡蝉冷眼看他,却听他语调一收:“不过我来陆家真是顺路,陆眠请我过来的目的,跟你脱不了干系。”
“跟我有关?我来衮州才一日。”陆羡蝉不解。
眼角余光里一个人影往这边走来,闻晏伸手来拉她,却被警惕地躲开了。
“想知道陆家要做什么,就跟我来。”
他倒也没在意,自顾自领着她们进了自己的厢房。
“你拉我来这做什么?”陆羡蝉将信将疑。
“嘘!”
闻晏竖起手指做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将她与陆灵往帘子后一推。
“闻先生。”
刚一藏好,陆眠后脚就走进来了,热切道:“听闻如今玄教您与左护法平分秋色,如今能来我陆家,真是蓬荜生辉。”
“我如何能与左护法相提并论?客气话就不用说了。”闻晏笑了笑,眼皮子也不抬:“你花大价钱请我过来,就是为了对付席间那美人?”
陆羡蝉握紧拳头,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为闻晏的话,还是为陆眠的狼子野心气愤。
“不是对付,是收服。”
陆眠笑道:“我家阿弟年轻时在江淮打拼,因他那妻子只生下一个女儿,故而临终前将家业都托付给我。只是奈何,我那侄女不知天高地厚,一介女流也想染指我陆家产业。”
言语间甚是唏嘘,仿佛恨铁不成钢一般。
陆羡蝉咬着牙耐心听下去。
只听闻晏语气略带诧异:“你既占理,报官就是了。”
“您是不知,我那阿弟犯的是死罪,我那侄女也潜逃多年,我若告知官府,岂不是害了她?”
陆眠忧心忡忡地道:“圣教一向宽厚,您带她走,必能她一生无忧,也算对得起我阿弟了。”
陆羡蝉几乎要被无耻的话气笑了,视线从罅隙里看出去,只见陆眠一副势在必得之态:“不过带走她之前,还需堂主让她替我做一件事。”
“何事?”闻晏本是斜躺着,此刻也饶有趣味地抬起头。
“打开地库。”
陆眠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闻晏的衣袖,眼底精光闪烁:“我那阿弟将财产都封存起来,恐怕只有这女郎才能打开。”
“那不难,你且附耳……”
阿爹果然对这些人的心思了如指掌,也做好了十全的准备,那他当年是已经知晓自己会死么?
两个人商讨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陆羡蝉一时出神,冷不防耳边擦过阴柔语调:“他走了。”
帘子被猝然拉开,陆眠果然已经离去。
“你不想帮他?”陆羡蝉盯着他问。
闻晏审视她眼中倒影,手指把玩腰间匕首,冷光中轻声细语道:“比起钱,我更在意陆大小姐。”
陆羡蝉分毫不为所动:“谈谈你的条件。”
闻晏一怔,随即笑出声:“陆眠太小气了。拿到你爹的遗产后,我要五成。”
陆羡蝉笑弯了眼,柔声道:“你做梦呢闻晏,有本事你现在就交出我,看我愿不愿意给你这个钱。”
闻晏看着匕首,目光被刀光倒映地有些森然。
见陆羡蝉岿然不动,他倒是静住了,片刻后歪歪头:“你那两个护卫呢?莫非你还有后手?”
“好眼力,他们方才就携着令牌出去了。”
“官府?”
“我才不指望他们。”
陆羡蝉冷然:“我找的是都督府的军队。”
她所携带的那枚宫牌与公主随身腰牌的别无二致,萧怀风断不会视若无睹。
衮州是西南军政要地,而镇守此地的都督却是一个绝不会与玄教合谋的人——
二皇子萧怀风。
这人是块硬骨头,否则玄教这些年早该占西南为王了。
一时倒是攻守易型了。
匕首收入刀鞘,闻晏托着下巴,似是为难,又似有些玩味:“你待如何?”
陆羡蝉推开门:“你若不想逃走,倒是不妨陪我演出戏。”
两个时辰后。
在陆眠的焦急等待中,闻晏牵着一个被绸带捆住手腕的女郎走进来。
女郎目光呆滞,脚步迟缓。
陆眠眼中一亮:“这是?”
“我已经用教中秘术控制住她了,如今她对我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闻晏笑得肆意,回眸挑起唇角:“来,给家主行礼。”
陆羡蝉面无表情地弯腰做揖。
“再喊我一声好哥哥。”
“……”
陆羡蝉忍着怒火,咬牙:“……哥哥。”
闻言,陆眠心中一喜,连连叫好。忙不迭地叫人点灯带路,直往府中秘密地库而去。
一路停在了某处藤蔓掩映的深墙前,陆眠拨开藤蔓,按动机括打开青铜门。
森凉之气扑面而来,陆眠持火把亲自带领他们一路避让开机关。
直至最深处,腹地霍然开朗,眼前景象令人大为震撼。
面前竟是一个硕大的,足有人高的巨形铁块。上面缚着生锈的锁链,而锁孔处却是一幅巴掌大小的玉石画。
或者应当说是一副由九十一块白玉组成的机扩拼图。
陆眠叹气道:“这拼图我们拼了十年 到现在也不知道原来到底是何样貌,也想过强行切割,但这箱子夹层有黑火药,一不小心我们都要被炸死了。”
闻晏解开绳子,将陆羡蝉拽到锁孔前:“那让她试试。”
那凌乱的画便落入陆羡蝉眼前。
陆眠贪婪地推了她一把:“这是什么名家画作,你可认得?”
她眨眨眼,上手摸了摸上面的符号,眼眶里突然有些酸涩。
“不是名作,是我七岁那年画的。”
上面的古怪字符,阿娘说,此为“爱”。
“小孩子的画?”陆眠听了却勃然大怒:“陆棠渊竟用这等儿戏之物困我十年!”
话音未落,与此同时,密室外传来几声闷响,陆灵声音在打斗声中传进来:“阿姐,军士到了!但他们说没有手令,不能私闯民宅。”
根本还不待陆眠反应过来,陆羡蝉拢在袖中的右手已经伸出,一柄琉璃剑抽出,飞快地抵住了陆眠的喉咙!
“知道了。”
陆羡蝉睨着陆眠,道:“那就劳烦大伯的家丁去打开大门,将东西抬出去,这样就不算闯民宅了。”
陆眠自是不甘,眼睛看着闻晏,声音发颤:“闻堂主,救我。”
谁能想到一个弱女子,竟敢当众挟制他!
该让玄教的人狠狠收拾她!
闻晏只遗憾地笑了笑:“抱歉,令侄女颇有手段,我亦无能为力。”
“你不是说你的药控制她了吗?怎么会被她一个弱女子……”陆眠脑中陡然掠过一个念头:“难道你们认识!”
谁会想到堂堂玄教候选人之一,会与他那个籍籍无名的侄女有所联系?她还敢将计就计挟制他!
“大伯父这个脑子,难怪阿爹给了你一笔不菲报酬,衮州陆家还是如此不瘟不火。”
陆羡蝉挑眉:“多谢你带路了,省了我许多功夫。现在劳烦大伯父准备一辆马车给这个箱子,记得以黑布笼罩,护送我们出去见都督府的人。”
陆眠脸色煞白:“都督府?你跟都督府有什么关系?”
陆羡蝉不答,手前一压,登时血溅短剑:“开门,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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